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五十五刀
一拳一個,沈鋒的拳頭帶著一條條亡魂進入地獄。慘叫,隨著他的出現,如狂風席捲而過。
本與山賊勢均力敵,甚至還略勝一籌的慕家家丁們,一路潰敗。而被壓得心中怒火滔滔的山賊,震撼於沈鋒的實力同時,一個個像打了jī血一般嗷嗷大叫。
前方,一個在山賊群中縱橫無敵的身影進入沈鋒的視線當中,是劉濤風。
看了眼凌衛的方向,一聲聲叫好聲透過喊殺傳入耳中,慕正南的長劍,每一次在凌東海偷偷推上一把之後,總能在凌衛身上帶起一串血霧。而凌東海,每每見這血霧,便會興奮的喊上幾聲,將凌衛推向攻擊的動作也愈發大上了一分。
嘆了口氣,沈鋒閃至劉濤風的身前。
見沈鋒出現,劉濤風駭然後退,卻見一隻右拳在眼中徐徐放大,而雙tuǐ,怎麼也無法移動。
噗!
右拳長驅直入,將劉濤風手中的長劍dàng開之後,正中的他的xiōng口。
幾名山賊見之前還威猛無敵的劉濤風一拳倒地,三四把大刀嗷嗷地朝著他揮斬而下。
在劉濤風以為自己即將被luàn刀砍死之際,哐聲四起,睜眼一看,愣住了。
沈鋒竟右拳連揮,將山賊們一個個擊飛出去。遇著,無不瞬間斃命。
「這人,是我的!」
周圍的山賊們戰戰兢兢起來,他們這才發現,人家不是自己這邊的。
心中雖然有點xiǎoxiǎo的怨氣,但沈鋒的實力擺在那裡,嘩啦一聲,以二人為中心,瞬時空出了一個直徑不下十米的空地。
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把大刀,沈鋒看向劉濤風。
一線生機再度破滅,劉濤風也是此時才明白沈鋒救他的原因。
「要殺就殺,十刀、一百刀我也扛著,不過……虐殺俘虜這種事,你就不怕被人恥笑?」
「口氣還tǐng硬的!知道xiǎo翰文當時的心情嗎?」
沈鋒冷冷一笑,驀地一刀揮出。
嗤……
劉濤風的大tuǐ上,瞬時多出一條血痕。
痛呼一聲,劉濤風面目猙獰起來:「該死的húnxiǎo子,風水輪流轉,你別落在我劉濤風的手上。」
「放心,不會!」
沈鋒右臂一揮,又是一刀在劉濤風的右tuǐ上劃過,痛得他驚呼起來。
「第三個時辰!」
劉濤風只能chōu著冷氣。
「我、我詛咒你遭受跟我一樣的痛苦。」
「殺人者被殺。」沈鋒淡淡道:「我有心理準備,可你沒有。真有這麼一天的話,我會提前咬舌自盡,建議你試試。」
劉濤風打了個jī靈,正yù嘗試,卻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欠奉,更別說咬碎舌頭。
「第四個時辰!」
「第五個時辰!」
「第六個時辰!」
一刀刀在劉濤風的雙tuǐ上劃過,第二十刀時,劉濤風昏厥過去。
沈鋒目光掃過,山賊們平常也沒少虐殺過人,卻依舊被他身上爆涌而出的戾氣給駭得連連後退。
不遠處,凌衛已然成了個血人,寒風中,隱有隨時倒下的危機。而凌東海,竟放棄了在後面使絆子,改為指導著慕正南攻擊。
「左邊!」
話音落,慕正南的長劍直直從左邊刺出,凌東海的身體,也毫不猶豫的朝著左邊移去。
右手上的長劍鞭長莫及,凌衛那顫顫yù倒的身體猛然朝左一側,嗤的一聲,長劍從他的肋下穿過,出現在凌東海猙獰的視線當中。
隨著長劍chōu出,凌衛狂噴一口鮮血,搖搖yù墜的身體,顫抖的頻率愈發jī烈起來。
「右邊!」
尚未站穩,凌東海又是一聲大喊,慕正南冷笑著一劍削出。凌衛只得揚起當成拐杖支撐著身體的長劍,朝右擋了過去。
一聲脆響,整個人被dàng飛出去。
略微停頓了數秒,等到凌衛巍巍站起,慕正南一劍直刺凌東海的心口。
凌衛咬牙,雙tuǐ一蹬,飛撲上前。一把將凌東海拉開,眼看長劍近在咫尺,只得凌空一扭腰,避開要害。
嗤……
長劍,在xiōng口帶起一串血珠。
「左邊、左邊,殺死這個狗雜碎!」
沈鋒搖了搖頭,玄氣灌注咽喉,大喝了一聲。
「法克斯,nòng點血過來!」
「是!」法克斯抓著裝有凌衛血液的xiǎo瓶子,先給自己灌了幾滴,而後右掌連揮,帶著一串xiǎo火球衝到沈鋒身旁。
「團長大人,劍神大人那邊?」
「用不著你管。」
法克斯咬了咬牙,有些不忍再看凌衛,青筋暴突道:「是!」
接過xiǎo瓶子,沈鋒搖頭將凌衛的事情給甩開,撬開劉濤風的嘴巴,冷笑著朝里灌了幾滴。
一股暖流從咽喉湧入體內,劉濤風悠悠醒來,第一反應便是自己還活著?
