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葉老司令
很快，車子就開進了一個獨門獨戶的院子里，就和京城的四合院極為相似，庭園之中種著不少花草樹木，中央有個人工小湖，小湖上有個小涼亭，四周環境清幽淡雅，真是個絕妙的休閑之地。
走進正廳，一股濃厚的古樸氣息迎面而來，所有的傢具都是古老木質，好像傳承了無數的歲月，除了天花板上的幾盞電燈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家用電器了，彷彿是回到了過去古老的歲月里。
「進來坐，不要客氣。政才，你陪客人。」林老說完，立即抱著黃翡料子輕輕地放在工作台上，仔細查看，完全忽略了一旁的眾人。
張水頓時哭笑不得，完全沒想到林老回到家裡，就這樣把他們晾在一邊了。
還好是林老兒子林政才互相介紹了一下，就熱絡地和眾人交談起來。
「家父就是這樣的脾氣，看到極品翡翠，就什麼事情都忘記了，各位不要見怪。」
過了一會，兩個中年婦女快步走進大廳里，林老吩咐了一聲說：「今天準備一桌好點的飯菜，順便買點飲料來。」
說完，林老對張水說：「小夥子，今晚就在這裡吃飯吧，這金光祥雲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啊，我老頭子一定要好好研究……」
張水搖了搖頭說：「再值錢也只是死物而已，這些翡翠說白了就是產量很低的礦物，物以稀為貴，追捧的人多了也就值錢了，實際上和煤炭又有什麼區別呢？」
一旁的林政才頓時笑著說：「小夥子這句話說得好啊，直指事情的本質道理，就因為物以稀為貴，所以這些大自然的礦物雕琢而成的東西就成了奢侈品，多少官員就是抵不住這些誘惑，本來應該是人民的名義，卻迷失了本性，墮落成了人民的罪人。」
林老哼了一聲說：「你小子亂說什麼，老子就是靠著這些大自然的礦物，才養活你們兩個，現在又怎麼了？」
老子發怒，兒子就只能受著，林政才連忙擺擺手說：「我可沒說什麼，就覺得小夥子說話蠻有道理的！」
林老瞪了林政才一眼說：「你們這些體例里打滾的最喜歡講歪理的，你什麼時候回京城？」
林政才想了下說：「兩天後就回去，這兩天就在這裡陪您吧，過段時間安定下來了，就接您過去。」
林老摸了摸花白的鬍子說：「我老了，不想再折騰了，你記得你剛剛說過的話，要成為人民的名義，不要墮落成人民的罪人就行了。」
說著，林老掏出支票寫了兩筆，放在張水面前說：「小夥子，老頭這幾十年來呢，存下的儲蓄不多，這塊金光祥雲先給你兩億，老頭子雕琢玉器的手藝，你要是學會的話……」
胡斌聽到林老的話，驚訝地看向張水，劉宏敏更是拍了拍張水的肩膀說：「阿水，還不趕快拜師？學到林老的手藝，不要說一億啊，就算是十億都換不來！」
張水白了劉宏敏一眼，原來林老是想用拜師費來抵消掉這兩億的差價，可是自己並不想學雕琢玉器啊。
本來想著結識一個宗師級的雕琢大師，結果反而被傳授絕世手藝了，張水感覺自己有點懵，最主要的是自己不想學啊。
首先沒時間，其次不感興趣。
林老看到張水猶豫的樣子就說：「小夥子，如果你是真的不願意學的話，一個月之內，老頭子就算是砸鍋賣鐵，都會湊夠三億給你，如果你願意學老頭子這門手藝的話，剩下的一億就只能算是學費了。」
兩億？林政才眉頭微微一皺，這個數字讓身居高位的他都不禁動容，老爺子這些年來雕琢玉器，存款差不多就只有一億，當然是不包括老爺子工作室里陳列的翡翠物件和料子的。
那些玉器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同樣也是傾注了林老無數的心血，折換成現金，兩億隨隨便便可以湊齊，但是要是折換出去，對於老爺子來講，未免也是太傷心了，畢竟都是留下來的心血。
可張水卻不是這樣想的，淡淡地說：「可是我準備要高考了……」
開玩笑嗎？
一門手藝就要一億，這對於張水來講是不可思議的，至於劉宏敏剛才所說的十億都不換，張水是不相信的，只當做是劉宏敏誇張的用語而已。
這樣還不如賣個人情。
