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玉泉山顯威(下)
一擊得手,易天立刻欺上前去,兩手齊揮,兩顆掌心雷再度砸向了黃世貴,根本就不給黃世貴喘息的機會。圍觀之人這回可大開眼界了,掌心雷雖然簡單,可是所耗靈氣極多,正常情況下第二次施為都得停頓一下才行。沒想到易天卻停都不停,而且,一放就是兩顆,果然不愧是雷靈根修士啊。
黃世貴臉色一變,他腳步不穩,已經不可能躲得過這兩顆掌心雷了。黃世貴一咬牙,一口鮮血噴在盾牌上,盾牌頓時由原先的三尺漲大至六尺左右,緊緊地護住了他。兩聲暴響,黃世貴連連後退,一口鮮血控制不住地噴出。
當又兩顆掌心雷砸到的時候,黃世貴的臉色都白了。他手一揮,招回了那柄長劍,收進儲物袋裡面,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盾牌上。接了兩回后,黃世貴心中跟明鏡似的,今天這場架他是敗定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耗光易天的靈氣,爭取來個不勝不敗,多少也是個和局啊。
只是,易天根本就不給黃世貴機會,兩顆掌心雷還沒有砸到,他的兩手掌心處,又已經出現了兩顆。自打修習了天雷心法后,易天對雷法術的控制日益嫻熟,別說掌心雷了,就是連珠雷,他也有能力連著發出十幾串來。
又是四聲巨響,黃世貴的臉色已經是如紙一般蒼白,已經退了幾十丈遠,是人都看得出來,這場架,黃世貴是輸定了。圍觀的人已經不再歡呼,而是象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易天。一個納息末期的修士,竟然只憑著修真界最最簡單的掌心雷,就把一個凝息中期、擁有兩件中品靈器的修士打得狼狽不堪,怪不得各個門派瘋搶擁有雷靈根的人啊。
當第五輪掌心雷要砸出來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來:「住手。」
聲音還在三里開外,可是,卻已經震得易天耳朵嗡嗡作響了,顯然,來人的修為非常高,應該是個結丹初期的修士。易天謹慎地收回了掌心雷,同時,手一翻,一道高階火雷符,一道冰盾符和一道冰針符已經扣在了掌心處。只要來人不是結凡末期的修士,易天就有把握戰而勝之。而在整個棋盤原上,結丹末期的修士屈指可數,就連玉泉觀,也只不過是兩三個而已。按照易天的估計,來人應該是黃家的大靠山,不過是個結丹初期的長老而已,用不著害怕的。
才剛準備完,一個身影就落了下來。易天定睛一看,來的是個個頭矮小、鬚髮俱白的道士,瞧那歲數,起碼有一千三四百歲左右,估計離大限也已經不遠了。看起來一付仙風道骨的樣子,可是,眼睛裡面卻閃著一絲凶光,絕對不是個易與之輩。正如易天所料,那個人的修為是結丹初期。這可是易天利用探測術所能探測到的最高修為啊,不會有錯的。
那人一落地,已經被打得臉色白如金紙的黃世貴就大喊了起來:「太叔祖,您老人家終於來了,再不來的話,我們幾個人就要被這小子給轟死了。」
圍觀之人撇了撇嘴,一個凝息中期的修士,被一個納息末期的修士打得滿地找牙不說,還在自己的前輩面前哭訴,黃家的臉,可真被這些人給丟光了。
那個修士朝著圍觀的人惡狠狠地盯了一下,敢出言譏笑的散修們頓時沒了聲音。他看了一下黃世貴后,不耐煩地從腰帶裡面拿出了一顆丹藥,對黃世貴說道:「快吃下,丟人現眼,連一個納息末期的修士都打不過。」
黃世貴剛剛要爭辯,那個修士揮了揮手,止住了他。在那個修士面前,黃世貴簡直比一條哈巴狗還要聽話,頓時不再言語,乖乖地吞下了丹藥。不愧是結丹期修士給的丹藥啊,才一入口,黃世貴原本蒼白的臉頓時紅潤了起來,沒過一會兒時間,又是一付活蹦亂跳的樣子,站在那個修士的身邊,惡狠狠地盯著易天。
直到這時,那個修士好象才突然發現了易天一般,慢慢地轉過身來,一付無所謂的樣子,輕輕地說道:「你,還是自己了斷,省得我出手后,你會吃盡苦頭的。」
易天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與這位玉泉觀黃性長老的距離后,這才大聲說道:「前輩,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這事的緣由?」
黃姓長老搖了搖頭:「我用不著知道,你跟我們黃家起衝突,那肯定是你的錯,不用問也知道。」
易天不由得笑了起來:「果然,有什麼樣的老祖,就有什麼樣的兒孫,果然是一脈相承啊,都一個德性,老鼠只能生出老鼠,是生不出什麼好玩意兒的。」
黃姓長老臉色一沉:「小子,你挺牙尖嘴利的,看來,是要跟老夫較量一下了。」
易天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在下雖然只不過是個納息期的小修士,卻也做不來那種束手待斃的事情,想要在下的小命,有本事你就來拿。」
