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好熱鬧 含一路有你ae006c979的水晶鞋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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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靈被告誡后,當晚,就去找了餘霞。

餘霞聽過她這些話,眼睛立即亮了:「這是小姐出的主意?」

「是蘭生說給我聽的,但你也知道,蘭生素來謹慎,若不是小姐的意思,她不會這樣說。」秋靈看著餘霞,竟有些羨慕起來,但她也清楚,自己做不了商人仍在外頭養的妾,她要男人的寵愛,要榮華富貴,但餘霞不一樣,餘霞目光短淺,要求不高,若是這事能成,對她反而是好事。

而且,她從未想過,在她看來絲毫不手軟的小姐,會給餘霞一條活路。

若是如此,自己只要好好跟著小姐,以後她是不是也能謀一條好路?便是跟在府里兩位公子身邊也好,容二爺她不敢奢想,也知道自己配不上。

告別餘霞后,秋靈就來見了方子蛟,將魏卿卿之前的話,說了一遍。

方子蛟推開了懷裡的美人兒,放下翹在桌上的腳,冷笑一聲,臉上的痣都跟著抖了抖:「我就知道,她怎麼可能擋得住這樣富貴的條件。」

「小姐現在就是顧及名聲,畢竟就要嫁去國公府=了。」秋靈小心道:「而且將軍府的那位三小姐,看樣子也是個心機深的,小姐答應了,不一定是好事,這一點小姐想得很明白。」

「都是小事,那三小姐只是個女子,屢次插手自己哥哥的婚事。已經是逾越不知規矩了,往陰暗了說,前頭還有一個徐昌跟妹妹的例子呢。」方子蛟嘿嘿一笑。

秋靈聽得心驚肉跳,低著頭半點不敢看他。這個男人,陰毒是真的陰毒,居然想得到這樣的辦法。

方子蛟沒察覺她的不對勁,又頓了頓,說起丞相府來。

秋靈又佯裝無意的提了提偶然聽到的容銳章急需大筆銀子的事兒,方子蛟果真眼皮一挑,讚賞的看她:「秋靈,幾天不見,你聰明了不少,這樣的消息也聽得來。」

「是小姐相信奴婢。國公府這幾日不是時常送禮到魏府來么,都是國公府那些人嘴碎提起的,奴婢就留心聽了。」秋靈早準備好了說辭。

「是嗎?」方子蛟懷疑的看她,秋靈暗暗攥著手心,想著魏卿卿那幽幽涼涼的眼神,竟又慢慢冷靜了下來,抬頭直視著方子蛟的目光點點頭:「奴婢自然不敢瞞著方爺,奴婢下半輩子,還要倚仗方爺呢,魏家那窮酸一家子,奴婢的月例都給不起,若是沒了方爺,奴婢可怎麼活?」

方子蛟聽到這兒,才笑了笑:「算你聰明,過來……」

「爺,時辰不早,奴婢是偷溜出來的,小姐那兒還等著奴婢伺候呢。」秋靈強撐著笑解釋。

方子蛟明顯有些不悅,但也不想在這種時候,讓魏卿卿起了疑惑,只抬抬手打發她走了。

等秋靈離開了,方子蛟才想了想,招了人來:「聽說明兒丞相府要辦宴會了?」

「是的。」一側的人立即諂媚應答:「而且容相的生辰聽聞也快到了。」

「爺最近剛得了一顆極好的夜明珠,送去丞相府,便說是恭賀容相生辰的,另外再備五千兩的銀票一道送去。只說是送給相府老夫人和大小姐買燕窩的。」幾個錢方子蛟才不心疼,因為這次他胃口極大,要吞下的,是一整個國公府,說不定,還能吞下一個將軍府!

