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人質
目光在一臉獃滯的眾人身上掃過,沈鋒微微盤算了一下,如果沒有高手出現的話,只要凌衛還能支持一刻鐘以上的時間,應該夠了。
打定注意,沈鋒的目光最終定格在慕尚良的臉上。
「你、你想幹什麼?」慕尚良被這有些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頭皮發麻,忍不住朝著一旁劉千山的身後避了避。
「不想幹什麼。」沈鋒目光上揚,朗聲道:「應該沒有調解的餘地了吧?」
另一頭,凌衛搖頭,以慕家在青yù城的權威,別說殺了元豐庄的莊主,罵了句慕家也絕無調解的餘地。
「既然是這樣……」沈鋒驀然抬手指向慕尚良,喝道:「他是人質!」
二人同時暴起,一拳一劍,瞬時朝著慕尚良的方向殺出。沈鋒身後,法克斯帶著黃德永緊跟而上。
眼看沈鋒如猛虎撲來,想到那一拳一個的恐怖實力,慕尚良大駭,一邊朝著左側人群中鑽去,一邊失聲大叫:「攔住他,快點攔住他。」
比起慕尚良,孫谷柏等人心中的驚恐有過之而無不及,對方只是要慕尚良這一個人質,意思豈不是等於像自己這樣的,殺了沒關係?
想了想,劉千山忍不住提醒道:「尚良,我看需要隊長親自過來才行。」
慕尚良打了jī靈,jīng神為之一振:「李山,快去密室請老爺過來。」
一旁,一個家丁支吾道:「老爺閉關前說過誰敢打擾他……」
啪……
慕尚良一個響亮的巴掌瞬時將李山的話給扇回了肚子。
叫李山的家丁不敢再說,一路朝著右側擠了過去。
三拳連殺三個分隊長,剩下的三個分隊長哪還敢上前迎擊,沈鋒殺入家丁群中,瞬時如虎入羊群。右拳下,勢如破竹。
家丁們的後方,劍氣如虹,凌衛手中的長劍對於這些家丁來說,震懾力雖不如沈鋒那觸者骨裂的拳頭,但殺傷力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二人一路朝前推進,也就半刻鐘的時間,便將一直在人群中躲避的慕尚良堵在了中間。
「殺,殺了他們兩個!」慕尚良拚命在人群中搜尋孫谷柏三人的身影,卻只能看到這三人正躲在遠遠的位置指揮著家丁們過來援救自己。
「我是慕尚良,蕭家少爺。」眼看沈鋒不足兩米,慕尚良氣急敗壞道:「在青yù城,還沒有人敢惹我們蕭家。你們要是敢傷我一根汗máo,只有死路一條!」
「都說了抓你是用來做人質,還這麼失態……」沈鋒冷瞥了眼慕尚良那驚恐的神情,一拳朝著他的xiōng口轟出。
慕尚良是玄士五星,實力本也算不錯,雖然無法跟沈鋒相提並論,但沈鋒這拳並未灌注太多的玄氣,無論是速度還是威力都不算太強。以他的實力,就算避不開最少也能硬扛幾拳。但在見那仍舊還滴著鮮紅液體的拳頭時,慕尚良的心理防線卻瞬間崩潰,別說抵擋,連躲避也渾然忘記,腦子裡只是在不斷閃爍著沈鋒那三拳所造成的威力。
砰!
