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引雷

「好，我帶您去見他。」月夜背著白枝離開桃夭谷，去天界。

帝釋空上回自搶婚後，昏睡了一段時間，醒來后哪也沒去，日日呆在雲空殿修身養性。

見月夜背著白枝進來，帝釋空一眼就猜到白枝出事了。

月夜將白枝放在床榻上，對帝釋空說道：「我娘說有話要對你說，我先出去了。」

待月夜離開房間后，帝釋空望著不成人樣的白枝，非但沒有半絲憐憫，還冷嘲熱諷道：「終於將自己作死了？眼下你滿意了？」

「是我作死，你喜歡雲眠，我便偏要與她作對，如今想來也真是可笑，臨死也得不到你一句關心的話，是我錯了。」白枝對帝釋空心寒也不是一兩日了，她說回重點：「帝釋空，你要如何才讓夜兒認祖歸宗？」

帝釋空也知道白枝的生命快走到盡頭，沒多久可活，此時此刻他想說句掏心窩的話：「我並非不認他，只要他學好，不沾染你的那些惡習。」

「呵呵……」白枝笑出眼淚，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是我這個當娘親的耽誤了他。」

白枝見帝釋空準備離開，鼓起勇氣問道：「帝釋空，你可曾對我有過一絲心動？」

帝釋空回答得很乾脆：「沒有。」

這個答案白枝並不意外，只是這麼涼薄的話從帝釋空嘴裡親口說出來，她難免有一絲難過。

她知道自己在帝釋空眼裡什麼也不是，給他留下的全是惡毒，他不喜歡她也很正常，一直以來是她自作多情，怨不得旁人。

白枝在休養的過程中，抽出一抹樹靈飄向荼蘼谷的方向。

她很多年前就離開了荼蘼谷，而姐姐荼蘼還紮根在這。

有一隻狐妖陪著她，她似乎很滿足當下的日子，笑得很開心。

白枝來和荼蘼告別，告訴她，她快死了，幾百年修為毀於一旦。

荼蘼並不意外，她知道以白枝的性子，遲早是要吃大虧，只是沒想到死劫來得這樣快。

姐妹倆互訴衷腸，末了，白枝問道：「姐姐，你打算一輩子都呆在荼蘼谷？」

荼蘼望著遠處的狐妖，眼眸含著一抹柔情，「在荼蘼谷有什麼不好的？我在這裡，不與任何人為敵，與相愛的人相守，足矣。」

不與任何人為敵，只過好自己的日子，姐姐，我明白了，可惜已經晚了。

白枝從雲空殿醒來的時候，月夜還守在床榻前。

回首剛才和姐姐的對話，像是一場夢，卻又那麼真實。

姐姐已經找到了屬於她的幸福，她替她開心。

沒有仇恨，沒有嫉妒，才活得自在。

「夜兒，你別怪你爹爹。」白枝在交代遺言，「這些年，你娘做錯了很多事，犯錯很容易，贖罪卻很難，娘希望你以後當一個心懷大義的人。」

「娘……」月夜靜靜聽著。

「壞人都有好的一面，娘也不例外。夜兒，希望你記住的是娘好的一面。」白枝嘴角露出一抹釋然的笑，這回似真正悟透了。

……

雲眠拿到萬年桃膠后，啟程去合虛城，尋傳說中的上古神器合虛鼎。

傳聞合虛鼎可以煉化一切，天地不過一粒塵埃。

找到合虛鼎並不難，難得是雲眠根本沒辦法靠近合虛鼎。

合虛鼎設有封印，據傳要將四海八荒三百年的降雷量都引到這一處，才可以破除封印。

可還有更麻煩的事，封印破除之時，合虛鼎將會下沉引發地陷，被深埋在地底下，到時候再想弄出來就更加難如登天了。

再加上地陷會對合虛山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因此這些年無人敢打合虛鼎的主意。

合虛山，山頂。

雲眠遠遠望著合虛鼎，沒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站了不知道多久，白枝出現在她的身後，她的聲音依然沙啞無比，「雲眠，你想要拿合虛鼎，我可以幫你一把。」

雲眠回過頭去望著白枝，她眼下自身難保，還來找她，是又在玩什麼花樣？

雲眠一口回絕：「不必，你如今這個樣子，還是先管好自己吧。白枝，你不折騰，或許還能多活幾年。」

「雲眠，你以為我這次又是想害你？」白枝心知雲眠是因為不信任她，所以才會拒絕，她坦誠道：「我現在想通了，與其殘喘苟延幾年，不如替自己原來犯下的錯贖罪，你就讓我替你，替這個世道行一次善罷。」

雲眠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白枝嘴裡說出來的，她很吃驚，「白枝，你當真悔改了？」

「雲眠，我現在才發現，你沒有我想象得那麼討厭，你如今雖然是魔，卻和以前是仙沒有區別，你守住了本心，可我沒有，所以我死有餘辜。」

「我說這些並非是想讓你原諒我，我只是想做一件自己沒做過的事，成為夜兒的榜樣，以實際行動告誡他，將來當只好妖。」

白枝的話剛落音，帝戰天從天而降，落在雲眠的身旁。

他望著白枝說道：「白枝，你若能改過自新，月夜會以你為榮。」

「謝天帝大人，還請天帝大人幫忙引雷。」白枝有些受寵若驚，第一次感覺帝戰天看她的神色和從前不一樣，以前是冷眼相對，現在多了一絲淡淡的……欽佩？

作惡得到的是世人的厭惡，行善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

帝戰天對雲眠說道：「雲眠，我要開始引雷了，你站在一邊去。」

「好……」雲眠退至一旁，帝戰天用結界將她保護起來，以免一會兒引雷誤傷到她。

雲眠知道引雷不容易，更何況是將四海八荒三百年的降雷量都引過來，可以說，除了帝戰天沒有別人可以幫她完成這麼高難度的事。

帝戰天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剛才還是朗朗晴天，轉眼便烏雲密布，成了黑夜，只聽見」轟」的一聲，第一道天雷落下，劈在合虛鼎的封印上。

封印紋絲不動，緊接著，更多的雷落下，將黑夜照亮成了白晝。

雲眠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雷，那場景太過壯觀，很快，封印開始鬆動，合虛鼎的重量壓下來，腳底一片晃動……

白枝見狀，化作一棵樹，鑽進土裡，在地底下托住合虛鼎，讓它不要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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