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鳳凰于飛大團圓
「等等。」那老人冰冷的喝了一聲,他這邊一消失,月姑娘立即讀給李仲宣一個眼神,李仲宣已心知肚明,轉瞬就到了月姑娘身邊,月姑娘蹲在李仲宣面前。
「踩著我的肩膀,快!」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看了看那高度,李仲宣只能點頭,蜻蜓點水一般縱越,人已踩在了月姑娘的肩膀上,他手腳並用,猶如猿猴一般輕捷,看李仲宣動作如此迅疾,她也似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一開始,月姑娘還以為李仲宣是被人丟進來的,此刻一看這架勢,知李仲宣是一不小心跌下來的。
「公子!」看李仲宣準備走,月冰煙上前一步,跪在了塵埃里,「請教尊姓大名。」
「木子李,李仲宣。」李仲宣說完后,背影一閃,人已消失在了洞口,等那老人送水過來,驀地看到月姑娘竟出現在了這裡,不禁氣惱。
李仲宣已逃離,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間不容髮來到了朝廷。
而另一邊,戶部尚書已回到了府上,今晚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聽那老人說了地下的那女子,她捻須色眯眯一笑,「哦?她還沒死呢?」
「自然沒死,非但沒死,人還好好兒的呢。」
「唔。」老色鬼一笑,揮揮手,「那就帶過來吧,她啊,倒是有意思的很呢。」說完話,那老人率了一群人抓了月姑娘到後院。
徐鳳年已整頓了酒水,看阿月到了,「慈眉善目」一笑,「阿月,今日找你來你也該知我要做什麼,就不需我說了吧。」
「你這千刀萬剮的淫賊,你要做什麼?」
「月姑娘是有氣節的人,我可是千刀萬剮的淫賊呢,我能對姑娘做什麼?」徐鳳年對其怒目而視,月姑娘看情況不妙,準備逃離,哪裡知道才一轉身,當即遭遇了危險,一群五大三粗之人已湊近了她,三兩下就將月姑娘抓到了徐鳳年面前。
「老爺!」有人一把揪住了月姑娘的頭髮,狠狠的摑了月姑娘一耳光,月姑娘的嘴角頓時噴出了鮮血,但她寧死不屈,「淫賊,今晚你休想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告訴你,你要完蛋了,你要完蛋了。」
「堵上她的烏鴉嘴!」徐鳳年大罵一聲,「這賤人和司徒倩一般,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來啊,給我扒光咯。」
那月姑娘果真是寧死不屈之人,她一頭撞向了廊柱,頓時頭破血流,那紅寶石一般的血染紅了衣裳,徐鳳年看到這裡倒了胃口,示意讓人丟下去,但那一群下屬可心懷不軌……
等月姑娘被丟到之前那岩洞里后,已要死不活,整個人氣喘吁吁,她伸手在地上開始寫字兒,本準備要寫「司徒衍」三個字兒,但第一個字才寫了兩筆,人就一蹶不振死了過去。
這是李仲宣完全不知情的。
在燕雀閣,自李仲宣離開后沈喬安就神不守舍,她如不是被囚禁了起來,早出去找李仲宣了,「你放了我,我給你鑰匙,你的寶貝我分文不取。」喬安雙手叉腰幾乎是在叫囂。
對面的男子笑嘻嘻的在撥弄算盤珠子,「你看,你又欠債了,我最近身體不怎麼好,最怕人吵嚷我,如今我被你這一擾攘,又是五兩銀子的人蔘錢。」
「算吧算吧,你這見錢眼開的偽君子。」
「如不是我這見錢眼開的偽君子,你如何能活過來,此刻倒是將恩人拋諸腦後了。」他起身,淡淡的笑著,喬安不說這些,眨巴了一下眼,人已朝著遠處去了。
「你衣袖裡的東西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司徒衍丟開了毛筆,鄭重其事問,喬安看司徒衍「不恥下問」,笑著對司徒衍勾勾手指,司徒衍湊近,喬安卻指了指司徒衍的耳朵。
司徒衍還以為喬安能說什麼秘密,急忙將耳朵湊了過去,結果哪裡知道沈喬安大叫一聲,搞的司徒衍方寸大亂,伸手急忙摳耳洞,看到這裡,沈喬安笑了。
「你!」司徒衍一把揪住了沈喬安的衣領,喬安頓住了笑聲,司徒衍看喬安面色不豫,伸手緩慢的將喬安放在了剛剛的位置上。
「我之前已答應過李仲宣不為難你,既然他也答應了我會送好消息過來,我就靜候佳音了,你剛剛的話,不管是口無遮攔也好,是有口無心也罷,權當是童言無忌了。」
聽到這裡,喬安道:「看起來你也是有原則的人,為何要做壞人呢?」
「好人,哈哈哈,好人!」司徒衍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他笑的前仰後合,笑的嘴巴都快開叉到耳朵根去了,終於頓族了詭異的笑聲,「好人啊,沈喬安你真是要笑的我眼淚都出來了,你以為我之前沒做過好人嗎?」
