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小公主的義父
慕容芷凝拿手帕擦拭著眼角的淚：「元先生，本宮的皇弟能立於天下，是因為你代本宮付出了心血……本宮對他關懷甚少，而你卻替本宮將他扶育成材，本宮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本宮想將皇弟的厚禮轉贈給你，雖然不足以報答你這麼多年的付出，卻可以聊表本宮的謝意！」
元致儒雅地擺著手：「在下對娘娘的好，從來沒有圖取過回報！皇上的厚禮是太上皇和皇太后留給娘娘的財富，只有娘娘和陛下才配享有！」
炎躍軒輕蹙著劍眉：「朕的小舅子，竟把北燕寶藏給凝兒送來了！不行，北燕寶藏是屬於商夏王室的財富，朕的凝兒在華炎也算是衣食無憂，並不需要倚靠這筆財富傍身！」
元致輕笑道：「陛下此言差矣！在下知道華炎富足，陛下的國庫也不缺銀兩。北燕寶藏是太上皇給娘娘備下的嫁妝，這筆財富對華炎來說，並非雪中送炭、而是錦上添花！陛下請放心，現在商夏也是國泰民安，國庫也是十分充實的。北燕寶藏對俗人來說，只是一堆金銀財寶，可對陛下和娘娘而言，則是精神上的財富。光各朝各代的古玩字畫，就足夠陛下和娘娘細細品鑒一生！」
炎躍軒欣慰地點了點頭：「如此說來，朕和凝兒倒是卻之不恭了！元先生對今後有什麼打算？」
元致撣了撣袖口：「在下是個閑不住的人，在商夏的皇宮裡呆了幾年，想趁著皇上可以獨立處理政務了，出門增長增長見識。在下還打算去吉斯汗探望藍兒，我這個當哥哥的，連她的婚禮都缺席了，實在是對她有愧……」
炎躍軒分辯道：「元先生誤會了，朕只是關心你的行程，並不是下逐客令！藍兒和凝兒都是你的妹妹，她們遠嫁他鄉，讓你牽腸掛肚的，你何不在華炎紮根，離她們近些，也好時時照應她倆？剛好朕的孩子也三歲了，正是需要引導的年紀，而朕整日忙於朝政，對他們疏於管教。宮裡正好缺一位德才兼備的太傅大人，你不如留在華炎，給孩子們做個老師？」
慕容芷凝也急切地挽留道：「元先生，本宮也覺得這樣極好，你留在宮裡做個太傅，並不會限制你的自由，你待得悶了，就出去四處走走，想藍兒了，上京離吉斯汗也比商夏近了許多。還有，北燕寶藏是我們三人一起尋來的，我們三人有相同的興趣，一起鑒賞所有的古玩字畫，豈不是其樂融融？」
元致頻頻點著頭：「既然陛下和娘娘盛意挽留，在下又豈敢推辭？正如娘娘所說，在下在商夏已經沒有親人了，在下的妹妹們，也都遠嫁來了華炎和吉斯汗，在下對商夏，已經沒有深切的眷戀之情了。在下彷彿天生就是一枚蒲公英的種子，被風吹到哪裡，就在哪裡落地生根吧！在下去吉斯汗探望藍兒后，就回上京給小皇子當個先生。」
炎躍軒臉上掛著關切：「元先生能在上京安身，朕和凝兒真是求之不得。朕和凝兒還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先生能娶一房妻子，安安生生地過日子。朕在上京的世家裡，給你說門親事，如何？」
元致優雅的擺著手：「在下先多謝陛下的好意了！在下孤獨慣了，不喜歡被人打擾生活。說白了，無論誰嫁給在下，都忍受不了在下的孤僻。在下十分享受獨身的自由快意，這輩子並不打算婚娶了。」
慕容芷凝眼眶一紅：「這怎麼行？你就算不需要妻子，生活上也需要有人相伴，你是元家的獨子，你理應為元家開枝散葉。」
