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憶
是夜。
誅離找到季幼卿的時候，她仍在刻苦練功。誅離覺得十分欣慰，於是叫她過來休息休息再說。
季幼卿停了下來，誅離遞給她一塊乾淨的帕子：「先把頭上的汗擦擦吧。」
季幼卿接過來就往頭上擦，「師父，這麼晚了你為什麼還不睡呀？」
「我睡不著，所以來看看你。」
誅離坐在台階上，抬頭望著滿天繁星：「季丫頭你知道嗎，朝雲峰上的星星是最好看的。」
他一生走過很多的地方，最後還是回到了這裡，因為他的根就在這裡啊。
季幼卿察覺到他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師父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恩。季丫頭我已經找到了救治你靈根的辦法。」
「真的？」
「不過你先聽我說，方法有兩種一個就是繼續練我給你的迦藍經，這種功法集結了我大半輩子的心血，雖然不能徹底恢復你的靈根，但是讓你修鍊一些功法也是可以的。」
季幼卿問：「還有呢？」
「還有……」誅離表情看起來有一絲猶豫，甚至並不想提起的樣子。
季幼卿認真地看著他：「師父有什麼你就說吧，我現在都已經這樣了，沒有什麼是我承受不了的。」
想了想，誅離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簡：「這裡面收藏著一種上古的修鍊功法，叫古玄訣。是我意外發現的一種功法。它可以徹底改變人的體質，但是這種修鍊方法兇險異常，你隨時都可能沒命。」
季幼卿拿著玉簡仔細端詳著，誅離慢悠悠地說：「你知道天火嗎？」
「天火？那是什麼！」
誅離右手輕輕攤開，掌心隨即躥起一股小火苗，只是他這火有些古怪，是藍色的。
「天底下每一個修鍊的人都夢寐以求能夠擁有自己的天火。我這天火的名字叫般若蓮火，是我之前有緣所得。而且你記住。控火是每個煉藥師都要學會的本事。」
那火焰在他的掌心燃燒著，但是卻不會傷著他，季幼卿也覺得挺神奇的。
「師父，這個古玄訣難道跟你說的天火有關嗎？」
反應很快。誅離讚賞似的看了她一眼：「古玄訣並不是簡單的修鍊功法，它蘊含了五行之力。煉好了這個，到時候你不止可以控火，水，木這些都可以。而且修鍊到一定的程度還可以吸取別人的功力為自己所用。至於天火之間本來互不相融，但是如果修鍊此功法說不定可以融合它們，創造出更厲害的天火來，這也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
誅離的表情一直很嚴肅：「可是我也不想瞞你，這樣做太冒險。光是收服天火不是易事，當初我收服這般若蓮火的時候差點就被它直接給焚燒成灰燼了。這種功法本來就霸道，一旦你開始修鍊，我也不知道會給你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這中間的一切都是不可控的，即便是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他需要季幼卿能夠考慮清楚。
季幼卿有些猶豫了，誅離把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裡，他沒有逼她，反而主動岔開了話題。
「季丫頭覺不覺得認我這樣的人為師，也許會是你一生都洗不掉的恥辱！」
季幼卿搖頭：「我從沒有這樣想過。」她從一開始都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誅離。
誅離笑了，慢慢的，他開始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來了。
「季丫頭，我曾經有一個徒弟，我把自己會的所有東西都教給了他，但是最後他還是背叛了我。」
當時如果不是有般若蓮火護體，他只怕早就死在自己一手調教的徒弟手下了。
季幼卿沒有接話，其實她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只是沒有想過過程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慘烈。
「你知道長生殿嗎？他就是去了那裡。長生殿在雪音國，那裡聚集著眾多的最強武者和煉藥師，是很多武者都嚮往的地方。」
可說到長生殿的時候，誅離忍不住捏緊了拳頭，那是一種滔天徹骨的恨意。
「他要天火我幫他找，他想學煉藥我傾囊相授。可是到頭來他卻在背後狠狠地插我一刀！」
他親手養了一頭白眼狼，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寒心的了。
所以他拖著重傷的軀體回到了朝雲峰，過著終日與酒為伴的日子，意志消沉。從此這個世上就再沒有封號為迦藍的煉藥師了。
季幼卿坐在他的身邊，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怎麼會安慰人。
最後她說：「師父，古玄訣我練。」
誅離愣了一下：「你可想好了，你……」
「師父我想好了。」季幼卿很確定自己此刻在說什麼，「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練的，如果讓我碰見你以前的那個徒弟，我一定幫你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誅離「噗嗤」一聲被她逗笑了：「恩，千萬不要手軟啊。」
「絕對不會。」
誅離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是一種無言的信任，比言語來的更加沉重。
誅離就想再試著去相信一次，在人心這方面他跌過一個大跟頭，現在他相信自己絕不會在同樣的地方跌倒第二次。
「師父，長生殿的人很厲害嗎？」
「你現在別想這些了，你的首要任務是練好你的功夫，好好準備三個月之後的學院考試吧。」
季幼卿和誅離兩人相視一笑，兩個人的心裡都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這些話憋在誅離心裡太久了，也沒跟人說過，現在說出來覺得好受多了。
季幼卿高興的是誅離真的在慢慢對自己敞開心扉，說明他是真正在嘗試接受自己成為他的徒弟。
以後修鍊的路上他們還有很多難關要過，如果彼此不信任的話，又怎麼更上一層樓呢。
「師父三個月後的比試我一定會贏。」
「必須贏，那九霄塔里有你需要的東西。如果你贏不了，我就逐你出師門。」
季幼卿：「……」
誅離接著又說：「季丫頭你別忘了，你之後還要嫁人的，這事兒你也得準備著。」
提到這個季幼卿就覺得頭疼：「師父不瞞你說，我連那個離王長什麼樣子我都沒有見過。」
誅離暗自誹腹，可是他早就已經見過你了，還見過很多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