丹田內,玄氣澎湃,渾身上下,彷彿有著一股想跳起來揮一揮長劍的力量。劉濤風大喜過望,自己不但活著,而且因禍得福?
耳畔,喊殺聲震天。睜開雙眼,首先進入劉濤風視線當中的,是一張剛毅稜角分明的臉龐,配上那微微翹起少許的一根黑sèxiǎo木棍,看起來有股子說不出的冷峻與殘酷。
劉濤風怔了怔,腦袋有些糊塗起來,這人,看著怎麼這麼熟悉?
驀地,劉濤風身體一振,之前的記憶終於如泉水般湧入腦海。
「你、你還活著?」
「這話問得好,第二十一個時辰!」
沈鋒抬手便是一刀,慘叫從劉濤風的喉嚨中迸出。
再來十幾刀,劉濤風的雙tuǐ便再無可以下刀的地方。而丹田,在每一刀過後,總有一股澎湃湧出的玄氣不斷湧出滋養著傷口,令他yù死yù活中,怎麼也無法再昏眩過去。
「殺、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
劉濤風終於無法忍受那痛不yù生的感覺,苦苦求饒起來。
沈鋒的嘴角,划起一抹冷酷的笑容,那笑容,如臘月的寒冰鑽進了棉襖,令劉濤風整個人都如墜冰窖。
「第三十三個時辰!」
「第三十四個時辰!」
「第三十五個時辰!」
……
第五十五個時辰,沈鋒停了下來,慘叫聲已經變得嘶啞的劉濤風突然覺得,這一刻是他這輩子最為輕鬆的一刻。
「一個時辰一刀,xiǎo翰文的仇,就算報完了。接下來……該是黃德永兩夫fù為此遭受的打擊與痛苦了。」
下一刻,劉濤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一條大tuǐ飛濺而起,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在碎石中滾了起來。
左tuǐ、雙臂!
山賊們,慢慢退至了二十米之外,比沈鋒冷酷的人,他們見過許多。但比沈鋒冷酷,且實力能有他一半的,卻從未見過。
一個冷酷,能令自己毫無反手之力,且不知道是敵是友的人。就算是刀口tiǎn血的山賊們也明白,離這種人越遠越好。
「接下來,該是我看你不順眼的仇了!」
沈鋒的腳步,猶如惡魔的呼喊,令四肢皆斷的劉濤風不斷在碎石中蠕動。
拔開瓶塞,幾滴鮮紅的液體,滴落在了劉濤風的口中。
將瓶子jiāo還法克斯,沈鋒抬頭看向天際,長長吁了口氣。自己答應過黃德永的事情,只剩慕正南了。
這期間,二十幾米外,情形又略微起了些許的變化。凌東海不再叫嚷著攻左攻右,看著那一次次從地上顫顫巍巍爬起的凌衛,目光有些渙散,嘴中喃喃自語。
「狗雜碎,去死,去死……」
慕正南手中的長劍,攻勢依舊犀利。而凌衛,卻無數次在誰都覺得他再也無法站起時站了起來,避開慕正南的追擊之後,義無反顧的替不斷咒罵著他的凌東海,擋下慕正南無功而返之後刺出的長劍。
鮮血,染紅了凌衛那滿頭的白sè短髮,也染紅了慕正南的雙眼與他手中的長劍。
天sè,慢慢yīn沉下來,一朵朵墨黑的烏雲,朝著石場的上空滾滾而來。
要下雨了!
沈鋒咬了咬牙,朝著一旁的幾名家丁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