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生孩子
吃晚飯的時候,毫無意外,許清顏被安排坐在劉源身邊。
劉源很是殷勤,來來回。回一個勁的往她的碗里夾菜,這一晚上,忙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許清顏的眉角擰成一團,她本就沒心情吃東西,原想著,不吃飽飯,會更沒力氣反抗,但面對碗里沾了劉源口水,堆成小山的飯菜,她實在……提不起胃口。
她為自己找的,必須吃東西的藉口,現在都因為劉源毫無自知的舉動,失效了。
她沒法吃,實實在在的沒法吃。
「顏顏,吃啊,怎麼不吃?」
劉源舔著一張老臉,湊到許清顏緊跟前,熱忱無比的說著。
許婉婉又開始掩嘴偷笑,看許清顏難受,她似乎總有無盡的愉悅感。
「就是啊,顏顏,你不吃,這是不給劉總面子嗎?你總不是嫌棄劉總的口水吧?」
看熱鬧不嫌事大,許婉婉在那含沙射影夾槍帶棒。
許母斜了許婉婉一眼,眼神中透著幾分壓制。
許清顏臉上微紅,她的心事被戳開了,擺在明面上。
她沒法否認,這次許婉婉說的對極了。
劉源原本沒什麼自知,沖著錢,跟他捧場做戲的女人也是數不勝數,但沒誰敢當著他的面,跟他談什麼嫌棄。
他的臉急速黑下去,握著筷子的爪子緊了緊。
「顏顏,許二小姐是在說笑吧?我們可是未來要結婚的關係,嫌我,你真有這種想法?」
許清顏牽強的扯開唇瓣,她的腦子,這會在玩了命的高速運轉。
她是絕對不要吃劉源的口水,說什麼都不。
所以,在場的所有人,誰都別指望她會硬著頭皮吃一口劉源夾給她的菜。
她是寧可魚死網破的。
「劉總,您多心了,我最近都在減肥。」
許清顏吃力的應對,賠著假到不能再假的笑。
「減肥?你們小女孩就是這樣,不過你看你,渾身上下都沒幾兩肉,你還減什麼肥?而且,其實我還真不喜歡現在那所謂的骨感美人。」
劉源嗤之以鼻,「女人富態點好,不然抱起來全身一把骨頭,晚上睡覺多硌得慌。」
「……」
許清顏默然,只埋頭咬唇盯著自己面前的碗。
「顏顏,吃吧,就當是我為了我,多長點肉,嗯?」
新一輪的勸飯,又來了。
許清顏手攥成拳,坐在那始終不動。
「嘖,這是怎麼個意思?怎麼,這麼不給你劉哥面子?」
呵,還自封劉哥了。
許清顏嘴角抽抽,厚重的壓力感,漸漸襲上心頭。
「顏顏,就是啊,你快點吃吧,別讓劉總掃興,再說,減肥多苦啊,要是餓壞了胃,甚至得上什麼厭食症,那回頭可就麻煩大了,你說是不是?」
許母介入進來,她不可能放任許清顏在劉源面前同劉源僵持,叫板。
「對啊,顏顏,你多幸福啊,能找著劉總這麼體貼的男人,以後等你生了孩子,身材恢復上你也沒壓力啊,現在多少男人,家裡的老婆產後身材走形,嫌棄的碰都不想碰。」
許婉婉帶著諷刺,涼涼的說著擠兌的話。
「劉總,您真是純爺們。」
劉源聽著許婉婉的話,覺得受用,他笑呵呵的挺了挺西瓜一樣大的肚子,爪子還在上面粗俗的摸了幾下。
他的動作,看的許清顏又是一陣噁心。
她腸胃裡面,僅存的那點隔夜飯,開始鬧騰了。
「產後身材要是能恢復,那還是恢復的好,不過,恢復不了,我也能理解,反正都是為了我嗎。」
劉源說著話,又向許清顏看過來,「顏顏,你可一定要給我生個男孩,我想要個兒子,生了女兒也沒關係,我們可以一直生,我養得起,直到你生齣兒子為止。」
「顏顏也很喜歡小孩的,多生幾個挺好,她最大的願望,就是結婚生子。」
許婉婉附和的順著劉源的話茬往下講,許清顏忍無可忍的抬頭,她滿腔怒火的看著許婉婉,她是真不懂,紅口白牙的,許婉婉是怎麼做到把假話說的跟真話一樣的,她的底氣,怎麼就那麼足呢?她就不怕閃了舌頭,咬了嘴?
「那太好了,顏顏,我會非常努力,到時候,我們有了就要,兒女繞膝,呵,我老了正好感受一下這種幸福,年輕的時候,我都沒這心思,要不是今兒看見顏顏,我還沒想過這茬呢。」
話題,現在越扯越遠。
許清顏聽得頭皮發麻,但好在劉源被轉移了注意力。
她吃不吃飯這事,暫時得以逃避開。
「季先生,季先生,您讓我通傳夫人一聲。」
玄關,突然傳來一陣異動,飯桌上幾個人對許清顏的連番轟炸停了。
許清顏聽到傭人嘴裡提到的稱呼,她猛地抬頭,視線直直的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
矜貴孤高的男人,正站在那。
他挺拔的身姿,眼睛沒有溫度向她看過來。
許清顏的鼻尖忽的一酸,忍了很久的情緒,差一點就徹底再也綳不住。
季涼城,季涼城。
她在心底,大聲又用力的叫著他的名字。
男人突然的不請自來,讓許家的人面面相覷。
許母和許母齊齊皺眉,倒是許婉婉,笑得花枝亂顫。
「涼城,你怎麼會來?你是已經想好了,打算這就接我過去么?你想我了,對不對?」
許婉婉蜜汁自信的撲上去,一雙手又一次跟藤蔓一樣,死死的環上季涼城的胳膊。
她上趕著的模樣,滑稽又掉價。
「你吃飯了么?要不坐下來吃點?我可以讓廚房給你做新的。」
許婉婉將季涼城往餐桌的方向帶,她看見許清顏,眼睛一轉,「這個是劉總,顏顏的未婚夫,他們快要結婚了,劉總對顏顏可好了,涼城,你看他們是不是很般配?你會祝福她的吧?」
許清顏悶在那,不吭氣。
除卻第一眼跟季涼城對上了眼神,她現在根本沒有勇氣,再去看他第二次。
她覺得自己很沒臉,她覺得難受,覺得愧疚。
在季涼城面前,她覺得,她好像連呼吸都不配。
他是對她最好的人,可面對許家的算計,她沒有在最開始擋在他前面,她沒有告訴他,許家的謀划,她猶豫了。
所以,她是活該吧,她活該有這樣的下場,活該轉眼就被許家拿出來當籌碼,貨物一樣,作為換取利益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