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武林盟主非議非難
「啊,啊啊!」明燕輕身功夫也不錯,但此刻嚇到了,卻成了喬安之累贅,在一片驚叫聲里,明燕已跌落了下來,喬安想不到明燕竟會如此,頓時噗通一聲跳入了水中,明燕抓住喬安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此刻距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但卻險象環生。
那水下之人是個厲害的雷公,他手中握著峨眉刺已游到了喬安身邊,沈喬安看情況不好,一腳踹開了那人,那人在水中一個兜轉,吐出了一串泡泡,峨眉刺再一次刺向了喬安,沈喬安用力一丟,明燕上了岸,但卻嚇得手軟腳軟,已是一動不動。
喬安和那人在水下打鬥起來,而與此同時,岸旁也有了驚天動地的吼叫,「沈喬安,你還不快投降嗎?」喬安剛剛解決掉水下那人,抬頭一看,岸邊已出現了一大群人,這一群人目光幽冷,眼神狠戾,大家都盯著喬安和明燕在看。
明燕緩慢的爬起身,此刻的她猶如落湯雞一般,身體在顫慄,嘴角在抽搐,不停的有污水噴出,喬安急忙去保護明燕,那一群人已圍攻了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有幫手出現了,「諸位英雄這是做什麼?半夜三更為難倆黃毛丫頭嗎?」喬安一聽這聲音,只感覺熟悉,瞪眼一看,發覺是伏眠到了。
自上一次從偃月山離開,喬安已小半年沒回去了,期間也聽說了偃月山的事情,如今的伏眠已做了掌門人,他已和伏洛成婚了,至於伏侖,做了伏眠之幫手。
這一屆的武林會比之前還要非同凡響,因伏眠料定有人會為難喬安和李仲宣,固不想參與,但也還是硬著頭皮到了。
之前他做過武林盟主,發覺這武林盟主不過是金玉其外的一個名頭罷了,做了武林盟主后一日之間需要處理的亂七八糟的事簡直數不勝數,至於實際上的好處竟是一點都沒有的。
做盟主后,還會迎接不少的算計和挑戰,日日都提心弔膽,那些複雜繁難的事情,處理的好沒人會讚美,而一旦處理的不好,人人很可能群起而攻之,換言之,如今的喬安和李仲宣遭遇的困境,恰就是之前伏眠自己遭遇過的。
此刻伏眠的出現,解救了喬安。
「伏眠哥哥?」喬安靠近了明燕,明燕虛弱的一笑,「那可是我們的朋友,是救命來了,對也不對?」
「對,對,快過去。」伏眠的武功屬剛猛一路,不出手也就報了,一出手眾人聞風喪膽,才一小會,眾人已逃之夭夭。
看大家豕突狼奔離開,伏眠這才靠近喬安,他伸手將喬安攙扶起來,「回去吧。」其實,伏眠已經多次打聽過了喬安的行程,因偃月山和月牙谷的關係不怎麼和睦,以至於伏眠的人雖到了月牙谷,但卻依燕輕閣的人趕走了,這麼一來二去的,伏眠也心浮氣躁,今日恰巧經過這裡準備到城中去,結果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被圍困的喬安和明燕。
喬安邀伏眠和伏侖等到月牙谷去,伏侖是寧肯流離失所都不要到月牙谷去,之前的恩恩怨怨雖已一筆勾銷了,但伏侖的本心卻很討厭月牙谷,因了此事,伏侖重新約定了個聯絡的時間。
至於伏眠,因要護喬安回去,所以和伏洛到月牙谷去了,自喬安促成了伏眠和伏洛的婚事後,伏洛時常想要再見一見喬安,一來是謝喬安為自己牽線搭橋,二來是和喬安多聊一聊,沈喬安身上有太多光焰萬丈的閃光處值得自己去學習了。
回月牙谷的路上,伏眠將自己的鶴氅披在了喬安的肩膀上,也要了伏侖的衣裳送了給明燕披,進月牙谷已是後半夜,喬安去更衣了,伏眠和燕輕閣、詹雲昕夫妻見面。
之前的之前,偃月山和月牙谷年年都在角逐武林盟主,因此關係水深火熱,自谷主駕鶴西去、偃月山的掌門人被殺后,伏眠和詹雲昕早握手言和了,此刻一見面,詹雲昕而已尊稱伏眠為「大哥哥。」
而燕輕閣和大眾一般,叫伏眠為伏老大,為了偃月山的事情,才知偃月山這兩年被代理的很好,伏眠與人為善,是個真真正正的君子,十里八鄉之人遇到諸如械鬥、選舉、訴訟等事情都找伏眠處理,伏眠也樂意為眾人幫助,倒是成了大紅人。
到第二日,早半天明燕開始發燒了,一開始是低燒,下午就轉為了高燒,且一點兒退燒的現象都沒有,蕭可為心急如焚,喬安卻安之若素,為其開了葯。
明燕昏迷不醒,手掌在空中胡亂的抓,好像要撥開昨晚那溺水后不小心纏繞在了足踝上的水草一般,蕭可為看到這裡,緊張的抓住了明燕那不安的手。
「你們究竟做什麼去了啊?」蕭可為心疼的握著明燕的手,鋒銳的眼死死的盯著喬安。
蕭可為乃謙謙君子,日日都是溫潤如玉的面龐,今次這一詭變,讓沈喬安猝不及防,「她剛到江城,你又沒時間陪她,我帶她出去走走啊。」