拳頭不偏不倚正中慕尚良的xiōng口,一聲悶響,慕尚良整個人頓如xiǎo蝦般弓下了身子。劇痛,令他的臉龐一陣扭曲。
一把將慕尚良拎起,左手如鐵鉗般掐著他的脖子,沈鋒的目光在周圍不斷後退的家丁們身上掃過。
「來個能做主的!」
見對方已經將慕尚良抓住,看情況顯然是打算談條件,孫谷柏三人也是刀口tiǎn血的人物,知道暫時不會有事之後,齊齊聚在一起,喝聲道:「說吧!你們想幹什麼?」
沈鋒扭頭看向一旁的凌衛。
「把我父親jiāo出來!」凌衛的目光,如利刃在孫谷柏三人臉上劃過。
「你父親?」孫谷柏微微皺眉,凌衛一上mén便被劉管事給認出,雙方沒說兩句便打了起來。因此,大部份人甚至由始至終都以為凌衛是來搗luàn的。
「我、我知道……」一個三十齣頭的家丁xiǎo聲在後面解釋道:「他父親叫凌東海,是個爛賭鬼,每年都有幾次因還不出賭債而被賭場抓來做奴隸,這次好像是被分到木場去了。那個用劍的叫凌衛,隔段時間就會過來贖一次人。」
孫谷柏有些惱怒的瞪了眼後面的家丁,這話若是早說,哪還用耗費那麼大力氣圍攻一天一夜。只要用那個叫凌東海的賭鬼做yòu餌,對方既然願不厭其煩的贖人,定然也不會坐視不理。
不過,既然已經知道對方也是青yù城人,過來今天,對付起來應該也不難。更何況,隊長應該也快趕過來了。
想明白,三人互視一眼,孫谷柏喝道:「去把人帶過來。」
「是!」家丁趕忙轉身一路xiǎo跑。
跟著法克斯趕到沈鋒身旁,黃德永忐忑道:「沈、沈鋒……」
沈鋒點了點頭,玄氣微微吐入左掌,五指瞬時將慕尚良掐得凄厲大叫。
「劉濤風現在在哪?」
劉濤風?三人心中不解,孫谷柏疑huò道:「他帶人做任務去了。」
「誰知道他做任務前帶來的那個xiǎo孩在哪?」沈鋒高聲詢問道。
「九歲,瘦瘦弱弱,見到生人都會害怕。」黃德永趕忙手腳並用的比劃道:「這麼高,上身穿的是一件青sè的薄襖,脖子上還吊著塊銀制的長命鎖。」
人群中,一名家丁遲疑的嘀咕了一聲:「四五天前,好像是看劉隊長帶著個xiǎo孩過來。劉隊長出mén的時候帶沒帶上這xiǎo孩就不知道了……」
這嘀咕聲雖然不高,卻並未逃過沈鋒的耳朵,他的目光中,隱隱透著股子兇狠。
「帶我去劉濤風的住處。」
慕尚良一聲痛嗷,等到沈鋒的左掌微微放緩了不少,立馬忍著那鑽心的疼痛與恨不得把這手掌主人扒皮chōu筋的恨意,朝著家丁們咒罵起來:「你們這群hún賬,還不快點帶他過去?」
「散開!」孫谷柏一揮手,西面的家丁朝著兩側涌去,瞬時讓出一條通道。
孫谷柏三人打頭,沈鋒等人緊隨其後,繞過平房,一路沿著幽禁的xiǎo道拐了一刻多鐘,三人終於在一個緊閉院mén的宅子外停了下來。
示意三人讓開,沈鋒掐著慕尚良大步上前,一腳將院mén踹開。
寬敞的院子里,一地的落葉,令沈鋒的心臟,狠狠顫了一下。
「這院子怎麼沒人過來打掃?」
「劉濤風喜歡安靜,派給他的丫環xiǎo廝都沒要。」孫谷柏應了一聲。
沈鋒的左掌,下意識緊了緊,掌中的慕尚良也隨之嗷叫起來。
身後,黃德永衝進院mén。
「翰文、翰文……我是父親,翰文,聽到就應父親一聲。」
焦急的呼喊聲在兩層xiǎo樓下不斷回dàng。
沈鋒將慕尚良jiāo給凌衛之後,從左到右,一間間將其踹開。
黃德永那急迫的聲音從左到右,慢慢變得驚慌與沙啞起來。
一層尋完,依舊沒有xiǎo翰文的身影。沈鋒扶著滿頭大汗的黃德永快步上了樓梯,一腳將左側第一間的房mén連著銅鎖給整個踹飛出去。
昏暗的房間里,一個瘦弱的身影正蜷縮著躺在地上,青sè的薄襖鋪著一層暗sè的灰塵,銀質的長命鎖從頸口探出了半邊,灰沉沉沒有半點光澤。
青sè的xiǎo臉蛋上,兩行淚跡異常的顯眼。沈鋒的心,揪了起來。
「翰文……」
一聲撕心裂肺的凄厲慘叫在整個蕭家的上空盤旋,黃德永踉蹌著沖了上前,一把將地上的xiǎo男孩抱起。
塞在嘴中的右手因震dàng無力的垂了下來,食指與拇指,竟有大半截lù出了森森白骨。
「翰、翰文……你醒醒,父親在這,沒人可以欺負你……」
黃德永再也難以忍受失去至愛的痛苦,抱著xiǎo翰文,栽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沈鋒的雙拳,因緊緊握在一起而泛著青白,xiōng口,悶痛難忍。
需要什麼樣的恐懼,才能令一個年僅九歲的孩子把自己的手指啃成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