想到這兒,方子蛟心情更好,又叮囑了小廝幾句關於魏素素和魏瓊威的事兒,就摟著美人上樓去了。

暗處,郭慶看著方子蛟的人陸續出來,這才跟魏卿卿回稟去了。

魏卿卿剛將廚房做好的馬蹄糕親自包了起來,見他過來,遞給他:「勞煩郭大俠今晚跑一趟,給江嬤嬤送去,她最喜歡這個。」

郭慶看著她臉上的笑,心底軟了幾分,算算年歲,自己女兒也比她大不了多少。

「放心。你今晚就踏踏實實歇著,等著看明天的好戲吧。」郭慶帶著幾分安慰的說完,便拿著馬蹄糕出去了。

「丞相府的帖子送來了,明兒您可要過去?」蘭芷端了茶來,替魏卿卿擺好差點,便撿起自己的綉繃子坐在一邊綉她的帕子。

魏卿卿捻了塊粉白的馬蹄糕在嘴裡,才掃了她一眼:「等你這方帕子何時綉好,我何時再去。」

蘭芷當即鬧了個大紅臉,她不喜歡針線,這帕子她都綉了幾個月了還沒綉好:「若是蘭生肯替奴婢綉,奴婢早就綉好了。」

蘭生安靜的替魏卿卿整理著梳妝台上的東西,聞言,淡笑道:「難不成你以後出嫁了這帕子小衣都要我來替你綉?那你得嫁給我的兒子叫我一聲婆婆才行。」

蘭芷知道她是打趣自己,輕哼著與她鬥嘴,直到秋靈回來。

秋靈進門時,瞧見魏卿卿沒架子的跟蘭生蘭芷說話,主僕三人其樂融融,看得秋靈打心底的羨慕。在跟方爺之前,她跟著哥嫂過生活,哥嫂成日嫌她拖油瓶,何曾有過溫馨的時候?

後來被賣給方爺,她只學會了諂媚討好,趨炎附勢……

「如何?」魏卿卿回頭問她,秋靈才忙垂下眼帘,把方子蛟的話原封複述了。

「這位方爺,倒真是陰毒,這樣的辦法也虧得他能想得到。」蘭芷忍不住出聲。

秋靈看魏卿卿點點頭,知道她是滿意,心底悄悄鬆了口氣,這才跪下來朝魏卿卿磕了兩個頭:「這是奴婢替餘霞給小姐磕的頭,餘霞多謝小姐提點。」

「能不能成還看她的造化,往後你與她不必太親近,否則叫方子蛟察覺,你跟她都沒好下場。」魏卿卿說完,便抬了抬手,示意都退下去。

蘭生主動收拾了茶水點心,蘭芷跟著秋靈一道退出來,卻是與她一句話也沒有,即便秋靈一副很想跟她搭話的樣子。

直到蘭生出來,看出秋靈的心思,才主動上前道:「小姐的話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提點你而已。」

「是。」

秋靈趕忙行禮道謝。

蘭生又安撫了她幾句,才打發她下去歇息了,直到秋靈離開,蘭芷才略帶著幾分不屑的挑起眼皮:「你與她說這些做什麼,反正看她這個樣子,一點兒利益威脅就改變心意了,小姐必不會長久留她在身邊的。」

「小姐既然留她,自然要拿她當自己人用。」蘭生走進她們住的廂房,略警告的看了眼蘭芷:「你是不是覺得小姐年紀小,什麼都不懂?」

「我自然不是……」

蘭芷被戳到心思,忙辯解,但蘭生只留給了她一個冷淡的眼神:「二爺當初把我們給了小姐,我們便只是小姐的丫環,丫環的本分是什麼,我希望你能記清楚,否則往後出事,沒有人能救你。而且小姐她……」蘭生語氣頓了頓,格外嚴肅了幾分:「是個聰明人,最起碼,比你我聰明。你的那些心思,小姐只怕早就看出來了。」