「我之前也救濟過窮苦人,後來他們遊手好閒,成日家過來打秋風,我一開始不過給他們一些保障金罷了,後來發現他們越發慾壑難填了,我總不能將他們養一輩子啊,越發讓他們好逸惡勞了。」
「所以,」喬安總結陳詞,「你殺了他們?」
「是!」
司徒衍冷冷的閉上眼睛,之前的他,的確做過不少的好事,但做好事會得到人家的認可嗎?非但不會還會惹禍上身,他還救助過一個楚楚可憐的孩子,後來那孩子長大了竟成了白眼兒狼,恨不得吃了他。
後來他終於明白了,這是惡人橫行霸道的時代,一個好人非但得不到好報,反而還會被算計的要死不活。
「我是個好人,百折不撓,百鍊成鋼。」
「人各有志,沈喬安。」
沈喬安被囚禁起來,日日和司徒衍鬥嘴,兩人辯論起來沒完沒了,司徒衍的口才好,人也聰明,沈喬安時常被他弄的啞口無言,至於外面的世界,司徒衍和喬安都沒去主動接觸。
按理說,司徒衍這等風風流少年一定會喜歡上喬安,但實際上司徒衍對沈喬安一丁點兒的感覺都沒有,這一晚喬安送了熱茶給司徒衍喝,她才一湊近就看到司徒衍在看一塊玉璧。
喬安早看出來了,司徒衍水那月姑娘日思夜想,此刻喬安伸手,央求道:「你那個玉璧能給我欣賞一下嗎?」
司徒衍不怎麼放心,但還是小心翼翼交給了喬安,沈喬安握著,做了個丟出去的動作,司徒衍看到這裡還以為玉璧已被丟出,怒沖沖瞪視了一下她,喬安做鬼臉一笑,攤開手,「在這裡呢,我不過是想要提醒你,不要沉迷在過去了,人啊,看著自己的腳步和背影是永遠都走不遠的,感情也一樣,或者是你們有緣無份啊。」
她一面說一面觀察那玉璧,喬安是見多識廣之人,才一看就看出了白玉的材料,這是價值連城的和氏璧。
「怎麼,我之前和有邰王聊,他說多年前有方國進貢過一塊和氏璧,如今一看就是這個了,你偷了和氏璧做你們的定情信物?」
「何止是和氏璧,只要她想要的,犀牛頭上角!大象嘴裡牙!天上月亮星!我都能給她。」
不管怎麼說,喬安可以看出司徒衍是真切的愛過月姑娘,但她追想到之前在府中遇到的一切卻只感覺心痛,實際上,戶部尚書此人心狠手辣,怎麼可能有女子在她手中存活的下去呢?
「我幫你,屆時希望你幫我們甄選出一個可做武林盟主之人,我和仲宣哥哥處理完此事後,我們就要到中京去了。」喬安看向對面人。
他一怔,眼神愕然,「怎麼?沈喬安你要到中京去?回去做什麼?」
「天大地大,這都不是我家啊,我和仲宣哥哥早該回去了,如今我看你是個好人,勸你一句,切勿亂來,以免將來如有什麼危險就不好了,武林人說風就是雨,大家對付起來你那可是沒完沒了的事情。」喬安企圖說服司徒衍。
司徒衍不置可否的冷笑,並不說一句話。
另一邊,李仲宣已回到了帝京,他做好了攻訐戶部尚書徐鳳年的準備,他就此事和有邰王聊了聊,有邰王怒極拍案,「豈有此理,竟有這等事,你可親眼看到了?」
「御皇,」有邰王道:「我們這裡的局勢和你中京畢竟不同,你中京,天子隻手遮天,但在我們這裡,情況就另當別論了,我們這裡靠的是商業,今次我可以幫御皇您去抽查一下,但如你的話有問題,這就不好了。」
言下之意,聰明絕頂的李仲宣也聽明白了,大意就是,如李仲宣舉報的情況是真實可信的,他會立即下手處決這徐鳳年,轉而將徐鳳年的權利拿回來,但如李仲宣舉報的案件不成立,徐鳳年那邊一定會反撲,屆時,不但他有邰王會沒面子,連李仲宣也要倒霉。
一想到這裡,李仲宣道:「皇上,我們要快!他後院有個屋子,但凡是女孩被他殺了,他就會將女孩們的骨灰放在一個瓷罐內,這瓷罐內會放女孩生前最喜歡的什麼東西,我們只需找苦主家裡人來看東西,一切就大白於天下了。」
「好!」
實際上,有邰王在多年前就將戶部尚書看作眼中釘肉中刺了,這多年裡,他千方百計準備除掉他,但要麼好機會和自己失之交臂,要麼這老奸巨猾的徐鳳年很會銷毀證據。
那徐鳳年猶如一隻老泥鰍一般,滑溜溜的,至於他?他好像個農夫,抓不住泥鰍也就罷了,還要提防被泥鰍咬一口。
有邰王思量了許久,反反覆復問了李仲宣有關的情況,
李仲宣據實相告,聽過了后,有邰王勃然大怒,發兵去圍剿戶部尚書徐鳳年,在後院找到了無數的瓷罐,內都有瓷白之粉末,用鑷子一挑開,有各種可證明被害人身份的物件兒,此刻司徒衍和喬安也到了。
「阿月,阿月呢?你這魔人?」司徒衍湊近徐鳳年,徐鳳年已要死不活,被幾個士兵擒住了肩膀,氣喘吁吁,李仲宣看司徒衍這氣急敗壞的模樣,道:「在這裡呢,我帶你去。」
等他們進地窖,看到的僅僅是阿月死去的屍體,她的手指頭上有哦凝聚的血液,黑暗中地面上有個司徒衍的「司」字兒,那字兒還沒寫完呢,她已死於非命。
「啊,仲宣哥哥?」喬安再一次看到了李仲宣,早開心的進入了李仲宣的懷抱,「仲宣哥哥。」
「此間之事已大功告成,我們可以回去了。」李仲宣攥著喬安的手,喬安連連點頭,聽說喬安等要走,有邰王立即羅列了儀仗和鑾輿送喬安和李仲宣離開,一路張燈結綵,浩浩蕩蕩。
老百姓也手揮目送,才一到帝京,成將軍裴大人等已在芙蓉關迎接了。
到帝京,他做皇,她依舊是她生死契闊的最愛,死生相許的伴侶,六宮無妃,聖眷不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