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去路

第一百一十章 去路

魏素素知道自己被魏卿卿算計了,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格外高興的笑了笑。

她正要痛痛快快跟她過招,上次她輸給了自己,魏素素相信這一次,也會是一樣的結果!

魏素素離開,嬤嬤才看向三皇子妃:「您當真要幫國公府的少夫人嗎?」

「不是幫她。」三皇子妃自然不會損害三皇子的利益:「只不過是幫我自己罷了,我這病,若再沒有好的大夫來看,也不知還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皇子妃……」

嬤嬤語氣里已經帶著哭腔,三皇子妃卻比她更加鎮定:「左右三皇子也不需要我了。」

「您怎麼能這麼說,難道您就由著魏側妃跟那容相勾結,拖咱們三殿下下水嗎?」嬤嬤哭著道。

三皇子妃果然有所觸動,卻又自嘲笑道:「我又能如何呢,三殿下他……根本不信我。」

嬤嬤搖頭:「三殿下只是一時被人蠱惑了而已,總有一天他會清醒的,您若是都放棄了,那三殿下豈不是瓮中之鱉了?」

三皇子妃微微咬唇,看向嬤嬤:「殿下他,真的需要我幫他嗎?」

「當然。您看方才國公府的少夫人,她也是個女子,為了家人自己一人就能出面,您不比她差。」嬤嬤道。

想到方才鎮定自若的魏卿卿,三皇子妃似乎又多了幾分勇氣,咬牙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很快,三皇子妃便安排了人去娘家傳了消息,將魏青山跟魏潯。轉移到了刑部管轄的大牢。

魏卿卿聽到這個消息,才算稍稍鬆了口氣,接下來,就看太子的那位幕僚,是不是真的聰明了。

「小姐,我們回國公府去嗎?」

馬車外,蘭芷問道。

魏卿卿想著昨兒來回話的秋靈,道:「先去魏府。」

蘭芷應下,慢慢趕著馬車。便去了魏府。

誰知剛來,就看到魏虎一臉喪氣的坐在門檻前。

「二哥?」

魏卿卿下了馬車,瞧他如此,有些不解。

魏虎一見她,臉上才多了幾分笑意:「小妹,你身子好了?這幾月不見你,我們可擔心了,可想去國公府見你就進不去,大哥還勸我就在家裡等著,說你一定不會有事……」

「我的確沒事。」

魏卿卿淺笑著看著圍著她打量了一圈的魏虎,才道:「我們去裡頭說話吧,師父可在?」

魏虎點點頭:「在呢,又喝得爛醉,這會兒怕是在睡覺。」

魏卿卿嘴角揚起:「我有法子叫他醒來,對了,怎麼不見二嫂?」

提到池揚,魏虎見到魏卿卿的喜悅瞬間被沖走,嘴角努力的網上揚也都揚不上去了。

魏卿卿見他如此。示意蘭生蘭芷先去找秋靈,才獨自跟魏虎一道往葛老的院子里而去,去的路上,好不容易才問了個明白,原來今兒一早,汝陽王以汝陽王妃舊疾複發的理由,把池揚接回去侍疾了。

魏虎聞言,本以為是跟上次一樣,打算跟著去,卻沒想到是汝陽王親自過來,只帶走了池揚。

汝陽王是什麼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魏卿卿安慰他。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現在算是明白這話的意思了。」魏虎既不忿,又傷心,魏卿卿看他,恐怕更多的,還是傷心。

「興許郡主並不知道汝陽王的打算。」魏卿卿安慰。

「她知道。」魏虎正是因為這一點,才傷心:「如今魏家還沒如何呢,這要萬一真的出點兒什麼事,她怕是早跟我要了和離書去。」

「二哥。」

魏卿卿覺得池揚不是那樣的人,否則也不會容許魏素素一次次利用她了,池揚雖然性子跟魏虎一般憨直了些,卻遠比魏虎聰明,魏卿卿想,她甘願跟汝陽王回去,必是有她自己的目的。