黃姓長老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了獰笑:「小子,還是挺有膽量的啊,行,那就納命來。」
說完,手一伸,一隻枯瘦的爪子頓時漲如桌子般大,朝著易天直抓了過來。爪子還沒有到達,一股勁氣就已經撲面而來。易天咬緊牙關,緊捏著手中的幾張高階靈符,手訣微掐,他恨這個老傢伙不講道理,已經打定了主意兩符齊出,將其一舉擊殺。至於接下來的事情么,看著辦。父母雙亡,身負血海深仇,易天的性格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比起以前更加固執,更加的倔強,當然,也更加的心狠手辣了。當初在飛蓮門,他就差點兒擊殺了幾個師兄弟,更何況這個不加道理的什麼狗屁玉泉觀的長老呢。
正要動手,又是一個聲音傳來:「住手。」
黃姓長老愣了一下,他顯然聽出了聲音是誰發出來的,那爪子也漸漸地恢復了原樣。而易天則是一臉的駭然,他聽出來了,來人的修為相當高,遠比眼前的黃姓長老高,相隔六七里,竟然能夠震得他心頭直發顫,來人的修為,起碼也是結丹末期的。
一看黃姓長老的爪子收回,易天也停止了掐手訣,事情好象越來越大條了,連結丹末期的修士也趕來,現在的易天,根本就無法控制住局面了,他只能收手,靜觀其變。如果事情發展對其不利的話,沒得說,他也只能硬拼上一把,能幹掉幾個算幾個了。
雖然相隔六七里,可是,發聲之人的速度卻快得嚇人,眨眼間就已經到達了面前。易天轉過頭來一看,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來的是兩個人,一個是易天的老相識,梅山島上的胎息末期修士吳志和,那個胖乎乎的吳志和,還是給易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另一個呢,同樣胖乎乎的,臉上還掛著一付笑容,看起來相當的和藹可親,可是,從其眼睛中冒出來的光芒,易天判斷出來,這個胖道士,絕對不是個易與之輩。顯然,吳志和的速度不可能這麼快,他是被另一個胖道士攜過來的。由此可知,那個看起為無害的胖道士修為有多高了,帶著一個人,速度竟然還如此的快。易天的心目中閃過了一個人,他微微地點了點頭,也只有這個人,才有如此高的修為啊。
胖道士一落下,圍觀之人中就有人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玉泉真人,玉泉真人怎麼來了?」
易天心中駭然,這個人,果然是傳說中不理世事、只知道修練的棋盤原三大強者之一,玉泉觀的掌門人玉泉真人,實實在在的結丹末期巔峰修為,離元嬰期只有一步之遙,可就是這一步,他走了整整兩百年,都沒有走到。易天心下里暗驚,他敢跟結丹初中期的修士硬拼,甚至於遇到了結丹末期修士,起碼也會有還手之力的,可是,在玉泉真人面前,易天真的是一點兒機會也沒有啊。
黃姓長老臉色一變,慢慢地走到玉泉真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輕聲說道:「掌門師兄,您老人家怎麼也來了?」
玉泉真人不理會那個黃姓長老,而是走到了易天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微微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一個納息期的小修士,竟然能夠使出威力十倍於同階修士的掌心雷來,整個棋盤原,估計也就你一個人了,你,就是易天。」
易天兩個字一出,周圍的修士都騷動了起來,議論紛紛。這一段時間來,易天創下的名頭還真是不小啊,身為風雷二靈根的修士,卻拒絕了各大門派的邀請,放棄了成為各個門派掌門人的機會,卻寧願當一個備受人欺負的小行商。此事在棋盤原流傳甚廣,易天也備受一些不喜歡約束的散修的推崇,卻沒有想到,易天竟然喬裝打扮,到玉泉山做生意來了。
黃姓長老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族人打劫打順手了,竟然把腦子動到了易天身上。易天是誰啊,現在棋盤原內紅得發紫的人物,雖然只不過是一階納息期修士,其潛力卻為各個門派所看好。現在的局勢明擺著,誰得到了易天,都有可能讓自己的門派獲得長足的發展。玉泉觀拼盡了老命想要得到易天,可沒有想到,是自己的族人犯了大錯,得罪了易天,這接下來的事情,可不大好辦了。
易天苦笑了一下,慢慢地摘掉臉上的面具,朝著玉泉真人拱了拱手:「在下為賺點兒靈石,不得不喬裝打扮進入貴觀,還請真人原諒。」
玉泉真人呵呵笑了起來:「那裡,那裡,易小友能夠到我玉泉觀,是我玉泉觀的榮幸啊。」