聽到張水這話，胡斌和劉宏敏的臉色頓時變得怪異起來，唯有林政才微笑不語。
林老似乎早就料到了是這樣的結果，淡淡地說：「先不要急著拒絕，老頭子並不是要佔你的便宜，要是換做其他人，不要說一億，十億我也不會教，除非你有過人的天賦。」
張水心裡微微一動問：「什麼過人的天賦？」
林老微微一笑，指著台上的黃翡說：「很簡單，你看這一面，一共有幾圈祥雲，看準了，你就有資格當我林玉一的關門弟子，按照規矩，我老頭子的封刀之作就由你來繼承，如果過不了這一關，那就很抱歉了，只能說我們沒有緣分。」
說著，林老把黃翡推到張水的面前。
聽到林老的話，張水才明白過來，原來林老並不是要佔自己便宜。
如果自己真的成為林老的徒弟，不單單得到這個絕世玻璃種黃翡雕琢而成的玉器成品，還免費學得玉雕手藝，還有剛剛那兩億的支票，這簡直就是白送！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張水頓時微微臉紅，心裡慚愧，連忙接過黃翡，掃了一眼就說：「一共十一圈，其中有兩圈幾乎重疊在一起的。」
這塊雞油黃上面的祥雲，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多看兩眼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林老愣了一下，突然仰頭大笑說：「好啊，好啊，你果然是天才……」
激動起來，林老的眼眶都開始沾濕了。
這塊雞油黃上面的祥雲紋理很淡，沒有過人的眼裡，估計就只能夠數出一半，就連林老自己使用放大鏡仔細觀察很久，才看出是十圈的樣子，其中一圈似乎有重疊的樣子，但是林老老了，眼睛沒有以前銳利，還不能確定，沒想到張水隨便看了幾眼，竟然準確無誤地說出了林老所不能確定的事情出來，這簡直就是天才。
這樣的天才，簡直是天賜的關門弟子，怎麼能夠讓林老不激動呢。
「阿水，還不趕快拜師？」胡斌趕緊拍了拍張水說。
張水左右掃視了一眼，連忙拿起一瓶綠茶飲料打開說：「徒兒拜見師父，師父請用茶！」
噗！
正在喝茶的林政才噴了滿地，瞪大了眼睛。
林老也愣了一下，卻大笑起來說：「好啊，為師就喝下這口綠茶了，也算是開創了喝綠茶收徒弟的先河了。還有，你以後就不要叫什麼師傅了，那都是舊時代的稱呼了，現在流行叫老師！」
聽到父親這樣說，林政才更是驚訝。
林老心情大好，喝了兩口綠茶，這樣就算是收下了張水這個關門弟子。
劉宏敏偷偷遞給張水那張兩億的支票，張水立即會意，連忙遞上來說：「老師，這錢您還是收回去吧。」
林老立即兩眼一瞪說：「給你了，你就拿好，否則到時候別人說我林玉一占徒弟便宜？」
看到林老如此堅持，張水自然是收下支票了，心裡暗想，大不了以後開多點玻璃種翡翠給林老好了。
現在林老怎麼看張水怎麼順眼，看著張水身邊乖巧的葉冬兒就問：「張水，這是你的小女朋友？」
葉冬兒眼如月牙，微微笑著說：「林爺爺，我叫葉冬兒。」
「葉冬兒？」林老微微一愣，仔細一看葉冬兒，葉冬兒的模樣，就和記憶中某個小女孩的模樣重合在一起，林老頓時臉色微變說：「你，你是葉老司令的孫女？」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是林政才聽到葉老司令這四個字，頓時眼神一凝。
葉冬兒愣了一下說：「林爺爺，你認識我爺爺？」
「好久了，估計你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不記得我了。」林老回想起往事，徐徐開口說：「沒記錯的話，是八年前你爺爺的七十大壽上，我林玉一參加了。」
葉冬兒微微一愣，驚訝地看著林老說：「啊，林爺爺，你當時送了一尊吉祥如意給我爺爺的。」
林老點點頭，嘆息了一聲說：「可惜故人已西去，沒想到在這裡能夠遇到你啊，葉家現在可好嗎？」
葉冬兒輕輕咬著嘴唇，眼帘低垂，顫聲說：「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