魏虎也不願意再多想,也不打算再聽魏卿卿多提,只道:「我想清楚了,也跟師父說過了,我要去參軍。」

「參軍?」魏卿卿訝異,她知道魏虎能吃苦,可軍營卻不是一般的地方,吃苦不說,如今西南暴亂,邊境也不安定,萬一真的上了戰場,可就是生死存亡的事。

魏虎的目光卻異樣的決絕:「我已經想清楚了,家裡只有我最沒用,護不住小妹你,也護不住父親和大哥,所以我要去參軍,不管多少苦,我也願意吃。」

「二哥可想過,萬一上了戰場……」

「好男兒,就當為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魏虎目光堅定的看著魏卿卿:「小妹,你不必再勸了,這個想法我也不是一時衝動,而是想了很久了,等這次大哥和父親平安了,我就去參軍。」

魏卿卿看著他,似乎也沒有理由再勸阻。

汝陽王能不把這個女婿放在眼裡。也是因為魏虎至今仍無半點功名在身。

「師父如何說?」

「師父說,若是我願意去,會安排我進白虎營。」魏虎終於露出笑意。

白虎營是出了名的白虎大統領的陣營,傳聞是百戰百勝,不過這個白虎大統領跟白虎營都遠在千里之外,魏虎若是進了白虎營,在上京的人便鞭長莫及了。

不過相反的,有人想控制拿捏魏虎,也做不到了。

「是個好去處。」魏卿卿無奈一句,人已經到了葛老的院子里。

葛老果然喝得酩酊大醉,穿得厚著的歪在廊下呼呼大睡。

魏卿卿過來,小白立即要去叫醒葛老,魏卿卿則擺擺手,叫人去拿了兩個炭火盆子來,又叫人拿了條被子給他蓋上,才坐在廊下,道:「師父,魏家此番的事,您說該如何是好?」

魏虎古怪的看著魏卿卿,小妹這是怎麼了,師父都醉了,哪裡還聽得到她說話?

但魏卿卿不為所動,坐在廊下,繼續道:「我想過了,實在不行,就去求公公出面,好歹保住父親和大哥的性命。這官職不要也罷。」

「哎你這丫頭,是故意來氣我的是不是?」

方才還酩酊大醉的葛老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指著魏卿卿的額頭道:「我不是叫人給你傳消息了,先別把國公府扯進來,你還跟我說什麼求你公公出面,況且你爹也就罷了,你大哥若是又成了平民,你不是要逼死他去?」

魏卿卿微笑,甜甜的看他:「師父醒啦!」

葛老瞧著一旁目瞪口呆的魏虎,再看一臉狡黠的魏卿卿,直拍額頭:「跟你們家二傻子呆久了,我這腦子也轉不過來了。」

「誰是二傻子?」魏虎不解。

葛老服氣的看著他,擺擺手:「去去去,給我拿酒去。」

「哦?」魏虎委屈的撇撇嘴,到底是乖乖去搬酒了。

葛老這才看著魏卿卿,問她:「你是不是早有主意了?說罷,老頭我能幫你些什麼。不過先說好,這早梅馬上要開了,梅花香氣清冽,合著你的果子酒一起釀了,一定好喝。」

「是,到時候取了梅花上的初雪,再挑最香的梅花,合著冬日裡金棗釀了酒,不賣,全部送來給您。」魏卿卿笑,葛老聽著。已經在咽口水了。

葛老沒好氣的看了看魏卿卿:「救你這個丫頭鬼機靈,我老頭算是栽在你們夫婦手裡了。」

「是師父心善,肯幫我們。」魏卿卿答。七彩中文

葛老瞧著她,嘴角到底是浮起笑意來,才說起魏家的事,笑道:「你就放心吧,我既然住在魏家,太子說你爹有不臣之心,豈非老頭我也有不臣之心了?還有你大哥結黨營私,我與你大哥來往算不算結黨營私?我雖不在朝堂,但好歹也還算是個人物,昨兒就使人送了我的陳情書給皇帝了,我倒要看看,太子要怎麼把我也打成謀逆黨。」

