6.他是關係戶！
「你不說我也知道。」
李小燕秀眉微蹙，顯然是對張陽打斷了她十分不悅。
她笑了笑，悠悠地道：「我記得當年信誓旦旦地對我說，會我後悔的。現在瞧你這副窮酸相，我好像沒那種感覺啊？反倒是很慶幸呢，幸虧當時把你甩了。」
聽到她的話，張陽只是聳聳肩，淡淡地說：「當時年少氣盛，說過的話都忘得差不多了。」
他退伍回來是好好過日子的，並不想在這裡跟前女友來一場唇槍舌戰，畢竟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這些小風小浪根本影響不了他。
「都忘了啊，那算了吧，我也不想打擊你了。」
李小燕的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拿起一張考核表，「你去三樓接受考核吧，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別去了，就你這小身板，不可能通過的。」
張陽笑笑不說話，拿著考核表離開辦公室。
「哼，你還不服氣？」
李小燕看著辦公室的大門，心中閃過一絲不悅，拿起電話打了過去。
「喂，老劉嗎？待會要是有個叫張陽的過來應聘保安，你把他直接劃掉吧。」
掛斷電話，李小燕臉上掠過一絲快意的笑容。
......
保安部位於三樓的西側，那裡除了幾間辦公室，還有一片寬大的場地，中央擺著一座拳擊擂台，還有沙袋、木樁以及健身器械，顯得非常前衛。
隊長老劉站在場下，拿著張陽的考核表看了看，搖頭道：「你看看咱們的人，哪個不是一米八以上，你這瘦不拉幾的，乖乖在家坐著得了，也能來保安？」
說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輕蔑道：「切，還當兵的，當兵了不起啊？我告訴你，前兩天我們剛辭退了一個退伍兵。想在這裡混飯吃，得有實力！」
見張陽站在面前，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老劉扯開嗓子大喊一聲：
「二愣子。」
很快，那邊打沙袋的一個肥膘大漢走了過來，一米八五的個頭，手上戴著拳擊手套，這時恭恭敬敬地站在老劉身邊，諂笑道：「老大，啥事？」
老劉指了指張陽，說：「來，陪這位小兄弟練一練，照看著點啊，別把人打傷了。」
「他？」
大漢眉頭一皺，眼中明顯帶著蔑視，搖搖頭道：「跟這瘦猴打有啥意思啊。」
老劉拍了拍大漢的肩膀，笑道：「來練練，晚上我請你喝酒。」
被稱為『二愣子』的壯漢是保安部最能打的人，老劉直接把他叫出來，明顯是沒安好心的。張陽如果識相就會直接認輸，如果真要練練，那就怪他自己倒霉了。
反正有李經理打招呼在先，他是不可能放人過關的。
果然那個壯漢一聽有酒喝，立馬來了興緻，拍了拍張陽的肩膀，輕挑道：「小兄弟，咱家上擂台交流交流？」
張陽一隻手插進兜里，淡淡地道：「不麻煩了，就這裡吧。」
壯漢眉頭一皺，猛地揮出一拳，帶著呼嘯風勁，砸到一半忽然停下來。本以為張陽會嚇得抱頭躲逃的，誰知道他卻一動不動，彷彿看穿了把戲似的。
「我草，不會是個傻逼吧？」
壯漢又一拳揮出，打向張陽的太陽穴。
張陽依舊是不躲不閃，甚至連眼神都沒動上一下，直到壯漢的拳頭自己停下來。
此時有不少人圍觀了上來，張陽單手插在兜站著不動一副自以為很叼的模樣，很讓他們反感，都覺得這是個中二的弱智吧。
『這要麼是個傻逼，要麼是真高手...』
壯漢暗暗篤定，決定來一拳真的試探試探。
『颼』
一擊直拳砸向張陽的肩膀，大約用了三成力，打的又不是重要部位，最多就是讓肩膀脫臼而已，所以他也沒準備收手。
但張陽依舊不動聲色，只是輕輕擺動了一下肩膀，主動迎上拳鋒。
『啪』
輕輕一聲，壯漢的鐵拳頓時被懟了回去，連帶他整個人往後倒退了兩三步，只感覺手臂被震得發麻。
「這是怎麼搞的？」
