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火上澆油

「我……你先告訴我，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可以么？」

「……」

許清顏還沒忘記，針對於她的提問從頭到尾季涼城就沒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覆。

「呵。」

季涼城訕淡的笑了一聲，但聲音裡帶著的情緒稍緩，「顏顏，主動打電話來給我示好，你的條件也要那麼多麼？還是要我讓著你？」

男人一直不置可否的態度，許清顏多少覺出點意味。

季涼城這個人，若是在秦雨笙身邊，他必然不會這麼躲躲閃閃。

而且稍微用一下腦子，假使在的話，她相信，她不會這麼半天聽不到秦雨笙的聲音。

以幾次下來，秦雨笙對她的態度，秦雨笙多半早就在電話那邊對她冷嘲熱諷了。

她不會安靜緘默的，即便她心情再怎麼不好。

「你不在，對吧？我知道了，你不在她身邊，那你在開車的路上，是么？」

「我沒在，所以，然後呢？顏顏，告訴我你原本想要跟我說的話，告訴我，你轉變的原因。」

季涼城撩了撩唇，他偏了下頭，將電話夾在脖頸和耳朵中間，抬手動作很快的從口袋裡摸出煙盒，進而從裡面抽出一支煙放到唇邊點燃。

「我……你可不可以先回來？我們兩個面對面的說。」

「……」

許清顏想直接在電話裡面將季小公主的事情拿出來問，可這件事似乎在電話里說，顯得並不夠鄭重，一句兩句話的，她估摸著也說不明白。

當然，還有一點是……她的直覺告訴她，若是她此時此刻在電話裡面將她打電話給他的原因說出來，她感覺著他必然還是要生氣，失望。

她不是一點都不知道他想要的回應是什麼，她清楚，他不喜歡她總是自行設置那麼多條件。

可事實上她就是那樣的人，她就是一個生活在人世間的俗人。

徹底的肆意，放縱，隨心而走，憑心情做事，這是她從來就不具備也沒辦法具備的。

有些東西是根子裡面的，是根深蒂固，不可更改的。

「你的理由很難講么？在電話里說不了？顏顏，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並沒什麼事是非要見到我才說得出來的。」

季涼城是可以順水推舟的，畢竟不論怎麼說許清顏都主動的向他拋來了橄欖枝。

但說不上到底怎麼一回事，今天的他突然就真的變得特別小氣，計較。

他不怎麼想要讓她，哪怕他現在需要做的退步，只是過去他做過無數妥協退步的一角，一點點。

「呼。」

許清顏感受到季涼城的堅持，有點無奈的深吐了口氣，她抓著電話的手指緊了緊。

她倒是沒在男人的強硬上有什麼太多想法，畢竟，本來就理虧的她，自認她沒有資格怎麼樣。

「我……一定要電話裡面說么？其實我是有些事想問你，然後，我想跟你當面講，我不想在電話里說。」

小女人有點負隅頑抗的意味，她弱弱的向他表達她的想法，在得不到他進一步回應后直接繳械投降了。

「季涼城，那你非要我現在說的話，那我真的說了？不過，我說的話，你不準生氣，我們要先講好，不可以跟我生氣的。」

「那要看你說的是什麼。」

男人嘴角微末的笑漸漸散去，深吸了下唇邊咬著的煙，氤氳的煙氣被季涼城微抬著頭，吐向天空。

「我……就是剛剛我聽周勛說，米米她不是你的孩子。」

試探性的許清顏講著季小公主的事，彼時的她精神緊繃又戒備。

她很提心弔膽的。

因為是電話溝通，看不到季涼城的表情，她試圖從個中細枝末節裡面去感受男人的想法，心情。

但很安靜，非常非常的安靜，電話那邊的男人不是一般的惜字如金。

甚至他連呼吸，都不會給她聽到任何。

「季涼城，你在聽么？」

「你不會為了我問這個事情生氣吧？就是我還是挺難相信的，季小公主，她真的不是你的孩子？你和秦小姐，就是你太太，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啊？」

「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對這個事情，我實在沒辦法理解。」

「還有啊，你為什麼之前完全不告訴我，你知道要是我知道小公主不是你的孩子，我其實……我其實……」

許清顏想說，若是她知道這件事，那麼她心裏面的包袱會小很多，然後，她會很高興的。

雖然她對季涼城沒有那種很小女人的，要他什麼在婚後，在明明結婚，有了婚姻關係還要給她守身之類的無腦要求。

可孩子的事，有與沒有，還是個挺大的事情，這不是一個可以含糊過去的事，一個生命的存在也不容許誰含糊。

「你給我打電話，為的就是求證這件事？還是說，你是想要聲討我，質問我為什麼不告訴你？」

「顏顏，又或者說，這兩種可能性都有？」

「……」

果然，許清顏的直覺是對的，季涼城的火又被她點燃了第二波。

「季涼城，我沒有，我沒這麼想。」

「我只是……我只是在這件事情上感覺到不能理解，季涼城，我……」

說她給他打這個電話，完全是出於她個人的真心，同其他的事情完全不相關，這顯然是立不住腳的，並且也不是事實。

許清顏有點詞窮，卡了半天，因為不知道要怎麼表達，怎麼讓男人的氣稍稍的消一消。

可她的不吭氣，彼時只會在季涼城的火氣上更加一把柴。

「顏顏，你還真是從來都不會讓我失望，好，很好，你每一次都有更加惹惱我的本事。」

「不是，我沒想讓你生氣，季涼城，你別這麼小氣可以么？別這樣極端。」

「我小氣？我極端？顏顏，你對我的定義，你貼給我的標籤，我也是見識到了。」

「我沒有，季涼城，你別這樣尖銳可以嗎？我只是心裏面有包袱，我只是沒辦法做到那麼不要臉，那麼厚顏無恥，你是有家庭有孩子的，我在很多事情上有我的顧慮，季涼城，人不能自私的過頭。」

許清顏是想解釋，但她知道，她正在越描越黑。

「所以你現在追加到我身上的標籤還有尖銳，厚顏無恥，不要臉，自私，是么？」

季涼城將許清顏話里的字詞做了提煉，而後重新拋出來，扔回給許清顏。

許清顏無奈的連著倒抽了幾口氣，她分明分明不想讓事情變成這樣的。

「好，我知道，顏顏，你對我的定義，你對我加諸在你身上的感情，你是怎樣的想法，我全部明白了。」

「可是許清顏，知道么？你聽好了，明白的給我聽清楚，就是這種在你嘴裡不堪的情感，我一直很希望可以在你身上看到，我想要看到你為了我不顧一切，罔顧一切。」

「哪怕這份感情讓人不齒。」

「啪。」

季涼城不給許清顏回應的機會，直接將電話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