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取締生長
十三坐著不出聲。一旁的丫鬟們在忙碌著為他端茶送水,焚香凈手,準備沐浴的東西。等一切妥當,他轉向瑞小王爺:
「小王爺可說完了?」
瑞小王爺差點被口水嗆到:「……完了,可你聽了沒?我可是冒著被砍頭的危險讓你在幽都多留幾天,你說的就逗留兩天就走!」
「你讓御醫幫我查這是什麼東西。」
「噢。」瑞小王爺接過他手裡的東西,感覺自己的話又被帶走了擰著眉道,「我說的話你到底聽沒聽。」
「別啰嗦,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你在做什麼?」
「……」膽子越來越大了花祥瑞,十三斜眼瞪他,「在讓你幫我查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
「我知道還讓你查?」
「就問你從哪兒來的?」
從哪兒來?十三眉目一轉,說了一句:「從豬身上刮下來的。」
「從豬身上刮下來的東西你查它做什麼?」
「花祥瑞?」十三不覺挑眉,「哪來那麼多姑娘家細碎言行的習慣?」
「你還知道姑娘家有這習慣……我查,我查就是!那你要什麼時候才走?我可告訴你,明天花胤珣就進入幽都你知道的吧?父王要知道你還在這兒非扒了我的皮。」
「你再多言你父王沒扒你的皮我先給你扒一層。」
十三說罷起身去沐浴。
梳洗完畢,他正從室內出來。看著滿園紛飛的花瓣,也不知道那小子醒了沒?
羅戰正好路過,看到他走了上來,說了一聲:「我家公子醒了。」
醒了?十三下意識就要邁出腳步過去,很快硬生停了下來,不屑道:「日上三竿是豬也該醒來吃了。」
經過昨日的浴血奮戰,羅戰顯然對十三的態度有所改變,語氣也恭敬了一些補:「瑞小王爺差去的御醫,正在給公子拆紗布。」
想到昨天她被毒得面目全非的醜樣,也不知道會不會更丑了點。
見十三不說話,羅戰頷首準備離去。大概昨晚十三公子也是形勢所逼,必須同他們一起抗戰吧,也並不一定是為了公子。
「小八在哪兒?」見羅戰準備離去十三忽而牛頭不對馬嘴的問了一句。
羅戰愣了一下:「在公子的房內。」
「我去看看它。」
說完他目不斜視越過羅戰。
羅戰看了那高傲的背影良久,抿嘴一笑便去忙別的事去。
十三踏入唐千夙的房內,御醫正在給她拆臉上的紗布,她轉不過頭只能眼睛瞟過來一眼,這傢伙怎麼還不走?還請了御醫給她診治,哪門子的良心發現?
「十三公子早安。」
唐千夙對昨晚的打打殺殺全然不知,十三也沒有要說的意思,往窗前的座位撩袍便坐下:「剛睡起的人才覺得時候還早。」
「你現在是專門來看剛睡起的人?」
「我來看望小八。」
我跟你又不熟!小八嗷嗚一聲,不甩他徑自走了出去。唐千夙說了一句:「誒,小八出去了,問你約不約?」
十三端起下人倒好的茶,淡淡說了一句:「再多言,我讓御醫縫了你的嘴。」
「……」
唐千夙不跟他一般見識,只顧看著立在桌上的鏡子。御醫將她臉上的紗布一層一層撥開,露出了小巧的下巴,粉潤豐盈的唇,嘴角微翹自有一抹淡淡的慵懶。
鼻子又高挺立體,膚色雖不算是白皙勝雪,但肌膚細膩光澤剔透。
慢慢睜開的眼睛,如掩映水色倒影的清泉。
十三看著不由微微一愣,倒不是因為這小子有多好看,而是這傢伙原來長這樣嗎?雖然很像,但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
唐千夙視線清晰了之後,看著鏡子的自己忽而也微微愣了一下。
這五官怎麼忽然間有些類似她唐千夙的臉?