壯漢眉頭緊鎖，眼神一冷，瞪了過去。當他的眼神與張陽交接時，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顫，咽了咽口水。
「要不我們就算打成平手吧？」張陽莞爾一笑，提議道。
「好，好的。」壯漢連忙點頭，他知道這是張陽給他的台階，趕緊當個順坡驢下去了，「小兄弟身手不錯哈，有空多交流。」
「二愣子，你他媽搞什麼雞毛呢？」老劉伸手在壯漢背上推搡一把，瞪大眼睛道。
以往這個二愣子挺聽話的，前前後後幫他打發了七八個人來應聘的人，怎麼今天忽然就萎了？
壯漢抓抓後腦，笑道：「老大，這小子挺不錯的，要不就讓他過了吧。」
老劉的臉色一沉，看了看壯漢和張陽兩個，猛地一拍大腿，叫道：
「好哇，你們兩個合謀的吧！這小子是不是賄賂你了？你說！」
壯漢一下子給說懵比了，連忙辯解道：「大哥，你這說的是啥話啊，我都不認識他。」
「你那點花花腸子老子還不清楚，少給我狡辯，去那邊蹲著！」
老劉將壯漢先打發掉，拿起張陽的考核表，飛快劃了一個大寫的『叉』。
「我們部門不需要你這種人，你走吧。」
說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其他人也都在看著張陽，眼神中略帶同情和憐憫，都不敢說什麼。
張陽不由皺眉，也沒說什麼，轉身就往外走。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察覺得到，這個保安隊長明顯是在故意為難他的，就算沒出這事，這傢伙也能在雞蛋里挑出骨頭來。
『俗話說朝中有人好辦事，要不去找找李小燕，讓她幫忙？』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被打消掉了，這要是回去，她幫不幫忙另說，但肯定少不了一頓奚落諷刺。
算了算了，再去別處問問吧。
老劉雙手抱胸，看著張陽落寞的背影，臉帶笑容。
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李經理打來的吧？』
老劉掏出手機一看，上面赫然寫著兩個大字：江總。
他立刻以軍姿站定，趕緊摁下接聽：「江總，您好！」
這通電話還真非同小可，對方可是錦繡集團的總裁啊，稍有不慎他連飯碗都得丟。
「這會有沒有一個年輕人在你那裡應聘啊？直接讓他過關吧。」電話那邊的女聲顯得有幾分慵懶。
一聽這話，老劉心中『咯噔』一響，硬著頭皮道：「剛才是有一個年輕人過來...不過李經理打了招呼，讓我把他打發走來著...」
「是嗎？也就是說你已經把人打發走咯？」那邊的聲音稍微有了些變化。
老劉頓時不敢說話。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人給我請回來，如果我中午在公司的花名冊上看不到他的名字，你就去財務結工資吧。」
說完，那邊直接掛斷了電話。
老劉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只感覺到一陣窒息，臉色又青又白。
「隊長，咋了？」一個保安怯生生地問道。
「媽的，捅大簍子了，那他媽是關係戶！」
老劉趕緊從垃圾桶里將考核表翻出來，整整齊齊鋪開，大步追了出去，口中連連叫道：
「小兄弟，小兄弟...」
好不容易在電梯口追到張陽，他累得氣喘吁吁，堆起笑臉來說道：「小兄弟，剛剛我和您開玩笑的呢，您考核已經過關，現在已經是我們的一份子了！」
「啊？」
張陽轉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幾許意外。
這是什麼個情況？
見把人留住了，老劉長舒了半口氣，親切無比地說道：「您看啥時候有時間，就過來上班吧。」
張陽想了想，說：「那就今天吧。」
老劉拍了拍胸脯：「行，我這就給您安排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