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長子長孫
「怎麼了。」徐建熹剛從火車上下來,身上的羽絨服不翼而飛。
脫掉了那身羽絨服,裡面的衣服就捂不住了,如果是這一身剛剛坐綠皮兒的話,那肯定會有無數的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來。
「夫人叫您趕緊回去,老爺子沒了。」
徐建熹;「走吧。」
老爺子的身體一直不太好,說是不好可堅持了很多年,他以為……
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人護著徐建熹從車站出口出來,車就在外面等候著,開車門護送徐建熹上車,站在車門邊開口道:「衣服就在車上,夫人說請您換好衣服再出現。」
到地方再換估計就來不及了。
徐家的長房長子長孫,不知道該有多少的眼睛盯著。
推上車門。
前面的車開了起來,後面的人才回到車上。
「這是幹嘛去了?」
好好的突然想坐火車了?還要坐綠皮火車,這不是閑的嘛。
「不該你問的就別好奇。」
「問問而已,大衣怎麼也沒了?」
這點他得過問,人上車之前明明穿著羽絨服的,下車以後是穿著西裝下來的,大衣呢?
「不清楚。」
「你清楚什麼?」開車的人道;「他出了事情我們都好不了。」
「知道了。」
中間的車穩穩行駛在路上,徐建熹的手機響。
徐建熹:「媽。」
「嗯,在趕回來的路上了?」揉揉太陽穴。
家裡現在一堆的事情等著她去處理,建熹也是這節骨眼還往外跑,說又說不得,想要訓斥兩句吧,可兒子都已經那麼大了。
「嗯,已經上車了。」
「兒子啊,什麼事情非要這種關頭跑出去,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就讓下面的人去辦好了,何必親力親為呢,再重要的事情也比不上你的身體重要。」
徐建熹:「媽。」
「知道了,趕快趕回來吧,幸好誰都不在老爺子的身邊,在路上把衣服換好別讓人挑出來大毛病,不是媽媽嘮叨你,你要是在爺爺的身邊,這場面上是不是就會更好看了……」
這種時候建熹守在老爺子的身邊,然後老爺子是在大孫子的陪伴下斷氣兒的,這講出去就好聽多了嘛。
電話那頭兒沒有任何的聲音,做母親的也只能轉移話題。
「我讓人把名單傳過去了,你大概看看。」
「知道了。」
「那掛了吧,兒子啊晚飯吃過了嗎?你回來以後大概會有很多的眼睛盯著你看……」
做母親的還想繼續嘮叨,兒子的一言一行都會被人放大,她不得不替兒子操心。
「已經吃過了。」徐建熹打斷母親的話。
「那就好,快回來吧。」
掛了電話,坐在沙發上大喘氣,人活著吧你盼著他多活,人沒氣兒了吧你又開始怕,好在一切都是朝著最好的方向前進的。
說實在的,她兒子是長房長子長孫,老爺子偏袒點也是應該的,害怕擔心的就是……
哎。
算了算了,不想了。
*
徐家三房-
「在熹呢?這種時候給我跑到哪裡去混了,這個混賬東西。」
早八百年就告訴他了,堅持這麼兩年,你爺爺斷氣兒的時候你若是能陪在身邊,他們的境況就會好上許多,這個倒霉的孩子。
「聯繫不上,電話沒開機。」
「那去找啊,趕緊把人給我找回來,建熹、俊熹都到了嗎?」
「聽說徐建熹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俊熹一直都在。」
「又讓他多表現了,瞧瞧人家生的孩子,也就這麼兩年,你賭上了說不定還能多分點遺產……我們又不像是老大家偏得,老二家會經營……」
狠狠錘了靠墊兩把,怪就怪自己那個時候沒長眼睛,怎麼瞧上徐三兒這個廢物了。
「趕緊去找在熹,趕緊把人給我找回來,父子倆都是爛泥扶不上牆……」
「老爺子的遺囑上面會怎麼寫啊?」
徐在熹的母親冷嘲:「能怎麼寫,難不成到了最後會便宜我們?現在說我們是外室生的了,那你當初找外室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呢,我們這身份是誰害的?他風流過了,一腳把我們踹冰窖里去了,怎麼寫?不過就是有什麼都是大房和二房的,能便宜我們什麼,毛都分不到。」
說話的女人很年輕,長得很好看,只是臉色並不和善。
「我婆婆也是,既然能進了這個家的大門你倒是把該爭的都爭來啊……」
禍害後代子孫。
「老爺子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沒搭對,這些年就對我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是挑錯就是訓斥,好的都留給徐建熹了,徐建熹能活幾年還不知道呢,都留給那命短的……」
「你閉嘴。」
坐著閑說話的兩個女人一激靈,男人一臉平靜走了進來。
「你還吼我,吼我有用嗎?現在老爺子沒了,那遺囑上面怎麼寫的還不是你大哥二哥說了算,這回可好了,真的是毛也不剩了,一樣是兒子孫子,憑什麼徐建熹獨享?我不服。」
女人嘴上不饒人,她這心裡也確實不服。
老爺子偏心!
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遛遛,她覺得徐建熹也就那麼回事兒,不就是命好,她兒子這是倒霉。
說起來也是叫人怪氣憤的,「老大家就生出來那麼一個病秧子,老二和我們生了五六個,可這麼些個男人就抵不上一個徐建熹,憑啥?」
「憑啥?就憑人家是長子長孫。」
女人嘖嘖了兩聲:「長子長孫也得能活的長命百歲。」
*
徐家老爺子沒了,該收到消息的都已經收到了消息,只是等待著徐家放出的祭拜時間。
老大老二老三都在招待廳,徐俊熹已經跪了半天,他母親走了過來,眼睛里的驕傲和炫耀藏都藏不住。
這老爺子斷氣兒眼前可就只有俊熹一個人兒,那能一樣嘛。
「兒子啊,累不累?」做母親的看向徐俊熹,又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眼角彎了起來:「累也盡量忍忍吧,你那個大哥啊,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爺爺身體不好還到處跑……」
徐俊熹:「媽,我爺身體不好也不是這十天半個月的事兒,我不也是恰巧今天過來的。」
說起來他也沒有看見老頭兒最後一面,時間上碰巧了而已。
做母親的對兒子說:「那不一樣,反正眼前兒就你一個,這就夠人說道的了,行了我不和你爭辯這個,好好跪著吧。」
徐俊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