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對峙
男人眼下一片烏青,太陽穴一陣一陣的痛:「事態的發展出乎預料,但還算可控,比起這個,舅媽,是誰告訴您的?」
「大曉被刑斯和曉曉送到了A市,我終歸放心不下,想著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是親家母告訴我的。」吳佳麗頓了頓,和一個接觸不深的姑娘比起來,侄子才是她最親近的家人,難免顧慮起來:「乾乾淨淨的小姑娘怎麼會進了監獄呢?還有,她真的是無辜的嗎?臨溪,你老實告訴我,她的品行到底怎麼樣?」
言下之意是,他的女朋友不會是小太妹之類的角色,甚至在一些聲色場所參與什麼違法的勾當吧?
就算是被冤枉的,那也從側面說明她與人結怨了。
「舅媽……」刑臨溪拖長了聲音,無奈的打斷了她發散的思維:「您都想到哪裡去了,馨馨的品行絕對沒有問題,我們只是遇到了一點小阻礙,很快就會解決的,您放心吧。」
相信他的能力是一回事,真的做到放心又是另一回事了。
吳佳麗起了疑心,問題出在了他刻意帶過的話茬,她直覺這件事的背後另有隱情。
她深知刑臨溪的性子,話說到這個地步便不會再開口了,佯裝坦然的應下了:「好,你放手去做,舅媽支持你,不過我也要提醒你一點,幫女朋友是情誼,但如果在陌生的城市盲目自信,跨過了界,可不行啊。」
刑臨溪長指輕叩桌面,時不時頷首,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倏地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里。
是他!男人的瞳孔瞬間放大,怒火翻湧,胸膛劇烈的起伏,舌尖抵住了牙齒,淡淡道:「謝謝舅媽,我會注意的。」
放下手機,刑臨溪的側顏愈發冷峻,一步一步直直的邁向徐鵬飛。
不似原先的神采飛揚,徐鵬飛拖著沉重的步伐,唇色慘白,他近期的狀況可見一斑。
越發清晰的面容,眼角眉梢是濃濃的倦色。
再衰敗又如何,這副模樣更是抵不過刑臨溪心底熊熊燃燒的火焰,倏地攥緊了手,拳頭重重的落到徐鵬飛的臉上。
徐鵬飛不是一個武力值為零的男人,但是面對這波強有力的攻勢,他還是毫無抵抗之力,踉踉蹌蹌的倒了下去。
搖搖晃晃的支起身子,第二拳接踵而至,骨節綳的發白,不留情面的朝他揮去。
又是一下,徐鵬飛鼻骨鑽心的痛,擰著眉想要還手,衣領被猛地揪住,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背部生疼,五臟六腑移位般的發出抗議。
巨大的聲響引來了旁人的注意,急促的小跑聲愈發清晰,刑臨溪紅著眼,把人從拎了起來,發了狠一般的摁在了牆邊,咬牙切齒的吼道:「混蛋,你還敢出現?」
腹部再次遭受了重擊,徐鵬飛猛烈的咳了幾聲,脊背死死的抵住了牆壁,強自撐住了身子,抬起手背隨性的抹去了唇邊的血漬,一臉的淡漠:「我的地盤,你憑什麼管我,最重要是……我會認下她的罪名。」
聞言,刑臨溪緊握的拳頭有了鬆開的跡象,目光陰沉的凝著面前的男人,戾氣一觸即發。
徐鵬飛仰起頭,眼角帶著幾分鄙夷,勾起了嘴角:「生氣?」
不退分毫,男人嗤笑一聲,神色淡淡:「你也配?」
挑釁似的話語,並未激起他的不快,忍著劇痛掙扎:「那我倒要問問你,拳頭是你表達友好的方式嗎?」
深呼吸,刑臨溪逼著自己從暴躁的狀態中冷靜下來,不動聲色瞥了他一眼:「你說你是來認罪的?」
指尖愈發用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擺脫他的桎梏,徐鵬飛的臉漲的通紅,依舊不肯認輸,昂著頭道:「你理解力有問題?就是認罪!」
刑臨溪目光寒側,死死的凝著他:「所以,你才是殺害文思真的真兇?」
徒勞的掙扎耗盡了他的僅剩的體力,染血的大掌無力的垂落,懶洋洋的倚在牆上:「錯,不過你能鬆開我嗎?這樣只會影響我的心情。」
緊緊壓住他的手緩緩鬆開,刑臨溪強忍疼痛,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我從沒有想過害文思真,我只知道,動手的人絕不會是廖陳馨。」
「用不著你提醒。」
廖陳馨的人品,他再清楚不過了,溫溫順順的小綿羊,根本不會動害人的念頭。
「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也許,文思真還活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徐鵬飛垂下眼帘,淡漠的語氣卻激起了滔天巨浪。
刑臨溪條件反射似的綳直了脊背,抑制不住的戰慄,一字一字的質問著:「你確定嗎?」
徐鵬飛攏了攏衣領,一臉坦然的望著他,目光一轉,落在了室內:「堂堂總裁不打算請我喝一杯咖啡?」
話已至此,他也沒了拒絕的理由,率先退開了一步,兩人一前一後的坐在了桌子兩側。
和刑臨溪的警覺相比,徐鵬飛的狀態輕鬆了許多,長指搭在椅背上,眼底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悲慟:「廖陳馨現在怎麼樣?」
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刑臨溪冷笑一聲:「你要是真的關心她,就去監獄里看看她啊!看看你的前妻被你害到了什麼地步!文博容的手段你再清楚不過了,他下了狠心要扣死馨馨,一樁樁莫須有的罪名,通通按在她身上,我不得不佩服,大少爺手段非凡啊。」
「我承認,造成現在的局面,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先是廖陳馨,再是文思真。她們兩姐妹之間的隔閡由我而生。」徐鵬飛嘆了一口氣,眸色迷離:「文博容厭惡廖陳馨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文思真出事……」
話茬被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簡直是異想天開,馨馨怎麼可能推那女人下山?」
言辭犀利,暗含譏諷。
空氣里是一片寂靜。
片刻,徐鵬飛定了定神:「不管當年的真相是什麼,文博容因此記恨上了廖陳馨,卻又無可奈何,而這次的意外,或許是一個精心安排的騙局,目的就是報復廖陳馨。」
「他那麼寵女兒,怎麼可能會把文思真做賭注?」
「按著文博容的秉性,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最重要是,他不是初犯了,多年前,他做過類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