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入海
「我、我也不清楚。就昨天,有個人突然給我打電話,讓我帶幾個人去,給秦曉拍幾張那種照片……」
刑斯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他握緊拳頭。
陳健被嚇的止不住的往後退。
在刑斯旁邊的男人拉住了他,他扭頭對陳健冷聲道:「你接著說。」
「他說只要我幫他做了那些事情之後,給我五百萬,況且他還知道我之前的一些事情,他也知道我的賬號和名字,看樣子是調查過我。我不敢不做啊。」
陳健被嚇的哭起來,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男的女的?」
「是、是男的,聽聲音很年輕,二十歲左右吧。」
小高走進來,一時間,所有人都盯著他,縱然他處驚不變,這也受不了這種被所有人盯著的目光啊。
他頂著那些目光走到刑斯的面前,把手中的東西遞交給他。
「嗯查到了,給陳健打電話的機主是一個八十歲老頭,那老頭住在H市的一個農村裡,離A市起碼三十個小時的距離,另外,匯款的賬號也是從H市匯出的,賬號也是八十歲老頭的賬戶,我們去走訪過,老頭說他的電話好幾天前就被偷了,不過昨天莫名其妙的在床頭上出現了。」
聽到這些,陳健簡直頭皮發麻,他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敢情他就是被當槍子使了,背後的人不但沒有查出來,只有他一個人被推了出來。
如果沒有找到背後的那個人,他算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一瞬間,他感覺到背後發涼。即便脊梁骨斷了,可是他還是感覺到一陣涼意。
只是,刑斯在聽到這些話時,扯了扯嘴角,低聲笑了笑。
他的目光驟然落在陳健的身上,一字一句像是發了狠一樣的說:「看來,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陳健被嚇的抖了抖。
小高咳咳兩聲,顯然刑總這話是對著他說的。
小高頓了頓,開口:「也不是沒有突破口,總是會有頭緒的。」
只是他說完,發現刑斯並沒有聽他說的話,而且徑直走向了陳健。
他的靠近,把陳健嚇的如篩子一樣,瑟瑟發抖。
小高怔了征,只聽刑斯站在陳健的面前,如同君王一樣,俯瞰人世。
「你想知道,絕望是什麼滋味嗎?」
沒等陳健說話,刑斯扭頭對一旁的男人說道:「帶上他去A港,我開船。」
男人驚愕的看著刑斯:「刑少,真的,真的要這樣做嗎?」
「我從來不說假話。」刑斯冷冰冰的掃視了他一眼。
只一眼,讓男人低下了頭:「是。」
……
凌晨一點,驚濤駭浪的上空還盤旋著一輪彎月。
波浪一平未起,一艘巨輪上,佇立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男人負手背著,神情幽幽,渾身散發著陰沉氣息。
在巨輪的尾部,陳健被死死的綁在柱子上,動彈不得。
海面很平靜,平靜到如果忽略他在水裡,或許能悠閑的賞月。
刑斯扔下一塊帶著血腥味的肉,肉很快漫進海里。
很快,陳健的臉色更加慘白,他不停的掙扎,海面上鯊魚的魚稽展露出來,一個,兩個,甚至三個……
他恍惚記得,當時刑斯漫不經心又帶著冰冷的問他:你想知道,絕望是什麼滋味么?
他現在就瀕臨絕望。
長夜漫漫。
……
柔若無骨的雙手緊緊的揪住身下的床單,床上的人兒因害怕,薄汗把髮絲浸濕。
下腹還在隱隱作痛,她滿臉痛苦的皺起小臉。
這種痛苦的感覺,讓她既熟悉,又陌生,不止陌生,更讓她害怕。
耳旁,幽幽的傳來那年他們一人一句無情的話語,把她最後的神經給崩斷。
「你個小賤人,自己耍手段就算了,還不要臉的推給我們瑩瑩,怎麼死的不是你啊。」
「作孽,簡直是作孽,這孩子做了什麼,攤上你這麼一個媽,你難道都不會做噩夢的嗎!」
「沒想到你是這種女人,怎麼?想嫁禍給瑩瑩?你怎麼這麼惡毒啊,你乾脆去死好了。」
那些人的嘴臉她深刻的記在了腦子裡,清楚的看到他們眼裡的鄙夷和厭惡,甚至是不屑。
所有人都不信她。
她孤立無援。
那些年,她把所有的委屈都給受了一遍,蒙上一層層惡毒的稱號。
所有人都來指責和質問她,巴不得她早點去死。
但是,真的是季瑩瑩推她的啊,真的是季瑩瑩,可是,沒有人信她,一個聰慧姑娘和一個腦袋不太正常的女人選,誰都會選前者。
最後,只有她被背上一個殺子的名號。
「賤人,到現在都是你活該。」
「哼,刑哥哥是我的,誰都搶不走,誰要是敢搶,等著吧,你會死的。」
季瑩瑩懷裡抱著受傷昏迷的刑斯,她抬眼,似乎看到了秦曉,笑的一臉嘚瑟和得意。
在一片熊熊烈火中,倉庫的影子逐漸模糊,而她也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而她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刑斯睜開了冷冰冰的眼睛,朝她張嘴說道。
他說:你真噁心。
他說:你怎麼這麼噁心?
兩句話重疊在一起,秦曉臉頰不知何時落了許多的淚。
她真的很累,累到疲倦,累到崩潰,累到走不動道。
畫面一轉,周圍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聲音大到令她面容扭曲,她心在抽的疼,疼到一種境界,就是麻木。
她雙腿麻木的走著,忽然,畫面又一轉,季瑩瑩挽著刑斯的胳膊,彷彿一對金童玉女般,在看到她時,刑斯又張嘴說道。
「噁心!你真噁心!」
噁心!噁心!
秦曉像是喘不過氣來一樣,她不住的抽搐。
趴在床邊的刑斯睡眠淺,察覺到動靜,他立刻打開燈,看到秦曉滿臉的淚痕,他心猛的抽痛。
刑斯下意識的握住她顫抖抽搐的手,嘴裡無聲的溫柔道:「別怕,我在這,別怕。」
秦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把刑斯的手攥緊在手中。
刑斯用另一隻手擦了擦她鬢角的薄汗,一邊安撫她,一邊觀察她。
看得出來,她做了噩夢,夢裡肯定有什麼東西在追趕她,把她嚇的渾身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