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比舞

林氏看到眾人停留在顧惜芫身上的目光，卻是不屑的暗地撇了一眼。

她的女兒妙璇那也是不差的，待會上來，定也不會輸給她。

襄王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這個女兒，果然沒讓他失望。

顧惜芫在一側落坐，抬起頭，便看到對面坐著的陌玄胤，還有牧川。

看到牧川，她再次激起了心中的那些憤怒，她眸中閃過一抹恨意，十指也緊緊攥著袖袍，可眼下她知道，她必須要忍，她要復仇，就要忍下所有情緒，然後一點一滴的，加倍償還給他們！

堂外的下人再次喊道:「顧妙璇，顧縣主到！」

林氏的眼睛瞬間亮起，盯著後堂的拐角處。

顧妙璇一身紅色紗裙，儀態大方的走上前來，只不過她的面上竟遮上了一層面紗。

眾人都在議論，這縣主為何遮上個面紗？是姿容比榮慧郡主出眾，還是說有著其它原因？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顧妙璇的身上。

顧妙璇知道自己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她眉眼含笑著走上前給襄王行了禮，嬌柔的聲音開口。

「父王，今日是的大好的日子，女兒特意準備一舞，想著可以一同慶祝，眾人同樂。」

襄王雖不知顧妙璇遮個面紗是為何，不過她既這樣說了，自然是要讓她舞的。

「既如此，那你便舞一曲罷。」

得到襄王的允許，顧妙璇後退幾步，琴聲響起，她拂起紅袖，輕躍起舞。

顧妙璇似乎是練過許久，她的舞蹈輕柔卻不失意境之美，尤其還遮著面紗，更增加了許些神秘感，不過這舞卻不是如今皇城最時興的，晉州那偏遠之地，皇城最時興的舞流傳過去，怕也需要上許久。

顧惜芫自然知道顧妙璇打的什麼主意，她毫不擔心的倒了一杯酒，眸光都未曾去看眼前的舞蹈。

陌玄胤正對著顧惜芫的方向，仔細觀察著她的舉動，這庶妹故意搶風頭，而她竟然絲毫不生氣？是她大度，還是她另有玄機？

雖這舞不是最時興的，但眾人卻都想看一看這未來平王妃的容貌，一個郡主已經另他們驚艷了，想必這縣主如此神秘，自是不會差。

舞步輕揚，拂袖而揮，顧妙璇身姿柔美，林氏看在眼裡甚是滿意，一曲舞罷，周圍也都響起了掌聲。

顧妙璇向貴人們行了行禮，這時林氏開口道:「妙璇，舞也罷了，就將面紗摘下來吧。」

顧妙璇聽了，微微點頭，手指伸向耳邊。

眾人目光都凝視在她的身上，這另顧妙璇十分得意。

面紗摘下，顧妙璇嘴角笑意輕盈，她看向一側的顧惜芫，今日她費心裝扮，苦練這舞許久，而顧惜芫卻病了這許多日，待會她便讓她出醜，看她還怎麼裝清高。

而她摘下面紗后，眾人卻未有意料中的驚艷。

這縣主長的雖美，但與榮慧郡主比起來，似乎還差了那麼一些。

顧妙璇上前再次行禮，餘光看向一側的牧川。

牧川此時正在倒酒，目光也並未多停留在她身上。

她方才舞蹈的時候就發現了，牧川的目光只是時有時無的落在她身上，而最多的時候卻是看向對面的顧惜芫。

這個顧惜芫，當真是個狐狸精！看她一會出醜，別人還看不看她！

「父王，女兒已經舞罷，不過今日也是姐姐的好日子，姐姐是否也要舞上一曲，為大家助助興呢？」

顧妙璇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就都放在了顧惜芫身上。

顧惜芫勾起笑意，這顧妙璇打定了她病了這許久，身子弱，之前也不曾學過舞，想要讓她出醜，但顧妙璇卻不知，她方才那一舞，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讓眾人白期盼一場。

皇城最時興的舞流傳到晉州也是需要時日，顧妙璇自認為她這舞晉州都沒幾個人看過，殊不知皇城卻已經過了時候了。

她腦中突然憶起去年母後生辰之時，她苦練一月學來的琵琶舞，這琵琶舞不僅要手拿琵琶奏樂，還要舞出琵琶舞曲中的美感，十分難學，而她那次的琵琶舞，也只給父皇，母后，弟弟，還有，牧川看到過。

顧惜芫眸中閃過一絲悲傷之色，而這抹神色卻被陌玄胤捕捉到。

林氏看到顧惜芫糾結的神色，心裡甚是滿意，襄王知道她大病初癒，正欲說話，只見顧惜芫站起身，微微一笑道:「那小女便獻醜了。」

采茵按照吩咐，跟琴師知會一聲，隨後取來一隻琵琶。

顧惜芫站在堂中央，清麗而絕色，琴音升起，她移步生蓮，細長的手指撥動著琵琶，響動的聲音伴著琴音，好比一場天籟滲心入耳，撥動著每個人的心智。

她的眉心似乎帶著一絲憂愁，讓人有種意外的傷感，那身上淡藍色的羅裙隨著輕柔的動作浮動，柔軟的身姿隨著步伐行雲流水，又如鳳舞翻飛，讓人不得不驚嘆此舞的妙處。

而正在飲酒的牧川，看到這舞卻震驚的掉下手中的酒盞都渾然不知。

這個舞他太熟悉了，先皇後生辰，他入宮參宴，顧南琴一曲琵琶舞，令他久久移不開目光。

陌玄胤卻是完全被顧惜芫的氣質吸引，他第一次見到顧惜芫，就覺此女似乎有些不簡單，而如今看來，她果然如此，總能出人意料。

顧妙璇與林氏卻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堂前的顧惜芫。

她曾經是未學過舞的！可如今怎會…怎會舞出如此美和有難度的舞？而且也不曾知道她會彈琵琶，難道是她們對顧惜芫的了解太少？

而堂內的貴客此時卻完全禁了聲，沉浸在這美妙的舞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