易天不再說話,而是撿起了地上剛才一直都沒有收拾的兩百多塊靈石,徑直走到剛才強買自己金精參的那個傢伙面前。那個傢伙挨了易天的重重一擊,又沒有蒙黃姓長老賜于丹葯,而且還強忍著吞下了一口血,修為已經大損,正呆在一邊拚命地調息呢。
易天朝著那傢伙拱了拱手,呵呵笑道:「道友,這是你的靈石,請拿回去,還請把在下的黃精參歸還。」
那個傢伙雖然五大三粗,可是,腦子多少也有點兒腦漿,他看出來了,既然連玉泉真人都驚動了,這事已經不可能善了。因此,雖然心中極其不舍,他還是乖乖地把金精參拿了出來,心不甘情不願地遞還給了易天。
玉泉真人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了這金精參的價值,臉不由得沉了下來:「三百多年份的金精參,市價起碼在一千塊靈石以上,而你竟然只用兩百多塊靈石就想要強買,你們黃家,還真是霸道啊。」
黃姓長老臉色一變,連忙說道:「掌門師兄,這裡面可能有些誤會。」
玉泉真人揮了揮手,止住了黃姓真人的爭辯,把目光轉向了易天。易天也不搭話,而是走到黃世貴的身前,伸出了雙手,笑著說道:「黃道友,現在可以把五千塊靈石給在下了。」
黃世貴臉色一變,幾十年來養成了習慣,就算在玉泉真人面前,他還是一付無賴的樣子:「易道友,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易天的臉色也變了:「道友,願賭服輸,在場如此多的人作證,難道你這麼快就忘了?如果道友覺得你沒有輸的話,也行,咱倆個再打一場。不過這一場,賭約加倍,怎麼樣?」
黃世貴的臉都黃了,跟易天再打一場,除非他不要命了。雖然易天只不過是個納息中期的修士,可是,無論是速度還是掌心雷的威力,都不在一般的凝息末期修士之下,就算他手中有中品靈器,也不夠易天揍的啊。黃世貴下意識地望向了黃姓長老,那個黃姓長老兩眼望天,擺明了是不想著理這檔子事了。
黃世貴無奈,只能把手伸向了儲物袋。可是,翻遍了儲物袋,他也只不過是翻出幾百塊靈石而已。黃世貴不得不再次望向了黃姓長老。那個黃姓長老心中暗罵,可是,也只能乖乖地拿出了五十塊中品靈石,遞給了易天。他心中那個痛啊,他身為一個結丹初期修士,用了一千多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才積攢下十幾二十萬塊靈石,平時除了修練外,都捨不得用呢,準備著作為家族振興的基金,用來培養家族的後繼人才呢。沒想到,卻一下子被易天拿走了五千塊,痛得他眼角直抽抽。遞靈石的時候,黃姓長老朝著黃世貴打了一個眼色,黃世貴會意,眼睛裡面突然冒出了凶光。而這一切,全落在了玉泉真人、吳志和和易天的眼裡,只是,這三個人都不說話,就當沒有看見。
玉泉真人搖了搖頭,對黃姓長老說道:「黃師弟,最近幾十年來我基本上不管事,把大部分的事務都交給了各個長老,卻沒有想到,你們竟然利用這個機會橫行霸道,故意破壞玉泉觀的名聲。剛才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在場有這麼多人,你說,該怎麼辦呢?」
黃姓長老臉色一變,低下頭說道:「對不起了,掌門,貧道教導無方,給玉泉觀抹黑了,還請掌門責罰。」
玉泉真人點了點頭,說道:「責罰是必然的,要不然,在場的道友們,會認為我們玉泉觀管教無方呢。你身為玉泉觀的長老,縱容族人胡作非為,罪責難逃。這樣,你就去後山面壁百年。」
黃姓長老臉色大變,剛要爭辯,只聽得玉泉真人冷哼一聲,把個他嚇得一激靈,乖乖地肅手站在了一邊。鎮住了黃姓長老后,玉泉真人臉色一寒,厲聲說道:「至於你們幾個,強買強賣,還以玉泉觀的名義橫行霸道,實在讓人無法忍受。只是,你們非我玉泉觀門徒,我也不好意思責罰你們。這樣,把你們的參賽資格取消就行了。還有,從此以後,百年之內,不允許黃家參加收徒大會。」
黃姓長老的臉都黑了,情不自禁地喊了起來:「掌門師兄,我們已經知錯了,還請掌門師兄手下留情。」
黃姓長老悔啊,幹嗎要惹上這個身具風雷二靈根的各個門派的寵兒呢,如此一來,雖然收內門弟子不受影響,可是,整整百年,他們黃家都沒有族人成為外門弟子,此消彼漲之下,其它家族的勢力必定大漲,等解禁的時候,估計黃家已經成為歷史了。而且,自己壽元只剩百多年,等面壁時間一到,已經沒有多少年可活了,到時候,他怎麼庇佑黃家啊,黃家很有可能在他手中沒落,這才是他最無法承受的。
玉泉真人眼一瞪:「怎麼了,黃師弟,不滿意我的處罰嗎?要不要把時間改為兩百年?」
深知玉泉真人脾氣的黃姓長老只能垂下手來,不發一言,默默地站在一邊,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他的眼睛裡面凶光亂閃,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正在動歪腦子呢。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