說完,就回床上歇息了。

蘭芷卻站在原地半晌,直到手腳發涼,才哆嗦一下回過神,趕忙回去歇息了。

魏卿卿隔著窗子,看到院子里的燈火都熄滅了,才淡淡靠在窗邊合著眼睛慢慢想著事情,直到聽到窗戶微微一動,一道泛著冷香的身影靠近。

「二爺當賊當習慣了?」魏卿卿睜開眼看著晃進來的容徹,但話還未說完,那個永遠高大淡定的身體轟然一下倒在了眼前。

魏卿卿手腳都僵了僵,才立馬跳下涼塌,看著容徹銀灰色的衣袍被鮮血染紅一大片,尤其心口處還在不斷冒血,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魏卿卿不擅長醫藥,但基礎的止血她還知道,而且房間里還備著之前給魏虎用的葯,她立即去拿了來,又拿了剪刀去剪容徹的衣裳,卻只有她自己沒發現,她的手一直在顫抖。

「別怕。」

容徹微弱的聲音傳來。

魏卿卿垂眸看他,如豆搖晃的燭光下,他如蝶翼般的睫毛將他的眼神全部遮擋了去,讓他看不清他的神色,平素永遠帶著散漫笑意的臉此刻蒼白如紙,雪白的嘴唇微微張合著,似乎已經耗費了所有的力氣。

魏卿卿皺眉,穩了穩心神,迅速剪開他的衣裳,這才看到他左胸口到右下腹一道血淋漓的猙獰傷口,傷口深得幾乎要見白骨了。

「心疼爺了?」

容徹笑著問她。

魏卿卿見他還有力氣說笑,也不再猶豫,先用乾淨的帕子沾了烈酒將他的傷口小心擦了一遍,才替他敷上了大量的傷葯,最後找了白紗布替他包紮好。

只是白紗布裹了那麼厚,還是不斷見有血冒出來。

「我去叫蘭生。」蘭生蘭芷是他給來的人,肯定不會出賣他,但她剛起身。就被他緊緊拉住了。

魏卿卿不悅:「二爺真要死在我這裡不成?」

容徹卻是笑:「能死在你懷裡,也罷。」

魏卿卿臉色微沉,她可不想他死,尤其是現在。

「二爺與我即將結為夫妻,只要二爺願意,以後總有機會,不過現在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守寡。」

魏卿卿睨著他說完,就撥開了他的手,出了房間。

容徹望著她冷漠的背影,狹長的眼底流瀉出一絲寂寞,他的卿卿,還真是冷漠極了。

苦笑一聲,窗外便傳來了動靜。

「二爺,太子的人已經被引開了,不過魏猖已經懷疑上了您,往榆錢巷來了,極有可能會搜這裡。」

「看來爺是享受不到卿卿的照顧了。」容徹勉強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自己被剪碎的衣裳,嘴角勾起,半撐著窗戶便離開了,絲毫沒顧忌他沒走一步,就猶如踩在刀尖上的疼痛。

魏卿卿帶著蘭生回來時,地上只剩下一灘血,滴落的血跡一直延伸到窗戶邊,魏卿卿便知道他已經走了。

「小姐,奴婢打水來收拾。」蘭生道。

「嗯,夜裡怕有人來搜,收拾好后,該燒的全部燒掉。」魏卿卿猜到容徹離去的原因,隱隱的,心底竟有些擔心。

等收拾完不久,將軍府的人果然來搜了,說是太子遇刺,現在正在搜尋刺客。

遇刺?

魏卿卿嘴角浮起絲冷笑,太子那樣的,容徹想殺他不要太容易。但魏猖既然選擇了這個借口,那就說明容徹做的事,即便是太子也不敢輕易暴露出來。才尋了個刺殺的借口。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躲過搜尋?

