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嚴是愛，松是害

聽了袁碧蓮的話，袁莉震驚地看著馬小虎，畢竟她也想不出馬小虎怎麼突然之間會有這麼多錢，緊張地拉著馬小虎：「你告訴媽，這些錢怎麼來的？」

「媽，您放心吧，就算袁碧蓮去賣身，我都不會去賣身。」

「馬小虎，你說什麼呢，誰賣身了？！」袁碧蓮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來。

馬小虎輕蔑地睃她一眼：「你有沒有賣身，我只要跟賽琳娜打聽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袁碧蓮一時神色閃爍，她雖然不至於去賣身，但她社交確實比較廣闊，不三不四的朋友很多，經常到酒店去，滿足生理需求的同時，還能從男的身上要點好處，買套衣服要個包包什麼的。

這其實說起來也跟賣身差不多，只是方式有些不一樣。

但這種事不能讓家裡知道，如果被馬小虎鬧大了，整個竹節巷人盡皆知，她以後也別想做人了。

因此沉默不語。

雖然當了表子，但貞節牌坊還是要的，因為可以遮羞。

「媽，這些錢是乾淨的，這個您可以放心。您拿著先花，不夠了跟我說，我還有。」

馬小虎隨隨便便就拿十萬現金出來，袁老頭和袁剛一時都不說話了，這年頭最有效的武器就是金錢。

金錢的殺傷力遠勝於其他武器，它不僅可以殺人，還能誅心，甚至毀滅人性。

王辣子忽然堆起笑容：「小虎，我就說你是個有出息的孩子，果不其然，現在就會掙錢了。」

「舅媽，您什麼時候說過我有出息了？」馬小虎毫不留情地懟了回去。

但王辣子臉皮也厚，完全不以為意，笑道：「舅媽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一直都是這麼覺得的。你舅舅也是這麼覺得，別看他平常對你要求嚴格了一點兒，這都是為你好。俗話說得好，嚴是愛，松是害，你要明白我們的苦心。剛子，你說是不是？」

袁剛尷尬地點了下頭，目光貪婪地落在桌上紅粉粉的鈔票上。

「舅媽說得好啊，嚴是愛，松是害。」馬小虎笑了笑，望了袁碧蓮一眼，「表姐，舅媽的意思是讓你做個縮陰手術，千萬不要害了自己。」

「你……」袁碧蓮氣得說不出話。

王辣子急忙來打圓場：「好了，姐弟兩個拌什麼嘴？你也是的碧蓮，你當姐姐的，就不知道讓著你弟弟一點兒。來來來，小虎，吃飯吃飯。」

「飯我就不吃了。我有幾句話要跟我媽說。」

袁莉跟著馬小虎到了客廳，心裡惴惴不安，他們母子是拮据慣了的，馬小虎忽然甩出十萬現金，對她的衝擊力有些大，至今沒有緩過神。

「小虎，你這錢到底是哪來的啊，你不說，媽這心裡不安啊。」

「媽，這錢是合法收入，您放心拿去用。但您要記住了，可別再貼娘家了，我舅舅他們是什麼人，您心裡比我清楚。當年我爸是怎麼對他們的，您又是怎麼對他們的？可結果呢？」

袁莉低頭不語。

這件事終究是她做錯了，否則她和馬小虎的生活不至於過成這樣。

就算沒了娘家，她拿著三十萬賠償金，自己再到外面打打零工，母子二人的生活總不是問題的。

她把娘家當成親人，可娘家沒把她當成親人，拿了她的錢，把她當成免費的保姆，里裡外外都是她在收拾，每個月就給三五百塊的買菜錢，要她伺候一家子，有時她不提起，她弟就裝作不知道。

她還要到外頭借錢去買菜。

她就算出去給別人當保姆，她還能掙一口飯吃。

唉，作孽啊，她倒沒什麼，只是覺得對不起死去的丈夫，對不起孩子。

想起這些，袁莉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好了媽，您別傷心了，咱們忍氣吞聲這麼多年，也該揚眉吐氣了。您在這兒先將就一段時間，等我回到梅庄，把老宅修一修，我再接您回去。」現在老宅連電都還沒通，殘破不堪，肯定是不能住人的，所以還得委屈他媽在娘家住幾天。

「還有，別再替這群白眼狼忙活了，讓他們也伺候你一回。別給他們做飯，您自個兒要是餓了，就到外面吃一口，到大飯店去。」馬小虎又囑咐了一句。

袁莉抹了一把眼淚，說道：「這些錢媽先幫你存著，你還要上大學呢。對了，這次你打算考哪個大學？」

馬小虎腦殼頓時疼了一下，笑道：「媽，成績還沒出來呢，等出來再說唄。您別不捨得花錢，我身上還有錢呢。」

「有錢也不能亂花，男孩子本來就要花很多錢，以後娶媳婦不也得花錢？現在咱們這邊現在的彩禮被炒得老高了，沒有三十萬起步，別想娶媳婦兒。」

馬小虎有些好笑：「媽，您考慮的是不是有點兒遠？」

「小孩子家家你懂什麼？娶媳婦一定要趁早，晚了就挑不到好的了，只能等著給別人挑。」

「這個您把心放在肚子里了，我奶奶早就考慮到了，還在世的時候就給我說了一門親。媽，您知道這事兒嗎？」

「你聽誰說的？哪家的姑娘？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事兒？」

「老梅家的，梅疏影。」

袁莉努力回憶，說道：「那丫頭……比你大四歲吧？」

「應該吧。」

「有這事兒嗎？你奶奶在世的時候，也沒跟我提起啊。」

「他們老梅家的人跟我說的，錯不了吧？我們家現在這樣，他們也不可能圖我什麼才捏造出來的。」

「改天我去打聽一下。」

馬小虎心裡暗想，他和梅疏影的婚約，是梅三公先提出來的，說是跟他奶奶定下的，可他奶奶現在死無對證，這事是真是假，誰也不知道。

可是如果沒有這個婚約，梅三公忽然提出來，他圖什麼呢？

他馬小虎就是一個純吊絲，梅三公看中他的時候，還沒有一百六十萬呢，身上只有十幾塊錢，圖他錢肯定是不可能的。

想來想去，也只能相信確實存在這個婚約，而梅三公是個恪守承諾的人，要是換做別的人家，即便有了婚約，看到馬小虎如今的境況，也會悔婚，更別說主動提起了。

「好了媽，我先回去了。」

「你小心一點兒啊。」

袁莉送了馬小虎出門，回來的時候，看到王辣子和陳碧蓮已經拿著驗鈔燈在驗鈔，估計她們不相信馬小虎一下能拿出這麼多錢，懷疑是假鈔。

當然，驗證的結果是真鈔，不然這麼多假鈔，馬小虎非得進去不可。

袁莉謹記馬小虎的話，把錢一沓一沓地收入檔案袋裡，說道：「這錢得留給小虎讀大學，你們別打主意。」說著抱起檔案袋上樓。

王辣子給袁剛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再去磨一磨袁莉，她知道袁莉以前資助過袁剛很多，都成一種慣性了。

只要袁剛出馬，再拿親情綁架她，沒準袁莉還會像過去一樣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