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沒有真材實料？
直到沈晗將向軍打發出去，向栢鶴還在以為沈晗是故弄玄虛。
「沈小友，我這身體的情況怎麼樣，你有把握能夠治癒嗎？」
儘管心裡並不相信沈晗，但是向栢鶴這個人精，又怎會當面打沈晗的臉？
他故意調侃沈晗，不出意外地聽到沈晗回道：「伯父，你這是癌症，這天底下恐怕沒有一個人敢百分百保證能治好。」
沈晗說的是實話，向栢鶴笑了笑，沒有反駁他。
其實沈晗提出要替他治病，還真讓他大吃一驚。向栢鶴實在想不通，沈晗得多想不開才要主動攬下他這個大麻煩？
一個癌症患者，世界上最厲害的醫生都束手無策，沈晗憑什麼敢說出，「想活命只能找我」這種大言不慚的話。
認定了沈晗沒有真材實料，向栢鶴還想多打趣他幾句，哪知沈晗忽然道：「向伯父，請你平躺下來，不要亂動。」
隨著話音落下，沈晗便拿出了一包銀針。
見狀，向栢鶴倒是收起了玩味之心。看沈晗這樣子，倒是有模有樣的。
他按照沈晗所言平躺下來，之後，沈晗在他身上施針。慢慢的，向栢鶴的意識便不受控制地渙散。
待向栢鶴不知不覺地陷入了沉睡之中，沈晗又進行著下一步的治療。
整個過程中，向栢鶴都是沒有知覺的。
等向栢鶴從睡夢中醒來，已經是兩個小時后了。
一睜眼，就聽到兒子向軍的聲音：「老頭，你感覺怎麼樣？」
在沈晗面前，向軍好歹還肯叫自己的父親為「老爹」，等到只剩下他們兩人了，向軍直接改口叫「老頭」。
而向栢鶴顯然也習慣了他的「無禮」，緩緩坐起身，疑惑地問：「我怎麼睡著了？」
「不知道，我進來的時候你睡得可香了，沈晗讓我別吵你，等你自己睡醒。」向軍皺著眉頭，又重複了一遍：「你感覺如何，沈晗的治療有效果嗎？」
向栢鶴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體的變化，半晌后，他無奈地搖搖頭。
「軍兒啊，癌症哪是能治癒的。看來就連你這位朋友，也是拿我的病沒辦法。」
他根本感覺不到自身有任何改善，可見這個沈晗就像他預測的那般，並無多大本事。
——當然，這種說法也不正確。
「可是剛才沈晗說，他的治療是有效的……」向軍眼裡閃過一抹失望。
向栢鶴反而還要安慰他：「或許沈晗有幾分本事吧，但是不管他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治療癌症的。算了，我已經認命了。」
說著，向栢鶴就下床。
向軍內心惆悵，還以為沈晗真能製造奇迹，讓他老爹活下來……
可惜，這終究是痴人說夢。
不過向軍也不會因此責怪沈晗，畢竟癌症的難纏是世界公認的，如果沈晗真有辦法治好癌症，那才叫人驚駭呢。
話雖如此，之前向軍還是對沈晗寄予了不小的期望。大概是這麼久以來，沈晗都沒讓他失望過，所以向軍不由自主地希冀著沈晗會帶給自己父親一絲光明。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你留下來跟沈晗商量合作的事。」
向栢鶴面上並無多少不快之色，畢竟他在來之前，便做足了心理準備。
向軍沒有拒絕，「我知道了。我送你下去吧。」
說著，向家父子倆便走向樓梯。
還未走到樓梯口，沈晗便上來了。見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過來，沈晗腳步一頓。
他挑起眉毛望著兩人。
「二位這麼著急，是有什麼事？」
「呵呵呵，今天來見見沈小友，知道沈小友是個可信之人，我就放心讓軍兒和你合作了。眼看這天色漸晚，我明天還要到醫院化療，就不好再逗留了。」向栢鶴神色自如地笑著說道。
果然不愧是老油條，短短几句話，就把他對沈晗醫術的不信任，以及不會因此而毀約這兩件事都給說清了。而且最難得的是，向栢鶴的說法絲毫不會引起別人的反感。
至少沈晗就沒有因此而不悅。
他沒有為自己做更多的解釋，淡淡道：「伯父說的也有道理，化療暫時是必不可少的，否則又怎能讓伯父安心。不過……」
沈晗將手裡的葯碗往前一伸，「向伯父，這葯是我親自為你熬的，如果你不擔心我會在葯里下毒，那就請你喝了吧，只有喝了這葯，今天的治療才能達到最佳效果。」
聞言，兩人才將注意力放在他手裡的碗。
碗里裝著黑乎乎的不明液體，光是這樣看著，就讓人感覺難以下咽。
向軍湊近聞了一下，然後立馬反胃，捂住鼻子有些作嘔地道：「沈晗，你這熬的是什麼葯，味道聞著也太噁心了。」
向栢鶴微微皺眉，他倒不是懷疑沈晗會故意捉弄自己，只是沈晗這種做法，多少令他感到費解。