應該能吧,他那樣的老狐狸,這麼多年都不曾叫人抓到過尾巴,一個魏猖根本不足為懼。

魏卿卿想完,直接合眼睡了,只這一夜,都沒怎麼睡熟。

第二天一早,閆先生便派人來請魏卿卿過去喝茶了,魏卿卿也只得暫時將這些事放在了一邊,倒是京城外格外熱鬧起來。

魏猖臉色鐵青的負手站在花廳,瞧見魏素素過來,二話不說便一巴掌打在了她臉上。

「父親,不知女兒做錯了什?」魏素素剛起就被叫來,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還有臉問?」魏猖指著她的鼻子罵,當初聽到徐家的醜事,他還笑徐家一屋子雞鳴狗盜之輩根基不深才鬧出這樣的笑話,卻沒想到一眨眼,這笑話就變成了將軍府的。

魏素素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她早已習慣魏猖的喜怒無常,爹爹只疼兒子,這是她自小就知道的。

「女兒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惹爹爹這樣生氣,女兒甘願受罰。」魏素素沒有半分怨懟的跪下來,磕了頭。

「受罰?你就是死也難辭其咎。」魏猖見她如此,冷哼一聲,一側的曲氏雖然也生氣。但魏素素的到底也是她親生的,這才黑著臉,將外面的流言說了:「不知何時傳開的,今兒一早才傳到你父親耳朵里。」

「什麼?」

魏素素抬起頭看著曲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叫自己與哥哥有勾連苟且?

魏素素的臉由白轉紅,死死咬著牙:「母親,女兒與哥哥是親生兄妹,怎麼會做出這等事來,傳這流言這人,分明不止是沖著素素來的,而是沖著爹爹、沖著二哥來的!」

「那外面流言你如何解釋,說你屢次阻撓瓊威的婚事,說你與瓊威關係甚密。」魏猖咬牙。

曲氏其實知道自己女兒必然是無辜的,但這牽扯上了魏瓊威,她也有點兒不高興了:「素素,這件事你好好解釋清楚。」

魏素素麵對親生父母的質疑,還是這般荒唐的質疑,簡直想笑出來:「二哥與那相府小姐的婚事,不是母親您讓女兒想法子的嗎?」

魏猖立即看向曲氏,曲氏面色一沉,直接呵斥魏素素:「母親只是與你抱怨過幾句,怎麼就讓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去想法子了?」

「實在是荒唐!」

魏猖憤憤。

魏素素看著母親責備的眼神,心也沉入了谷底:「外面流言蜚語漫天,似乎只有一個辦法能解決此事了。」

魏猖懷疑的看向魏素素,這個女兒的心思一向多,肯定是以前跟魏卿卿混在一起久了,所以魏猖才對魏素素也一直存著幾分芥蒂。

「由女兒出面,今日去丞相府,當眾替二哥求娶了丞相府的大小姐,待容大小姐答應后,女兒即刻上山為爹娘祈福,等二哥完婚後再回來。」魏素素攏在袖子里的手握得緊緊的,她這番走了,就意味著只能眼睜睜看著徹哥哥跟別的女人恩愛了!

曲氏聽著,臉愈發沉了幾分:「你就這樣害你二哥?那容金寧是什麼貨色你不清楚?」

魏猖聽著曲氏粗俗的話,不滿的皺眉:「這的確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不然真的讓我將軍府成為跟徐家一樣的笑話嗎?」

「可那容金寧……」

「一個女人而已,就是佔了正房的位置又如何。要她死的時候,照樣得死!」魏猖陰狠狠的盯著曲氏,曲氏瞬間就沒了力氣。

她怎麼忘了,自己這個續弦嫁進來之前,將軍府可是有一位名正言順的嫡夫人呢。

曲氏立即乖順的應了聲,外面又來人傳說太子要見魏猖,魏猖的臉黒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想起昨晚什麼也沒查到,想起自己不得不這麼早站了太子的隊,都只攥著拳頭冷沉應了聲,便出去了。

