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坐下談判
沒想到宸兒卻一把打在他的手上,敵視地看著他,伸開小手護在趙輕煙面前,奶聲奶氣道:「壞人,娘親對我好,不准你欺負娘親!」
溫嶠一下子愣住了。
傳回來的消息不是說,趙輕煙對宸兒不好,甚至時有虐待嗎?為什麼宸兒還對她如此親近依賴,甚至護著她?
趙輕煙則是心裡又甜又暖,摟緊宸兒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親親:「宸兒寶貝真乖,娘親沒白疼你!」
說著她又轉頭看向溫嶠,冷笑道:
「溫世子,你說我帶宸兒來打劫是心思歹毒,但你知不知道你娘把我們母子二人送來的是什麼地方?一個破專門用來流放犯錯和重病之人的破莊子,沒有出產,沒有進項,一年只給一次米糧,現在馬上要入冬,莊子上不用說炭火,連件棉衣都沒有,米缸都快見底了!我要是不出來打劫,難道要跟宸兒活活凍餓而死嗎?」
溫嶠下意識就反駁:「不可能!」
趙輕煙嗤笑,嘲諷溫嶠的盲目和天真。
眾人雖然害怕,但是依舊忍不住豎著耳朵聽八卦,甚至雙方還不知怎麼湊到了一處,互通有無。
胡鐵牛蹲下捅了捅黃老三,自以為小聲地問道:「喂,這女人和孩子莫非就是懷恩侯世子的妻兒?」
黃老三點點頭,也反問:「你們將軍,就是懷恩侯世子?」
胡鐵牛也點點頭:「我們世子這次就是來莊子上接人的。不過怎麼見到人了還不帶走,反倒在這裡吵起來了?」
黃老三摸摸下巴,一臉恍然:「肯定是彆扭了唄,我就說少奶奶怎麼好端端跑我們這個鳥不拉屎的莊子上來了。」
胡鐵牛子嘿嘿直笑,一臉猥瑣:「你還沒成親吧?你不懂,有時候在小兩口之間,這吵吵鬧鬧也是個情趣!」
黃老三:「哦!原來如此!」
溫嶠和趙輕煙猛地一起回頭:「閉嘴!」
真是夠了,還讓不讓人認真吵架了!
被這麼一打岔,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蕩然無存,趙輕煙乾脆道:「既然世子爺不相信,何妨眼見為實?你跟我去莊子上走一趟,不久什麼都知道了?」
溫嶠看她片刻,彷彿要看出她虛張聲勢的痕迹,趙輕煙直直跟他對視,沒有半點心虛。
好半晌,反倒是溫嶠率先移開目光,翻身上馬,冷聲道:「走!」
等回到莊子上,溫嶠親眼看到了漏風的門窗和即將見底的米缸,不由得沉默了。
「怎麼樣,現在信了吧?這周圍都是荒山和貧地,沒法耕種,馬上要入冬,山裡的野菜和鳥獸也漸漸沒了,我今天要是不帶宸兒出去打劫,過幾天你看到的恐怕就是我們母子二人的屍體了!」趙輕煙冷笑。
「閉嘴!」溫嶠腦海中一浮現出宸兒小小的身體冰冷僵直的情景就心口發緊,不由得出聲怒喝,「宸兒怎麼可能凍死餓死,我今天這不就來接他了嗎?」
趙輕煙嗤笑一聲:「喲,那是世子爺您趕得及時,您有沒有想過,要是您大軍回程的路上耽誤了幾天,等再趕過來會是個什麼景象?」
習慣性的諷刺完,她才反應過來,驚愕地問道:「你說什麼?你說你要接宸兒回去?」
溫嶠卻誤會了,把她這神情當做是歡喜地呆住了,不由得眉頭皺了起來,厭惡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說,我會帶宸兒回去,至於你,還是好好的繼續在這裡呆著吧!」頓了頓,他繼續道,「當然,你不用擔心凍餓,我會交代下去,按時把衣食錢糧送來的。」
即使他再厭惡這個女人,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凍餓而死,更何況,莊子上還有這麼多人也不能不管。
「不行!你不能帶走宸兒!」趙輕煙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溫嶠心道,果然,他就知道這女人不會輕易答應。
他的耐心也接近告罄,冷笑道:
「趙輕煙,我只是在通知你我的決定,而不是在跟你商量!你以為你不同意能管什麼用?」他緩緩的一步一步走近她,猛地抬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臉來,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警告道,「趙輕煙,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作我的女人,你趁早死心吧!別在我眼前再耍什麼小聰明,否則惹惱了我,我不介意真的讓你就在這個破敗的莊子里自生自滅,化成一具白骨也沒人知道!」
趙輕煙:「……」
她回過神來,猛地抬手打掉溫嶠的手,氣沖沖地踹了他小腿一腳:
「溫嶠,你有毛病啊?誰想做你的女人啊?收起你滿腦子的黃色廢料,我不讓宸兒走,才不是想糾纏你什麼,是因為宸兒生病了,厭食症!」
溫嶠:「……」忽然有些尷尬,怎麼破?
他臉色變了數變,難得有些羞惱,掩飾般地把臉色又冷了幾分,沉聲道:「你不是在撒謊?」
趙輕煙忍不住送了他一對大白眼:「我騙你做什麼?這破莊子上什麼都沒有,我難道不知道宸兒回侯府去才是最好的?但是他真的得了厭食症,我這幾天正在幫他調理,現在已經有起色了,等再過幾天完全好轉之後你再把他接回去,我絕不會阻攔!」
溫嶠見她神色不似作偽,倒是信了七八分,但還是有些警惕:「既然宸兒病了,現在回侯府去才是最好的,我可以進宮請太醫令來給宸兒診治!」
趙輕煙嘆了口氣,用看不懂事孩子一樣的眼神看他:「我說了,宸兒的病是厭食症,也就是不想吃東西。這個病呢,歸根結底還是要靠食療,哪怕你把醫聖請來也是這樣。幸好呢,我做飯的手藝不錯,宸兒也跟我親密,所以願意多吃一點,所以這幾天慢慢地正在好轉了,所以我才說讓他養好病再走。」
她斜斜睨了溫嶠一眼,冷笑道:「你不用擔心我是欲擒故縱,我是真的覺悟了,憑你和你母親對我的厭惡,咱們這輩子都沒有可能。所以,只要你保證按時送來錢糧,我自己一個人在莊子上自由自在,還懶得回去收你們的白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