魏卿卿見葛老心底有數,一顆心也算是安了下來,接下來,就只等著皇上的聖旨送回來了。

「不過丫頭……」

葛老看著魏卿卿,想了想:「你覺不覺得此時魏家出事。實在蹊蹺?太子也不是那般愚蠢之人,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跳出來引人注意?」

魏卿卿眼神危險的眯了眯:「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太子和六皇子身上,那就看不到另外一個人了。」

「四皇子。」

魏卿卿跟葛老同時回答出來,相視而笑。

那麼這一切,就是容銳章在背後搗鬼了,讓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別處,勢弱的四皇子正好藉機不動聲色的發展自己的勢力。

魏虎抱著酒出來時,已經不見魏卿卿的蹤影了,不由失落,還怪葛老:「您怎麼不多留小妹一會兒,我都多久不見她了,今兒才匆匆見了一面她就走了。」

「沒出息的小子。」葛老輕嗤一句,對魏虎卻是欣賞,如此赤忱單純又重情重義的人,已經不多見了。

魏卿卿回到國公府,已經是下午,不過她沒想到的是,秦涼野居然就守在門口,一直守著她回來。

魏卿卿下了馬車,瞧見他,行了禮。

「不必多禮。」

秦涼野從台階上走下來,瞧著比自己稍矮些的魏卿卿,負手朝她笑:「你是不是怕我?」

「沒有規矩的人,任何女子都害怕。」魏卿卿垂眸後退半步。

秦涼野勾起嘴角,看向遠處:「你放心,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沒規矩,你不必再那樣怕我。魏府的事。我心裡有數了,我會處置好,你放心。」

魏卿卿聽著他的話,心底思量一番,垂眸:「今日我去見過三皇子妃,三皇子妃說起府里的側妃,跟容相關係親近,不過我卻不明白,容相聽聞成日往四皇子府跑。怎麼會跟魏側妃親近呢?可見女子都是愛多思多想的,還請六殿下不要介意我誤會了殿下。」

秦涼野看著一語三關的魏卿卿,還想多問幾句,魏卿卿已經告辭入府了。

秦涼野回頭看著她纖纖的背影消失,才失笑出聲。

「來人。」

上了馬,秦涼野直接叫了人來。

「殿下……」

「去查查魏素素跟容銳章的關係,看看他們是不是還在私底下聯繫?若是如此,那三哥可就太慘了,心心念念娶回來的美嬌娘。竟是一條披著金縷衣的美人蛇,實在可惜。」說罷,秦涼野又另外吩咐了人:「去找最近盯著四皇子府的人來回話,另外,多關注一下三皇嫂。」

「是。」

底下的人應著,秦涼野離開前,又多看了眼魏卿卿方才消失的方向,這般聰敏毓秀的女子,如何叫他輕易放得下?

魏卿卿回到國公府,就聽人來傳,說國公夫人使人送了一柄小小的玉如意來。

玉如意,如意。

魏卿卿淺笑,蘭生也笑道:「多半是國公爺借著夫人的名義送來的,這是讓您安心呢。」

「嗯。」魏卿卿相信國公爺自有分寸,而且她今兒奔波了這麼一天,腰早就酸脹的厲害,人也睏乏不已,只吩咐蘭生去跟韓先子交代去三皇子府的事,就倒在床上,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仍舊感覺到有一道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她身上,好似自從容徹走後,這道目光就存在了,可她眼皮沉的根本睜不開,也不知這個暗處盯著自己的人到底是誰。

