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段易

從慶安市最偏僻的小巷子拾級而下，便另有一番天地。

只要夜幕降臨，這裡必然人聲鼎沸。全市的黑道幾乎聚集於此，夜總會、賭場、酒吧連成一片，花紅酒綠。

這片地域，讓警察頭痛不已。多少次派警力掃蕩，卻總會消息泄露，一撲一空。

而遠近聞名的，則是集各類服務於一身的風明賭場。

傳說，這賭場老闆是個女人，而且極漂亮。

外頭關於她的流言很多，都說她曾是這一代霸主的老婆，卻因為一場變故家破人亡，自己也斷了半條腿，便開了這麼家賭場，常年在櫃檯后坐著。名氣大了，自然有人為一睹芳容而來，這風明賭場便日日生意火爆。

段易坐在賭場的角落裡，身邊已是有不少空酒瓶。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警官證，又想起沈秀妍的模樣來。

他沒臉見她，她卻毫不在意。

將警官證揉成一團，又是一大口啤酒下肚。他頹廢的鬆手，酒瓶哐當一聲落在地上。而這一切，全被別人納在眼底。

「老闆娘，真搞不懂你怎麼想的，你不怕警察來抓人？他手上的警官證，咱們已經看見很多次了。」一個夥計說著，厭棄的指了指角落裡的段易。

「他若是要動手，早就動了。」王寧燕笑了笑，漫不經心的撥弄著手中的酒器。

這男人從一周之前，就經常光顧這裡。奇怪的是，他來賭場並不賭博，而是每次都點一大罐啤酒，坐在角落裡喝的爛醉。醉酒之後，還總會拿出警官證來，就像看著情人一樣，愛撫半天再塞回兜里。

偶爾，還會囈語般的念叨「沈秀妍」的名字。

一開始王寧燕也擔心過，但很快她就發現，段易沒有絲毫警察的樣子，一臉頹廢，定然不會對賭場動手。

這麼想著，王寧燕也對他多了幾分關注，甚至他拖欠酒錢都不再過問。

像著了魔一樣，越看便越覺得段易不同，越要被他深深吸引。霓虹燈落在側顏上，酒水順著脖頸滑落，落寞而頹喪，讓王寧燕彷彿看到了自己。

曾幾何時，自己也這般落寞過。

「我說燕姐，你不會看上人家了吧？」一個女夥計路過，看王寧燕正望著段易發獃，便調笑道，「還真不是瞎扯，這傢伙，頗有幾分周霸的風範！」

周霸，自然是王寧燕的亡夫。

王寧燕一愣，難怪總覺熟悉。一時間心跳撲撲，臉色竟也有些緋紅。

「我說啊，這都兩年過去了，你也才二十多歲，不能就這麼死守著啊！」女夥計見王寧燕動容，趕忙接下話茬，「要真覺得合適，憑你的身份，有什麼人嫁不到？」

王寧燕沒有說話，兩手卻已經攪在一起。自從周霸過世，她有足足兩年沒有碰過男人。忽然這麼一提，竟有了心中燥熱的感覺。

自己不會，真喜歡上他了吧？

「燕姐，你看他那身材。說真的，我覺得那方面定不比周霸差，沒準真能滿足你。」女夥計又湊過身來，低聲補了一句。

跟了王寧燕這麼久，她自然知道，燕姐可是有「黑道蕩婦」之稱，多少男人跪殘在她的石榴裙下。

王寧燕想起最近，自己真有做過類似的夢。被段易一下子壓倒在床上，他稜角分明的臉近在咫尺，然後和周霸重疊起來，竟有些分辨不清。

他也應該，和周霸一樣有故事。

「小妞，還不起錢沒關係，讓爺滿足一下，就放你走！」

正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不要，不要過來！我，我真的沒錢了，但是保證，三天之內，保證還上！」

段易抬起頭來，入目是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將一個清秀伊人的少女逼到牆角。那少女的衣服都被撕爛，掙扎之下春光外泄，再加上一臉哀求的神色，更是引得那幾個漢子色心大起，都快要直接撲上去輪了。

段易沒有動彈，又拿起了一罐啤酒。

「啊！」

傳來女孩凄厲的慘叫聲，然後是刺啦一聲衣服撕裂。

「嘿嘿嘿，還是個雛兒。」為首的大漢舔著嘴唇，這般光潔的身子，他們已經多少年沒體會過了。

「老大，可別太狠，給兄弟們留點啊！」另一個人也奸笑著。

「好好……」大漢滿口答應，也不管四周人山人海，脫下褲子就要開干。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驚得全場都靜了下來。

怎麼回事？

大漢尚未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的臉上一陣滾辣，撕心般的痛苦緊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