明知道是無用之功，沈晗怎麼還如此較真？
沈晗沒有理會向軍，而是認真地看著向栢鶴：「向伯父，身為一個醫生，我必須要對自己的病人負責。雖然向伯父並不怎麼信任我的醫術，但是既然我答應了要為你治療，那麼我絕不能半途而廢，也不能有所保留。」
「癌症確實十分棘手，我也沒有一點把握能夠治癒你，但請向伯父放心，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地延長向伯父的生命。經過今天的初步治療，我心裡已經有一個預估的結果。我相信，就算最後我沒辦法消除向伯父體內的癌細胞，可我也能讓向伯父多活至少半年的時間。」
當沈晗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后，向軍和向栢鶴都怔怔地盯著他。
兩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沈晗抿著唇，將葯碗往前遞去。
這迴向軍沒有出來搗亂，向栢鶴也下意識地伸出手，接過了葯碗。
最後在沈晗的目光下，向栢鶴彷彿被蠱惑了，十分配合地將碗里的藥液一飲而盡。
喝完後向栢鶴面上露出難受的表情。
向軍見了一驚，「老頭，你還好吧？」
他著急地扶住自己的父親。
向栢鶴緩了幾分鐘，才從那驚人的苦味中回過味來，一臉苦笑地問沈晗：「都說良藥苦口，你這葯簡直比黃連還要苦上十倍，希望它的效果也能讓我驚訝。」
「至少不會讓你失望。」沈晗笑了笑。
隨即，沈晗讓出道路，對向栢鶴道：「向伯父不是急著走嗎，請吧。」
向栢鶴沖他點了點頭，在向軍的攙扶下離去。
沈晗作為主人，當然要出去送他。
待得向栢鶴上了車，他忽然打開車窗，笑眯眯地問了沈晗一個問題。
「沈小友，不知下次我要什麼時候過來？你這當醫生的，總不能給病人看了一次病就完了吧。」
聞言，沈晗微微一愣。
驀地，他意味深長地道：「這就看向伯父自己了。」
向栢鶴不是不信任他嗎？
因為向栢鶴的懷疑，所以沈晗沒有過多地要求他。
但是沈晗有信心，向栢鶴遲早會再次上門的，到時候就輪到向栢鶴低姿態了。
可沒想到，向栢鶴這麼快，便有了再來的覺悟。
果然，薑是老的辣，向栢鶴縱然還對沈晗的醫術有所懷疑，卻也懂得了要為自己留有餘地。
「那我有空的時候就過來，屆時還得麻煩沈小友了。」向栢鶴笑眯眯地說著，搖上了車窗，對前方的司機道：「開車。」
車子逐漸駛離。
向軍看著那輛車子越走越遠，神色莫測，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沈晗瞥了他一眼：「捨不得你爸？那你怎麼不跟回去。」
在向軍看來，老爹已經沒多少日子好活了，所以每一次離別，都有可能是訣別，也就無怪他如此悵然若失。
「呵呵，遲早要分別的。總不能老爹死了，我就不活了，我可沒那麼傻。」向軍聳聳肩，不以為然地道。
沈晗沒有揭穿他的口是心非，拍拍他的肩膀，轉身返回別墅。
向軍連忙跟上沈晗。
「對了，我一直沒問你，你對林家有什麼計劃沒？」
「計劃？要那種東西做什麼。」
聽著沈晗漫不經心的口氣，向軍心裡著急了，提醒他：「你別忘了，林庭駿跟向筱沁快訂婚了！等他倆的訂婚典禮舉辦后，恐怕向家就會光明正大地插足黎安市的市場，到那時林家如虎添翼，你哪裡還有翻身的機會？」
向筱沁跟林庭駿的訂婚典禮遲遲沒有舉辦，也不知那兩家是在等待什麼時機。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到時候向家林家聯姻，京都也會有不少名流光顧林家，那樣一來，林庭駿簡直就是光耀門楣。
沈晗依舊沒多大反應，語氣不急不緩：「就算訂婚了也未必會結婚，就算結婚了也還能離婚，向家不至於因為嫁個女兒，就傾盡所有地扶持林家。況且，林家的目標是進軍京都，以後林家會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京都，黎安市反而不太能入他們的眼了。」
從沈晗的話中，隱隱約約聽出一絲端倪的向軍，陡然靈機一動。
他壓低聲音：「沈老弟，你是不是故意按兵不動？」
沈晗這才正眼瞧了他一下。
沈晗勾著唇角似笑非笑，打趣道：「向兄，你總算是開竅了啊。」
此話一出，向軍便如醍醐灌頂。
他激動地望著沈晗道：「沈老弟，原來你這麼久一直沒什麼作為，不是因為拿林家沒辦法，而是想等林家放鬆警惕，在林家全心全意地進軍京都之際，一舉佔據黎安市的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