元致微微一笑：「琴棋書畫可為伴、清茶一杯也是伴，在下實在不需要找一個心意不通的女子為伴！娘娘是個豁達的人，又豈會不理解在下的心意？人生在世，若只為繁育後代而活著，活得與牲口無異！」
慕容芷凝反駁道：「本宮知道你性情清高，見不得庸俗的女子，可你只要放眼望去，這世上還是有許多清新脫俗的女子，可與你為伴！本宮不認同你的觀點，難道有了後代的，都是牲口嗎？」
元致的臉上掛著自負的笑意：「娘娘這分明是在找茬！娘娘十分清楚，在下嘴裡所說的牲口，是指沒有愛情的婚姻！」
炎躍軒笑道：「凝兒，我倆都沒必要為元先生的終身大事擔憂，緣份就像一盞燈，當元先生生命中的那位女子出現，他的世界自然會被照亮。我們能做的，就是和他一起，靜靜地等待緣份的到來。」
元致豁達地點了點頭：「陛下說得對，有時等待就像埋下的一壇女兒紅，開啟的時候，或許能獲得意外的驚喜。可在下的人生已經不需要等待了，若非要等待，在下寧願把等待放在來世！」
炎躍軒心裡隱隱有些酸楚：「元先生，人的一生很漫長，餘生還有許多有意義的事，等待你去發現。對了，朕讓人去請孟夏了，今晚朕在凝兒的歸凰宮設下宴席，給先生接風洗塵！」
元致的臉上掛著優雅的笑容：「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娘娘，您還記得高承皓曾經向您求取一滴龍血的事嗎？這個高承皓還挺記情的，他讓人給您託了口信，說他的愛姬服了用龍血做藥引的湯藥，已恢復了記憶。他對娘娘是感恩戴德的，還特地送了娘娘十粒「玲瓏洗心丸」。」他遞上一個精緻的陶瓷小罐子。
慕容芷凝接過瓷罐，看著炎躍軒，一臉的笑意：「軒，這高承皓還真有意思。他送了凝兒十粒「玲瓏洗心丸」，可凝兒竟不知道拿來有什麼用？」
炎躍軒一臉的疑惑：「元先生，難道朕和凝兒的血，真的能解除「玲瓏洗心丸」的餘毒？」
元致連連點著頭：「據在下所知，確實是這樣的。高承皓曾經提到過，陛下和娘娘，是唯一對「玲瓏洗心丸」免疫的兩個人。或許是陛下和娘娘都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又或許娘娘和陛下心意相通，你倆的寶血，確實能破除被封禁的記憶。」
炎躍軒的臉上掛著志得意滿的笑容：「朕也覺得，朕和凝兒有許多相通之處，或許正是如此，老天才執意要將我倆促成一對夫妻！凝兒，想想都很有意思，以後朕若是惹你生氣了，就給你服上一粒」玲瓏洗心丸」，等你氣消了，朕再戳破手指，給你吸上一滴血，讓你恢復記憶。哈哈哈……」
慕容芷凝嬌嗔道：「你這是暴殄天物！這葯是被烏麗皇室玩壞了名聲，它對於痛苦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劑忘憂的良藥！本宮對「玲瓏洗心丸」本身沒有興趣，但本宮卻對它的成份極好奇。興許，本宮能通過這幾顆藥丸，破解了「玲瓏洗心丸」的秘方，那才是真正的有意思呢！」
元致半是認真、半是調侃道：「等娘娘研製出了新葯，在下第一個向娘娘求取兩粒，在下也想嘗嘗這忘憂的境界！」
炎躍軒眉頭緊鎖：「元先生，萬一解藥對您沒有作用，喚不回你的記憶，可如何是好？」
元致的笑容里，透著一絲凄涼：「那就算是天意如此吧！」
歸凰宮的正殿里，炎躍軒從壁櫃里掏出一個綠色的錦袋，遞到元致手上：「元先生，朕知道你喜愛收藏古藉，朕和凝兒決定，把這冊《秦大帝秘要》送給先生鑒賞收藏。」