「那些人都是殺手,你自己出門去都危險,她人生地不熟的,你怎麼能帶她?」蕭可為越說越生氣。
喬安知此刻蕭可為在氣頭上,而蕭可為說的也是,那些殺手的目的的確是她,至於明燕,確乎是被喬安帶累了,一想到這裡,她情願沉默是金。
但喬安才一轉身,蕭可為可不同意了,怒沖沖道:「你什麼意思啊,沈喬安,你將她人弄成了這樣你拂袖就走啊,你真是狼心狗肺。」
喬安瞋目切齒,「你說什麼呢,蕭可為?」蕭可為卻不依不饒,「大家來評評理啊,沈喬安未免太不負責任了,她讓殺手將明燕弄成了這模樣,如今卻要走了,大家評評理啊。」
蕭可為這麼一招呼,旁邊幾個人探頭探腦的看了過來,喬安知自己百口莫辯,但旁邊的伏眠卻是明白人,「蕭可為,你少說兩句。」
「我少說兩句,你又是什麼身份,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實際上伏眠年紀雖然不大,但在江湖上卻是德高望重之泰斗,之前的水月山師和周青青對伏眠還一口一個「伏老大」呢,伏眠從未被人如此輕蔑過,他皺眉罵了一句「不可理喻,真是無理取鬧。」
一聽到這裡,蕭可為頓時爆發了,「這月牙谷是我妹妹的,你竟在這裡亂來,我就代替妹妹教訓教訓你。」
蕭可為是將對喬安的氣撒在了伏眠身上,伏眠冷道:「那就請教高招了。」兩人很快就打了起來,等燕輕閣詹雲昕等過來,兩人已是不可開交,屋子裡的桌椅板凳都成了武器,橫七豎八東倒西歪,喬安過去拉架,結果差一點受傷。
至於李仲宣,李仲宣此刻一說話,蕭可為立即怒罵起來,李仲宣唯恐蕭可為傷到了伏眠,道:「你冷靜一點,伏眠是客人,注意點兒分寸。」蕭可為一聽,更生氣了。
「好啊,好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李仲宣,你的胳膊肘竟是拐到了他這裡,真好,真好啊。」聽到這裡,李仲宣也生氣了。
很快幾個人就到打了起來,詹雲昕怕李仲宣傷到了蕭可為,立即去拉架,結果卻不小心中了一拳,燕輕閣去保護詹雲昕,眾人很快打起來,事情發展到這裡已徹底亂了套,喬安一想自己是風暴中心,何苦還在這裡?她聲嘶力竭的吼,讓他們罷手,但卻沒一人聽她的話。
喬安只能後退,後退。
「你們,你們要氣死我嗎?」此刻一群人已經亂鬥了起來,你保護你的朋友,我攻擊我的敵人,她拱衛她的權益,喬安看到這裡,咬著丹唇,她想要阻擋,但已無能為力,她緩慢的後退,退到了門口,拔足狂奔,消失了。
伏眠看喬安跑了出去,急忙去追趕,然喬安已縱身一躍上屋頂離開了,她向來將月牙谷看作了自己的家,如今這麼一鬧,發覺天大地大自己竟似無根的野草一般,她悲心極了,盯著庭院內打鬥的人群,幽微的嘆口氣,揚長而去。
對這局面,喬安已經無計可施。
至於伏眠,他冷眼旁觀,將這一切已看在眼裡,追在了沈喬安背後,夜黑風高的,喬安出月牙谷后,冷風猶如一把刀。
那刀不但在鏤空她,也在殘她的心靈,她哪裡想到事情會這樣,而更不敢想,武林已經今非昔比,而她呢?因保護了一個不該保護的人,成了眾矢之的。
但也不對,喬安又想到,故而那月冰煙不是什麼好人,但實際上月冰煙對自己很好,她們兩人已化敵為友了。
她不敢奢求月冰煙會放棄自己那萬壽無疆的念頭,但卻也明白,在某些事情上她實際上已說服了月冰煙,月冰煙也已不在對任何人下手了。
喬安患得患失,漫無目的。
她走了會兒,忽然聽到了後面的腳步聲,一開始還以為是李仲宣,故意去躲避,但走出去一里路后回頭一看,發覺若即若離跟著自己的不是李仲宣而是伏眠,喬安一喜,叫道:「啊,大哥哥,是你啊?我還以為是仲宣哥哥呢。」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悲傷,痛楚?難受?失落?亦或者這些情緒兼而有之,她希望看到李仲宣嗎?希望嗎?
「安兒,你最近很不開心。」伏眠道:「不如到我偃月山去休息一段時間,如今武林已經亂了,你們回來的真不是時候。」
「但我們不回來也不成啊。」喬安強顏歡笑,到頭來真正了解自己,真正情願去理解自己的竟只有伏眠一人,沈喬安哭笑不得。
兩人結伴而行,出月牙谷后已黑咕隆咚了,找了客店去休息,到第二日,喬安不決定到偃月山去,叮囑讓伏眠先回去。
伏眠唯恐李仲宣等擔心,到月牙谷后才知道,大家已和解了,而從明燕口中得知,要不是喬安救助,她早被人算計了,這麼一說,大家又開始找尋喬安。
至於李仲宣,他昨晚的確已在找喬安了,但情況不好,李仲宣找了許久並不見喬安,前面的路長的很,誰知道沈喬安去了哪裡?
李仲宣心情有點煩亂。
另一邊,喬安已在外面開始閑逛,因最近武林會要召開了,到處都是武林人,將大街小巷弄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