魏素素望著面色微白恍然坐在上首的曲氏,打心底的瞧不上,若是她做掌家的夫人。她絕對不會任由男人如此糟踐自己。

很快,魏素素便收拾好往丞相府去了。

丞相府今日可謂熱鬧。

雖然容銳章前陣子出了不少丑,可這個年紀輕輕就坐上丞相之位的男人,還是讓人不敢小覷。

「魏卿卿可曾來了?」

房間里,容銳章看著替他更衣的琉璃,問。

琉璃眼神略閃了閃,道:「今兒一早魏小姐使人來說昨夜染了風寒,今兒怕是過不來了。」

「染風寒?」容銳章冷哼了一聲,卻沒多在意,因為今日方子蛟忽然使人送了不少珍貴的東西來,這個以前他想要招攬卻總是不成的錢袋子,而今自己捧上了橄欖枝,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他都不會讓他有逃走的機會!

琉璃服侍好容銳章出了門,才獨自一人出了后角門。

出門后,瞧見后角門巷子里不遠處停著的馬車,快步走了過去,行了禮:「小姐,計劃一切順利,不過方才素素小姐居然到府來參宴了。」

魏卿卿自然猜到魏素素的目的,不過,這也正合她的心意。

「你不用管她,今日你只需要好生盯著一個人即可。」魏卿卿道。

「那方子蛟嗎?」

魏卿卿掀開車簾,幽幽看著琉璃,嘴角勾起:「是一位章姓小姐,今兒她可要給你們表演一出大戲呢。」

琉璃雖然不清楚什麼章姓小姐,老夫人的娘家章家早就在當初容家落魄時,全族搬遷走了,後來即便有了丞相府章家想搬回來,都叫容銳章給阻止了,京城裡入京可沒幾個章小姐。

但不清楚歸不清楚,琉璃只消看著魏卿卿那漆黑幽涼的眼眸,也知道此人必不簡單了。

「奴婢明白!」

看琉璃回去了,魏卿卿才吩咐蘭生:「安排蘭芷的事情,可妥當了?」

蘭生點點頭:「已經讓她拿著您的手信去四季釀尋那劉全福掌柜的了,不過那洋藤散乃是治療外傷的神葯,自從當年那位神醫消失江湖后,就不曾再見有這葯賣,小姐讓蘭芷去尋劉全福有用嗎?」

「嗯。」

魏卿卿淡漠的嗯了聲,就合著眼靠在馬車裡一副要睡覺的樣子了。

蘭生見她如此,嘴角也珉起笑意,阿鯤還說小姐是捂不熱的石頭,而今且看看,小姐不正擔心著二爺么,雖然二爺身邊有一個相當於神醫的韓先子,但這一點,還是先別告訴小姐吧。

很快,蘭芷便從劉全福那兒拿到了神葯洋藤散。

韓先子拿到這葯時,還細細確認了是不是真的,待確定后,更是驚愕:「魏小姐是哪裡尋來的這葯?」

「奴婢不知。」蘭芷回答完,朝裡間看了看,見沒有容徹的身影,才悄悄問韓先子:「二爺現在怎麼樣了?」

「傷勢嚴重,不過……」韓先子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手裡的葯,捋捋短黑的鬍子,笑笑:「二爺這個有情飲水飽的人,想必好的會很快。」