西南。

容徹手起刀落解決掉一夥兇惡的闖入皇帝悄悄暫住的民宅的暴民后,才瞥了眼自己滿手的血,皺了皺眉。

「二爺,皇上讓您進去。」

阿鯤過來。

容徹漠然扔了劍,讓人打了水來將手上的血洗了乾淨,才到了裡間。

皇帝看著他,道:「暴民的事比朕想得嚴重,此番怕是要調白虎大統領前來鎮壓,愛卿以為如何?」

「微臣只是侍衛,並不懂朝政,如何做皇上只管吩咐,微臣只管照做便是。」容徹道。

皇帝微眯著眼睛看他:「那如果朕要你殺了白虎大統領。取而代之呢?」

容徹連眼睫也不曾動一下;「微臣無領兵之心,只想趕緊回京跟愛妻團聚。」

「哈哈哈,好一個跟愛妻團聚,好男兒志在四方,你怎麼全幅心思盡在一個女子身上?以前朕賜你三位夫人,也不見你有那般愛惜,也可惜她們命薄福薄,不能一直伺候你。」皇帝笑看著他。

容徹也微笑:「皇上所賜並非不好,只是微臣不愛,現在這個,微臣很喜歡。」

皇帝看著看似乖順實則話里還帶著幾分硬氣的容徹,身子鬆散的往後靠去,慢慢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綠玉扳指。

每次皇帝如此,容徹便知道他在盤算著什麼了。

「只可惜這次你夫人病了,不能隨你同來,否則你也不至於每日掛心了。」皇帝笑。

「微臣相信暴亂的事很快能平息,微臣也能趕回去跟愛妻過個年。」容徹回答。

皇帝對他的回答說不上十分滿意,但也夠了。容徹沒有野心,比他有野心更讓他安心。反而他若是有了野心,他就不得不考慮,在回京之前,就將他處置掉了!

反正國公府,能用的人還有兩個。

「既如此,就不必調白虎軍來了,朕已經下令調了周圍五座城的守衛,相信過不了多久,這場暴亂就能平息了。」皇帝說罷,瞧著容徹道:「但你這次護衛朕有功,回京之後,你想要什麼獎賞?」

「不如賜臣妻一個誥命。」容徹回答。

皇帝愣了下,好半晌才笑出聲來,無奈般指著容徹:「你可真是……枉費朕想要好好培養你,你心裡居然就只有你媳婦兒,既如此,等回了上京,朕賜你媳婦兒個誥命,順便,再賞兩個美人來服侍你,讓你也享受享受齊人之福。女人若是一直慣著寵著,可是會壞事兒的。」

皇帝說完,就打發了容徹出來。

容徹出來后,臉色就沒好看過。皇帝這一路已經是百般試探,容徹縱然一直退讓,皇帝竟還是要賞他兩個美人,這美人到底是來做什麼,容徹比誰都清楚。

「二爺,上京傳來消息,一切都照您的預料在發展,那容銳章已經不知不覺,入了您的陷阱。」阿鯤拿著剛到的信,笑著來回稟。

容徹神色淡淡:「這件事不必叫卿卿知道。」

「奴才明白,那這裡的事……」

「你放心,皇上很快,就不會有太多的精力來管我了。」容徹目光幽寒,以前不爭,他便任由皇帝拿捏,可如今皇帝卻把主意打在了卿卿身上,那就怨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阿鯤知道容徹的計劃,可如今聽他提起,仍舊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連忙回頭看了看,確定無人在暗處,這才放下心來。

這次二爺的事一旦做成,可就真的再沒有回頭路了!

「我讓你送回去給卿卿的東西,送去了嗎?」

「二爺放心,半月前就送去了,一路小心護養著,想必這幾日就要到了。」阿鯤提起這件事來,面色更是古怪,誰能想得到他們一向英明神武的二爺,能幹出這樣的事來?

容徹斜睨了眼偷笑的阿鯤,漠然:「外面的屍首還沒收拾乾淨,你親自去盯著。」

阿鯤苦臉,容徹已經提步走了,不過想到遠在他鄉的魏卿卿,他的嘴角還是泛起了些許不易察覺的笑容。

很快,很快他就能回到她的身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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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卿卿多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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