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是又當又立
積雪零落,在凌厲的殺氣下,搖搖欲墜的雪花承受不住壓力簌簌飄下。
殺氣成刃,伴隨著冷風和飄雪,悉數籠罩在秦偃月身上。
美景變成地獄。
「璃哥哥。」蘇點晴摟住東方璃的腰際,小臉蒼白,不停抽噎著,「我好害怕。」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做錯了什麼?她明明已經嫁給璃哥哥了,為什麼還不知足?」
「我明明已經遠離璃哥哥,可,為什麼還要這麼對我?」
「璃哥哥,我好難過,好害怕。」
她哭得梨花帶雨,窩在東方璃懷裡,身體顫抖不已。
東方璃目光複雜,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晴兒,有沒有受傷?」
蘇點晴搖了搖頭,「幸好璃哥哥及時趕到,我沒事。」
「璃哥哥,我害怕。」
「別怕,有我。」東方璃的聲音變冷,他抬起頭,盯著秦偃月,眸子里的柔情悉數被殺氣代替。
風起,肅殺。
日暮西山,在東方璃釋放出來的殺氣之下,天氣也陰沉了幾分。
凍雲黯淡,棲息在假山角落裡的孤鴻似是受到了驚嚇,驚叫著飛向暮天之中,樹木搖落,殘葉與雪凋零而下。
風驟起,吹動著秦偃月的頭髮和衣衫。
「秦偃月!」
「東方璃,你不用吼我,我可以告訴你,我什麼都沒有做。」秦偃月用極為平靜的聲調,直面著他。
「什麼都沒做?秦偃月,你當本王是瞎子嗎?」東方璃看著她波瀾不驚的樣子,心底,湧起一股怒火。
那股怒火就像小火苗,在某些異樣情緒的推波助瀾下,慢慢擴大,最終,怒火燎原,充斥胸腔。
「我警告過你的,你要是敢動晴兒一根手指,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璃哥哥,我沒事的,秦姑娘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責怪她。我……都怪我不好,你別生氣。」蘇點晴無辜的大眼睛里淚水不停湧出。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才跌落下去的,璃哥哥,是真的,秦姑娘肯定不是故意害我的。」
秦偃月冷眼看著蘇點晴的表演,深深地嘆氣。
蘇點晴不是要將她推下去,而是陷害她。
或者,是蘇點晴看到了東方璃出現,才改了主意。
不管哪種,都是很拙劣的手段。
這麼拙劣的陷害,東方璃卻信了。
「道歉。」東方璃呵斥道,「秦偃月,晴兒沒出事,本王不想太計較,只要你肯道歉。」
蘇點晴眼底陰沉。
東方璃說不計較?
「璃哥哥,不用道歉的,這不是秦姑娘的錯,是我的錯,我沒事的,你千萬不要為難秦姑娘。」她將頭抵在東方璃懷裡,遮住眼底的冰冷。
「秦偃月,道歉。」東方璃臉色鐵青。
「我憑什麼道歉?」秦偃月直視著他,「東方璃,我再說一遍,我什麼都沒做,的確是你眼瞎了。」
不僅眼睛瞎了,心也瞎了。
「你!」東方璃臉色漆黑。
殺氣纏繞到秦偃月身上,沒有功夫的秦偃月在這股如泰山壓頂的磅礴殺氣之中,冷汗淋漓,呼吸急促。
她幾乎要靠扶住欄杆才能站立。
秦偃月看著蘇點晴得意的模樣,看著東方璃為了這個女人對她釋放出可怕的殺氣。
心底,湧起一股無名怒火。
「呵,蘇點晴,現在這種結果,你應該滿意了吧?你的璃哥哥還是你的。」秦偃月強壓住徒手撕碎這朵綠茶白臉的衝動,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你如果想通過這種方式來驗證他對你的感情,恭喜你,你贏了。」
「所以,你以後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
「你又當表子又立牌坊我不想管,但,你當你的表子,我走我的獨木橋,今天這個啞巴虧我吃了,祝你們幸福。也請你不要再繼續表演,凡事要適可而止。」
蘇點晴將指甲扣在肉里,一抽一抽的,「你,我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要這麼罵我?我一個清白姑娘,你竟用這種詞語來形容我?」
「璃哥哥,士可殺不可辱,我被人欺凌,還被人用如此惡毒不堪的話來形容,若是傳出去,我該怎麼做人?人言可畏,我,我不活了。」
東方璃的臉色難看得要命。
表子,這個詞對一個大家閨秀來說,是致命的侮辱。
名聲如女子的生命,秦偃月是想將晴兒逼向死路。
「秦偃月,道歉。」
秦偃月呼出一口氣,覺得有些心累,也不想再理會他們,抄手往下走去。
東方璃看著置若罔聞的秦偃月,心頭那股怒火更盛。
中燒的火氣將他平日里隱藏著的所有情緒化為憤怒,那雙好看的眼睛里充滿了無盡的血色。
血色籠罩著秦偃月,怒濤狂起。
寒風伴隨著凌厲的掌風襲來。
啪!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聲響,掌風落在了秦偃月臉上。
在那一瞬間,天地之間失去聲音。
眼前的一切像是變緩了一般,在蔓延的血色中,秦偃月看著得意洋洋的蘇點晴,嗜血的東方璃,慢慢飄落的殘葉,驚起的飛鴻……
這些慢動作充斥,放大,天地暗啞,聲音消散,色彩頓失。
這種奇怪的感覺持續了好一陣,周圍的聲音才慢慢恢復,只是耳朵依然嗡嗡直響,口中腥甜腥甜的,被打過的半邊臉上沒有知覺。
有溫熱的液體從嘴角滲出,一滴滴落到雪中。
「秦偃月,你在王府中狠毒撒潑本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萬萬不該傷害晴兒,更不該侮辱晴兒。」東方璃眸子裡帶著嗜血殺意。
「昨天本王特意提醒過你,讓你離著晴兒遠一點,你是將本王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東方璃的這一巴掌打得太狠,秦偃月懵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
她擦了擦嘴角。
看到手上的鮮血之後,嗓子發緊,鮮血恐懼症又犯了,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被打出血了?
秦偃月冷冷地笑著,東方璃夠狠。
她費了好大勁才將鮮血擦掉,她用袖子遮蓋住顫抖的手。
再次抬眼時,那張因印了血手印而狼狽不堪的臉上笑容明朗。
「你剛才,用哪只手打的我?」她望著東方璃。
「左手?不對,是右手。」她的聲音很平靜,明明是笑著的,卻帶著令人心驚的寒氣。在那笑容里釋放出的寒氣凌厲,就像是穿著單衣站在冰天雪地中一般,除了發抖,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