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步步相逼
站在一旁的刑臨溪感覺看不下去了：「阿姨，您別再逼馨馨了。這些年馨馨是怎麼過來的您知道嗎？您可曾有一刻過問她的生活？」
「我不管，我現在就想要馨馨陪我回家。思真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我也跟博容長久不了了，他要跟我離婚，媽媽現在只有你了。哎，如果不是你……」廖小芳仍然不忘責怪廖陳馨的所作所為。
刑臨溪清了清嗓子，客觀地解釋道：「阿姨您是否想過要不是因為文思真，您這個女兒也不會現在不認您，無論何時您都是站在他們那一邊，您可曾體會馨馨所承受的東西？」刑臨溪的話彷彿是黑暗中的陽光，正指引著廖小芳深刻地思考那些不公平的瞬間。
見著廖小芳不說話了，刑臨溪上前兩步，停在她的面前，字字相逼道：「您憑什麼把所有的錯都加在馨馨的身上，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也是您活該！」
「你……」廖小芳被逼得說不出話來，這些話卻一點點地挑撥著她的心弦。
確實，如果不是文思真出事的話，那這後續的一系列悲劇都不會發生。
最關鍵的是，她現在還是豪門太太，錦衣玉食。
廖小芳心虛得不敢看男人的眼，彷彿隨時都要陷入那無底煉獄一般。
這些話，刑臨溪早就想說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人無端辱罵！
「但凡您還有點腦筋，就該知道，這一切明顯是文思真自己的手段，您捫心自問一下，馨馨做得出這樣的事情嗎？」刑臨溪嗓音魅惑，薄唇一張一合。
廖小芳沒再答話，這聲音卻是盡數落到了耳中。
看著不遠處的廖陳馨，她好像從來沒有去想過這些問題。
在文博容家這段時間，向來都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自己女兒的秉性她倒是忘得一乾二淨！
廖陳馨不答話，視線卻一直放在刑臨溪的身上。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當然猜得出刑臨溪的意圖。
臉上帶著淡淡的憂傷，自己的親生母親一直以來都在幫別人說話！
被這些話戳中了內心，廖小芳細細回想起來，自從她嫁給文博容之後，便事事都在為這個家著想，謹言慎行，生怕惹得人家不高興。
文博容每次下班回家，她都會準備好洗澡水，幫他洗去一身的疲憊。
在文思真瘋瘋癲癲的時候，她也都時常過去照看，哪怕換來的是打罵。
換來的是榮華富貴，可自己的心卻日漸老去。
回想起和廖正陽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何曾需要親自動手做這些下賤的事情。
都是男人反過來服侍她的啊！
在文博容家，哪怕是要她撇下自己的親生女兒的時候，她都照做了。
到頭來，卻還是被人掃地出門。
付出的這一切，沒有人看得見。
看著身上的華服，廖小芳臉上浮現出一抹瘮人的微笑，這一切未免太過諷刺了。
這就是她苦苦追尋的有錢人的生活嗎？到頭來落得個孑然一身。
刑臨溪清楚地看到了廖小芳臉上的悲傷，低聲說道：「您以為自己很不容易，在您把女兒趕出家門的時候，這一切都註定了！」
「他們家缺的哪裡是一個女主人，明顯是一個保姆好嗎？現在您一分錢都得不到，被掃地出門的滋味一定很難受吧？」
「還有，您別忘了，就算您再跟他們訴苦，那些人也不會憐憫您半點！」
「更可悲的是，等到您漸漸衰老的時候，沒有人會給您養老送終，最後您只能孤零零地躲在破舊屋子裡面，等到死了都沒有人來給您收屍！」
一句一句地如同針刺一般扎在廖小芳的身上，這些，她似乎從來沒有去想過。
但就在文博容提出要讓她凈身出戶的時候，這些結局好像又都可以預料。
只是她不甘心，憑什麼自己辛苦半輩子，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你別想嚇唬我，說白了，你說這些話，不就是想要讓我心灰意冷嗎？」許久，廖小芳才稍微振作了些，但目光還是很渙散。
刑臨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諷道：「至於嗎？我說這些話不過就是為了提醒您，面上再風光又如何，您別告訴我，您自己預見不了這些？」
「你想怎麼樣？」最終，廖小芳的心理防線還是被一層層地擊潰了，整個人都泄下氣來。
刑臨溪眼神一凜，淡淡地說道：「很簡單，把您失去的一點一點要回來！」
廖陳馨看著面前的男人，這樣的一面她極少見到。
在自己的面前，他總是很溫柔，處處體貼周到。
氣氛陷入了一陣沉寂之中，刑臨溪目光緊鎖在廖小芳身上，等著她的反應。
終於，廖小芳還是爆發了，厲聲呵斥道：「文博容他沒有良心，看不到我為他們做的一切，我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趕出家門了，他還要我怎麼樣？自己女兒明明是作死的，偏偏要別人來承擔這一切！」
這番話一處，廖陳馨倒是徹底汗顏了。
前後的差別，這也太大了！
廖小芳從來沒有在她的面前說過文思真半個不是，現在卻又說她是作死的，難道，她知道什麼內情？
「您剛剛說什麼？」廖陳馨情緒有些激動，上前兩步，走到她的面前質問道。
廖小芳本來就沒有臉面對自己的女兒，這個時候更是心虛了，低著頭像是懺悔一般回應道：「文思真的死確實是她自己作出來的，不關你的事！」
「您明明知道這一切，為什麼不肯站出來幫我說一句話？」廖陳馨扯著她的手臂，聲嘶力竭地嘶吼道。
監獄里的一切到現在她都還是會心有餘悸，原本她可以不用承受這些的。
「馨馨，對不起……」廖小芳看著她這副模樣，神情里儘是憂傷。
到頭來，她盤算的一切都還是落空了。
忽然，從黑夜裡傳過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刑臨溪的臉上不動聲色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先生。」幾名警察有序地站在刑臨溪的身後，視線卻放到了廖小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