當然不是說一下子就由燕紗凌變成了唐千夙,判若兩人。而是類似電腦做的一種漸變,讓燕紗凌的模樣漸漸有像唐千夙模樣發展的走勢……
再回想起昨日給四喜治療時用的異能,她不覺摸上自己的臉,這不是魂穿不是身穿,而是一種取締?
以後的燕紗凌會成為她唐千夙?
看唐千夙的表情放佛是在鏡子里看到了別人,十三問:「怎麼,忽然發現自己變樣了?」
唐千夙捂著臉搖搖頭:「不是,是每次照鏡子都有被自己迷倒的感覺。」
十三嘴裡的茶差點噴了出去。
御醫給唐千夙做了檢查,各項健康指標都不錯。
「我本來就是一個身體健康的孩子……」
咕咕咕咕
肚子此刻叫得歡。
她聳聳肩:「就是餓得快不行了。」
羅站此刻已經將吃的端了進來:「公子,早飯已經準備好。」
唐千夙問:「四喜怎樣了?」
「方才公子未起之前,周御醫方才已經去看過,說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那就好。
唐千夙持起筷子便要開吃,一旁的周御醫問道:「那姑娘身上的傷是公子所救?」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針線將人的身體縫得像布偶。
唐千夙點頭:「啊。」
「公子的醫術來自何人?」
第二軍醫大學的教授們……
「唐門。」
「唐門原來不僅精通藥理,醫術也極為精湛。」看那姑娘的傷,只怕極少有人能救活的。
「呵呵,呵。」唐千夙吃了一口忽而拉住周御醫的藥箱,放下筷子就起來,「周御醫且慢走。御醫大人,醫者父母心,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箱子里都有些什麼葯,給我一些唄。」
「這……」
「贈我一些好不好?好嘛?」
她為了拿到葯不覺就有些纏人起來,十三在一旁看著一陣鄙夷,能有些男孩兒的樣兒不呢?周御醫道是十三公子的朋友,也不好拒絕,只能看向十三。
「這……」
「給他,省得他煩人。」
唐千夙飯也不吃,立刻從周御醫的藥箱里將能收刮的藥材統統佔為己有,收了藥材她又問道:「周御醫可曾去瞧了蘇瑾?」
「瞧過了,那人皮肉之中有妖穢,那傷口是好不了的。」
「御醫的意思是蘇瑾傷口了侵染了屍鬼的毒?」
「什麼毒倒是無法斷定,只是那傷口已經死了無法再生。」
唐千夙將嘴裡的那口東西咽了下去:「多謝御醫的葯。」
有些生死或許並非人能控制,醫生雖然能救死扶傷,但有時候在生命面前仍舊無能為力。
「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有心情思考別人的生死?」十三冷淡說了一句。
唐千夙看了他一眼坐回桌前,埋頭繼續吃飯,拿著筷子用了許久才發現:「誒十三,我手上的傷口,好啦!」
「……」
他知道。
「龍舌草應該被供起來,簡直是靈丹妙藥啊。」
「……」
真的是龍舌草的關係?看這傢伙似乎也不大清楚自己身體異於常人的地方。
唐千夙去看了四喜,四喜生命跡象還算平穩,但蘇瑾的傷雖然用了她給的葯卻完全不見效果。
落英在一旁安然傷神。
唐千夙看著她的樣子,心裡有些內疚:「落英,你也先別太著急,我們試試別的辦法。」
「多謝唐四公子。」
又研究了葯譜,想尋找出能救治蘇瑾的辦法,但都不大樂觀。看到園中的小八追著落花活蹦亂跳,看羅戰從前院進出……
似乎少了一個人。
「羅戰,百里緋夜呢?」
整個上午都沒見他。
羅戰站住腳,眼神有些閃躲:「百里緋夜他沒事兒啊。」
有問題。
她不過問他百里緋夜呢,他回答他沒事兒?
「瞞著我什麼事兒?」
「沒有瞞著公子什麼事。」
「那百里緋夜人呢?」
「公子找我?」百里緋夜忽而從偏房裡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