蘭芷聞言,這才笑著退下了。

韓先子看她離開了,才望著手裡的葯長長呼了口氣,看來二爺找的這位夫人,也不是個簡單的,但此時屋裡頭……

韓先子剛走進來,七婆便警告般看了他一眼。

韓先子沒理她,上前幾步。對正守在床邊伺候的樂舞夫人輕聲道:「夫人,讓我來替二爺換藥吧。」

「好。」樂舞起身退在一側,見阿鯤端了溫水上來,便自然的接過,浸濕了帕子替昏迷不醒的容徹擦額頭的汗。

「夫人,這些事叫下人做便是了,而且二爺傷口猙獰,您是弱女子,棠兒少爺又還小,看了難免做噩夢,還是先避開吧。」韓先子解開容徹的衣裳前,輕聲勸道。

樂舞這才會意過來一般,白皙的臉頰上透出些許粉色,珉唇溫柔的應下,帶著棠兒便要退下,棠兒卻緊緊抓著容徹的衣袖不肯撒手:「棠兒要陪著爹爹,棠兒不要爹爹死。」

「棠兒乖……」

「娘親,棠兒不能再沒有爹爹了,棠兒不要爹爹死。」棠兒滿眼的恐懼,樂舞心疼的將他摟在懷裡看向韓先子。

韓先子也無奈了,說到底,這些都是二爺的家務事,不是他該管的。

「那就勞煩夫人了。」韓先子開口,樂舞這才點頭,幫著韓先子一起替容徹換了衣裳清洗了傷口,又重新上了葯。

不過至始至終。她都不曾問過即將入門的二少夫人魏卿卿。

韓先子從容徹房裡出來,特意問了阿鯤:「二爺可曾跟魏小姐提過樂舞夫人母子了?」

「有事耽擱了。」阿鯤答道:「二爺婚事就是這幾日了,能叫他醒來不被人發現的拜堂成親都是好事了。」

韓先子聽出他的暗示,他不想讓自己插手擅自去告訴魏卿卿此事。

韓先子抬頭看了眼跟出來的七婆,只叮囑阿鯤:「這幾天,你最好日夜守著二爺,否則出了事,可不止是丟腦袋的事。」

阿鯤當然明白韓先子所謂的『出事』是出什麼事,皺眉低聲問他:「先生可有讓二爺提前醒來的葯,哪怕只清醒片刻也好。」

「若有這葯,我還用得著叮囑你?」韓先子想了想,道:「我去見容大爺,你先盯著這裡。」

「是。」

「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的好。」七婆站在台階上看著韓先子冷冷道。

「我也勸七婆婆,適可而止最好,二爺雖重情義,卻也不是糊塗之人,誰要敢挾恩圖報,二爺也不會手軟。」韓先子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就去找容海了。

房間里,樂舞只是安靜的守著容徹,七婆回來時,看著樂舞母子忍不住氣到:「那韓先子真把自己當二爺的長輩了。」

「他也是為了二爺好。」

樂舞淺笑,摸摸棠兒的額頭,笑著問他:「棠兒喜不喜歡爹爹?」

「喜歡。」棠兒點頭。

「那我們就永遠留在爹爹身邊好不好?」樂舞又問。

棠兒高興極了,小小的身子往床邊挪了挪,緊緊抱住了容徹的胳膊。

樂舞回頭看了眼七婆,七婆明白她的意思,這才釋然笑起來。

魏卿卿尚不知道國公府的事,只聽著丞相府內的唱戲班子一開唱,就知道好戲要登場了。

郭慶順利將那章小姐安排好后,就來見魏卿卿了,魏卿卿特意早早包下了距離丞相府不遠處一家酒樓的四樓雅間,就是為了不錯過這場熱鬧。

但她剛到酒樓,就看到了正跟一個男人說著話往樓上走的六皇子秦涼野。

而那男人……正是長公主的相好……

秦涼野似乎察覺到了背後有目光,回頭,卻什麼也沒看到。

「六殿下,怎麼了?」男人問他。

「沒事。」秦涼野冷淡說了句,就繼續跟他往樓上去了。

魏卿卿躲在一側,朝郭慶使了個眼神,郭慶會意,悄悄跟了上去,而魏卿卿也順利上了四樓,手裡拿著前陣子容徹給她的小玩意兒——一個圓圓長長的西洋鏡,從這西洋鏡里,可以看到稍遠些的風景。

魏卿卿興緻勃勃的趴在窗邊,直到瞧見郭慶安排的那輛華麗到誇張的馬車停在丞相府門口,嘴角才高高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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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卿卿多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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