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賠命

「笙兒，你說什麼胡話？」

「是不是胡話，季涼城，我會讓你看到的，怎麼，不捨得來嗎？拿我的命，米米的命，你都不捨得過來，是嗎？哦，也是，你都說了，米米不是你的孩子，呵。」

「……」

秦雨笙帶著癲狂的笑起來，聲線尖利。

可也是她的這種狀態，讓季涼城對她說的話十分篤信，他不覺得秦雨笙是在他誆他。

「笙兒，你不該這麼衝動，為了我，你不論做什麼都是不值得的，這一點，你早就該知道的，我現在也只是把錯誤的事情糾正。」

「糾正？我呸。」

秦雨笙聽到季涼城的表態，譏誚的冷笑，「你不是在糾正，你只是想甩了我，踢了我。」

「季涼城，有必要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嗎？」

「呵，我真想不到，那麼沒有底線的事情你也會做，米米不是你的孩子，她是誰的？嗯？你告訴我啊。」

「我們的新婚之夜，你到底做了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季涼城，你不是人，你不是個男人。」

「我不想跟你說了，按照我的要求滾過來見我。」

「現在，馬上，當然，如果你很想我去死，很想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那你大可以不用來，反正這不是更合你的心意嗎？」

「……」

面對媒體，季涼城很多東西講的只是點到為止。

他不可能事無巨細的將他的個人私事，將秦雨笙的個人隱私全數曝光。

不過，單單對於秦雨笙來講，他講的即便是再怎麼有所保留，那也還是夠多了。

電話的聽筒里傳來一陣忙音，秦雨笙的聲音消失了。

許清顏離季涼城很近，秦雨笙在電話里說的內容，她全程聽得清晰。

「秦小姐，她現在要你過去？季涼城，你要去嗎？」

許清顏沒有心思去遮掩什麼，她看著男人，緊張的問著。

這是件蠻難抉擇的事。

她有聽到秦雨笙對季涼城的威脅，她對秦雨笙算不得有多了解，可即便是不了解吧，一個女人……換位思考，若是她遇到秦雨笙現在遇到的事，她怕是也會萌生很危險極端的想法。

「這個時間點你去見她，我擔心……她會對你做很過激的事。」

「……」

男人沒說話，許清顏已經先一步講出她的擔心。

「去吧。」

季涼城菲薄的唇瓣掀了掀，他深邃的視線在電話暗下去的屏幕上定了定，跟著繼續淡聲開口，「我是該跟她見面聊一下的，有些事，靠躲是不現實的，也躲不過去。」

「你要去？」

「……」

這不是一個讓許清顏多意外的答案，可顯然她也沒辦法平心靜氣的淡然接受。

她很擔心，在她心裡，現在季涼城和秦雨笙的社會地位有極大的差別，這會季涼城過去找秦雨笙，無異於羊入虎口。

女人若是狠起來，有些時候是比男人還要狠的。

這幾次季涼城同秦雨笙碰面，她很清楚，每一次，真的每一次季涼城都是帶傷的。

倒不是說他弱勢了，畢竟此前他還沒有失勢。

大抵是因為心裏面是負疚有愧的吧，他總是一直在忍讓，在盡他所能做到的退步。

只是此前秦雨笙就已經有很不客氣的徵兆了，這會她又這麼生氣，情緒這樣失控。

真的，許清顏都有點不敢深想下去。

「那你一個人去么？有沒有可能我跟你一起去？季涼城，我擔心她會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

「你身上的傷，你原就沒有好的多利索，若是在她那裡，你又傷了的話……」

「不行，我不想你去。」

顧慮越來越多，饒是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可人的思想要是真能被理智控制，那大概也就不是思想了。

許清顏閉了閉眼睛，開始搖頭，抗拒季涼城的決定。

「顏顏，我是男人，我可以保護好自己，你不用這樣擔心，笙兒那邊我會看情況，我會隨機應變。」

「呵，我還不至於給到你一個不完整的自己，嗯？」

「……」

「現在的我都已經這麼慘了，若是再沒有一個強健的體魄，那對你來說，我豈不是更沒有用了？那樣的我，對你還能有什麼價值？」

季涼城有意想要緩和他和許清顏之間過分沉悶的氣氛，沒再想著去糾正告訴她什麼，他索性將錯就錯，順著許清顏的誤會，拿她的誤會跟她開起了玩笑。

許清顏知道男人在安撫她，可他的安撫，她現在完全沒辦法買賬。

「不行，你不要去，我不想你去，我害怕，我擔心。」

小女人有點耍賴了，「要麼你帶我一起，要麼你就不可以去，季涼城，就這兩種選擇，你自己看著辦。」

「顏顏，別鬧，去笙兒那邊，若是你跟我分開，我會一直擔心你，若是你跟我一起，我估計她原就失控的情緒在看到你後會更失控。」

「所以，只有你在這裡，好好的呆在這，我才是放心的。」

「……」

季涼城耐著脾氣同許清顏講著道理。

許清顏可以聽懂他想表達的東西，但理智上，情感上，她現在全部排斥的厲害。

她伸手緊緊地抓住男人的手，似乎好像她只要一鬆手，季涼城便會瞬間在她眼前消失，「不，我不。」

「我不要在這裡等，季涼城，你帶我去，你帶我一起，她不是跟你生氣么？那說到底，最讓她生氣的不是你，其實是我，那她有脾氣的話，讓她朝著我來。」

如果說去找秦雨笙算是送人頭的話，許清顏現在是真心真意的想把自己送到秦雨笙面前，給她發泄怒火。

但這一次需要聲明的是，她不是為了什麼良心道德上的不安，她這次的出發點很純粹，很簡單，她只是要為季涼城擋災。

她不想季涼城受傷，不想季涼城因為她的緣故被任何人為難。

想想幾次季涼城在秦家受的傷，掛的彩，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一下下的猛戳。

許多一直以來壓制的感情，在眼下徹底通通的爆發。

她沒辦法再自欺欺人，沒辦法再掩飾。

她放飛了，在季涼城「落難」的當下，她變得很無畏，一門心思的只要只想跟季涼城在一起。

「呵，說什麼傻話呢？」

「顏顏，聽著，嗯？你就在這裡。」

「不，季涼城，我已經決定了，這件事沒有商量，我必須跟你一起去，不然你今天別想出這個門，或者，我們就誰都不去，秦雨笙要是為了這件事真的丟了命，大不了我這條命賠出來。」

「……」

帶著豁出去的決絕，許清顏看著季涼城講的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