元致受寵若驚道：「使不得！這書得以一觀，已經是機緣巧合了，我元致豈能奪人之愛？再說了，此書中記載的內容，極為敏感危險，在下一介布衣，鎮不住此等靈物寶典！」
炎躍軒溫和地一笑：「實不瞞元先生，《秦大帝秘要》只是個驚天的騙局，此書乃是後人偽造的。雖然它只是一部仿古的簡犢，卻不乏收藏鑒賞的價值。朕和凝兒一致認為，此書由元先生獨家收藏，最為合適！」
元致的臉上，掛著自負的笑容：「其實在下上次和陛下、娘娘一起分享賞玩這部書簡的時候，就發現了疑點，在下怕駁了陛下和娘娘的興緻，就沒有點破！在下確實很喜歡這部書簡，既然陛下和娘娘忍痛割愛，在下就收下了。多謝陛下！」
慕容芷凝帶著三個孩子進了大殿，元致迎上前，抱起了慕容妡琞：「這三個孩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兩位小皇子，彷彿就是和陛下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這位小公主，倒像極了年幼時的娘娘。」他看慕容妡琞的眼裡閃著淚光，寵愛之情溢於言表。
炎躍軒忍住酸楚，附和道：「凝兒小時候，朕根本沒機會看清她長什麼樣？朕在賊窩裡見到她時，她被乳娘塗了一臉的鍋煙，就像只小花貓……朕真後悔，那時候應該擦乾淨她的小臉，把她牢牢地刻在心裡！」
元致目不轉睛地看著慕容妡琞：「陛下無需感到遺憾，陛下只需看看小公主，就能看到娘娘幼時的影子。」
慕容芷凝拉著炎葳和炎蕤，走到元致面前：「葳兒、蕤兒，快來拜見元先生，以後，他就是你倆的恩師了！元先生學識淵博、品格高尚，你倆一定要把他當作楷模！」
炎葳和炎蕤乖巧地倒頭便拜：「拜見元先生！」
元致忙不迭地把慕容妡琞遞到炎躍軒懷裡，把炎葳和炎蕤扶起：「這兩個孩子雖然生在帝王之家，卻毫無驕嬌之氣。先生甚是喜歡你倆，可惜先生今天來得匆忙，沒有給你們帶禮物，下次一定補上。」
慕容妡琞也不怕生，在炎躍軒懷裡沖著元致展開手臂：「琞兒也要跟著元先生讀書識字，元先生抱抱……」她彷彿天生就對元致有一種親密感。
炎躍軒滿臉笑容地把慕容妡琞遞到元致面前：「元先生，既然朕的琞兒這麼喜歡你，你就收她做義女吧？」
元致不敢相信地張開了嘴，他探尋的目光，落在了慕容芷凝身上：「這……合適嗎？」
慕容芷凝輕笑道：「這有什麼不合適的？你是本宮最尊敬的兄長。說來也奇怪，琞兒平時除了黏著本宮和她的父皇，從來不肯親近其他人，她第一次見你，就毫無戒心地撲向你，正說明了你倆的緣份！」
元致欣喜萬分：「在下也甚是喜歡小公主，既然陛下和娘娘有此美意，在下就收下這個義女了。我這個義父也是需要有誠意的，在下為了表示鄭重，改日會備下重禮，再辦上一場隆重的認女儀式！」
正在這時，孟夏和沈洪博進了大殿里，孟夏走到元致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大哥……感謝你這近十年來對商夏的貢獻、感謝你對娘娘的付出。孟夏能有你這樣的大哥，真是深以為傲！」
元致抬手扶了孟夏一把：「孟夏，你說這話，倒顯得大哥功利了！大哥不圖別的，就圖個不負了娘娘當初的託付！對了，你和沈先生的孩子呢？怎麼不帶來給大哥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