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母親的勸告
興許是韓舟覺得這樣低級的為難沒有任何意義,他忽然鬆口同意讓孟尋念去醫院看望她母親了。
等到了醫院之後,孟尋念才知道宋雪月的身體有這麼多的毛病,基本上都是些老年病,大大小小堆積在一起,宋雪月之前從來都沒有去體檢的習慣,因此也不知道自己身體出了這麼多的毛病,等到了爆發已經成了大問題。
再加上上次宋雪月被催債人打了一頓,內臟破裂,引起了病變,她現在需要動一個手術,否則情況只會繼續惡化。
「多少錢?」孟尋念問。
醫生報出來一個數字,孟尋念臉色蒼白了幾分。
她用力的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做手術這方面,她沒有半點猶豫,只能選擇咬牙籌錢。
宋雪月那個時候已經清醒了過來,她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在醫院裡,原本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都疼,忍不住哎喲了兩聲。
孟尋念聽到動靜趕緊跑了進去,「怎麼了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別亂動。」
「我感覺挺疼的,渾身都疼,我這是怎麼了呀?」宋雪月對自己具體的身體狀況一無所知。
孟尋念剛剛醫生的說辭簡單重複了一遍,「總之媽你現在需要做一個手術,手術結束之後也要好好養身體,定期體檢,不能像之前那樣了。」
宋雪月一聽到因為自己又要花錢,這次還是要做手術,當即就感覺眼前一黑,「需要多少錢啊念念?這手術不做行不行?」
「不行,一定要做。」孟尋念這方面的事情上從來就不退步,「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算不上很多,小中型的手術而已,媽你就放寬心,好好養病吧。」
孟尋念這話說得也並不算錯,這種錢對於從前的他們來講的確算不上什麼,可她現在負擔不起。
說來可笑,孟尋念為了錢將自己都賣了,可她每次拿來的錢從來都沒有花到自己身上過,全部都拿來還債了,到現在她身上一丁點的存款都沒有。
她看著躺在病床上,因為疼痛臉色發白,但是又不肯發出聲音,害怕她擔心的母親,咬了咬牙,還是將所有事情都扛到了自己肩膀上。
她先交了一點住院費,讓母親安心在醫院呆著,自己則是第一次在沒有任何通知的情況下,主動去了那個別墅。
今天是周五,孟尋念本以為那個神秘男人今晚會出現,可是她等了一夜,對方不僅沒來,甚至連一條信息都沒有發送。
她拿起手機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按捺住想要發消息主動詢問的心思。
在包養這件事上她一直是被動接受,要是主動去求,事情就完全變質了。
而在另外一邊,韓舟坐在辦公室,里整個房間只有他桌子上的檯燈亮著,陰影籠罩住他半邊臉,讓他看上去越發的陰冷。
他捏著手機反覆把玩著,眼裡的光芒時明時暗,也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忽而冷笑了一聲。
孟尋念在那間別墅里等了整整三天。
在這三天時間裡,那神秘男人似乎是遺忘了還有她這麼一個人一般,不僅沒有聯繫過她,甚至連清理別墅的人都沒有了。
而到了第三天,醫院那邊的催促也到了最後時限,她母親的情況來不及拖延,這雖然是個中小型手術,但放任下去就難以控制。
孟尋念心裡的那根防線徹底崩掉,她沒有錢,而她來錢的唯一路子就是將自己賣掉。
她咬住下唇,給神秘男人發了一條簡訊,詢問他什麼時候過來,今晚能不能過來。
對面很快就給了回復,只從字面上來看,都能夠感受到發送消息時那人的不屑和羞辱。
「不過幾天沒來看你,你就這麼迫不及待,饑渴到這種地步,甚至要主動來求我找你?」
孟尋念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掐得她掌心很痛,她默認了這種帶著羞辱的辱罵。
「我需要錢,您今晚能來見我一趟嗎?」
她這條消息發出去之後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半天都沒有回應,她有些焦躁的在病房裡走來走去,臉上的慌亂都快要溢出來了。
現在她真的很怕,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迫不及待等著那個神秘男人來找她,會等不及要將自己賣出去等價交換。
終於在等了一個下午之後,對面終於回了消息,讓她晚上去房間等候。
孟尋念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有種終於緩過來的感覺。
可很快她又覺得,自己現在居然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彷彿賣身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一樣。
她現如今居然變得如此可恥,實在是太難看了。
宋雪月不知道孟尋念在做些什麼,可是她看著女兒一直盯著手機,表情十分凝重,後面又鬆了一口氣,可緊接著又變了一副神態,似乎有些自我厭棄的樣子,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強打起精神來,拉住了孟尋念的手,「對不起啊,念念是我拖累你了,讓你為了錢的事情這麼費心,你是不是又跟人借錢了?」
孟尋念正在做的事情沒有辦法跟宋雪月解釋,只能點了點頭,將借錢的這種猜測應承了下來。
「總跟人借錢終歸不是正路,再好的朋友這樣下去也會交惡的。」宋雪月嘆了一口氣,輕輕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念念你要聽媽媽一句話,哪怕是我們沒有錢,一輩子被人追債,也要有自己的堅持和底線。」
她看著孟尋念的眼睛,「你爸爸和哥哥已經讓我們兩個傷透了心,還坑了你一輩子,你可千萬不能為了錢走上歪路,一旦誤入歧途,可就沒有回頭這一說了。」
孟尋念手指狠狠的抖了一下,但是她迅速穩住自己的情緒,沒有在宋雪月的面前露怯。
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她這段時間實在是太過奇怪,母親察覺到不對勁也是正常的。
她聽著剛剛那一番話,只覺得心像在被人用針扎一樣,密密麻麻的疼,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知道的。」她點了點頭,反握住宋雪月的手,「我都知道的。」
她什麼都知道。
可是她沒辦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