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掌心的溫度

文朔語背對著那邊的戰場，她的心還在跳動得很快，她的臉都快燒熟了，公玉長生的話不斷在耳邊重複著。

文朔語雙手合在一起放在自己的胸前：「他剛才說我們是夫妻，我是他的女人，我嫁人了嗎，可是不應該是電視上那樣，有求婚，有戒指，有婚禮，有走紅地毯的嗎，還有親人的祝福……這些不但沒有經過，甚至是自己什麼時候結婚的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她還沒有談過戀愛呢就已經嫁人了，這樣也太草率了。但是，為何我還會感動到一塌糊塗，為何我的心還跳得那麼快，為什麼我的臉還那麼燒，我不是應該很討厭他的嗎，我應該是很討厭他的啊，對，我這些反應一定是非常討厭他才對的！」

文朔語企圖想搬磚砌長城，她深呼吸一口氣轉身要罵一罵那個該死的霸道君，卻沒想到，一席襲紅衣隨風飄揚，蓄冠的墨發披在腦後增添了張狂，月夜火野中，頎長英挺的身姿是那麼令人神往，他，彷彿一個神邸，庇護她，為她撐起一片天。

殷朋覺靠在廢墟中捂著胸口卻只能對他怒目圓瞪，卻再也無力反抗，他的鬼氣不斷往外擴散，他惡狠狠地說：「你竟然是一隻妖，我堂堂一方鬼尊竟然會敗在你一隻小小孽畜手上，我不甘心！」

公玉長生冷哼道：「你是鬼尊？哈哈哈，笑死人，那邊那棵樹還能牽絆我久一點，因為他懂得收小弟啊，一大波死屍，真的是小鬼難纏，而你，只會吞噬吧，懂得說人家吃太多，自己呢，沒得被撐死吧。告訴你，我不是一隻普通的妖，我可是妖仙，今天你輸在我手上，你也不丟臉。」

殷朋覺驚訝道：「妖、妖仙？」

公玉長生擺擺手說：「算了，以你那麼低的層次你是理解不了上層建築的事情的，我不殺你，你就自求多福吧，等下反噬的滋味估計不好受吧。」

公玉長生說完就帥氣轉身，剛好對上了文朔語極度崇拜的眼神，公玉長生本想再冷言冷語幾句文朔語，一看到她，他又想起剛才自己情不自禁說的話，心臟又無來由地跳動加速，他輕咳兩聲以示掩飾，就往前走去，經過文朔語身邊說：「還不走是嗎，要留在這裡吃宵夜嗎？」

文朔語如夢初醒，她的眼神終於注意到前方了，只見林碧落和羅麗琪扶起孫雅往她這邊走來，文朔語也上前迎接她們，四人攙扶著往前走。

殷朋覺痛苦大叫著，剛吸食的鬼魂全部反噬他，他叫道：「孫雅，快告訴我淑君的屍身在哪裡！」

孫雅回頭說：「我把她埋葬在學校舊址那裡，她一早已經安息了，靈魂已經轉世，你就別痴心妄想復活她了！」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四人再也沒有回頭，任由殷朋覺如何叫罵如何凄厲嘶吼。

眾人趕到學校大門，發現那裡空無一物，剛才她們已經聽到火車開啟離開的聲音了，現在來到大門口，頓覺失望。

只見保安亭走出一個人，文朔語定睛一看，是李大爺。

李大爺走到公玉長生跟前，然後深深一拜道：「李達成拜見公玉大人。」

公玉長生說：「車呢？」

李大爺說：「上一趟走了，下一趟很快就來。」

公玉長生只「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一會兒，火車果然「撲哧撲哧」地出現了，孫雅眼神全是驚訝：「時空火車不是想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就算有錢也雇不到，沒想到，在短期內竟然有兩趟，文丫頭，你丈夫不是普通人呢。」

文朔語臉一紅道：「孫奶奶，他不是我的丈夫。」

孫雅一笑道：「他都喚你是寵物，你叫他主人，你們這關係還騙得了我老太婆嗎？」

文朔語驚訝瞪大眼，這主人和寵物的關係，能和夫妻關係相比嗎，她怎麼覺得怪怪的。

眾人上了火車，可是李大爺並沒有上車。文朔語問公玉長生：「公玉長生，李大爺不是人嗎，他為何不上來？」

公玉長生說：「我不讓他上來他敢上來嗎？」這回答很公玉長生，可是公玉長生的話永遠都不會令人滿意。

孫雅解釋：「李達成是時空監督者之一，這片虛無時空是他的監督範圍，不過他的職責和能力只在監督，沒有任何實權去改變和操控，他只能上報不能私下執行，其他處理交由上層安排。」

羅麗琪說：「那麼李大爺不就是眼睜睜看著李木仁和殷朋覺的惡行而不當場阻止了？」

孫雅說：「李達成相當於卧底的角色，羅丫頭，你也看過警匪片吧，警匪片中的卧底不也要聽從指揮員的指示才能行動嗎，更何況，李達成一直有暗中幫助你們，只是你們渾然不知而已，不然你們不死也少塊肉了？」

眾人瞭然於心，文朔語三人想起了在醫務室內遇襲後分別在不同地方安然無恙地醒過來的情景，還有文朔語回去找長生玉，在醫務室門口李達成親自將玉佩歸還給文朔語的情景，眾人就大概猜到，那一定都是李達成在暗中幫助過她們。

「文朔語，還不過來是嗎？」公玉長生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很遠的地方傳來，文朔語激靈一聲，自覺往後面那節車廂走。

公玉長生坐在最後一節車廂的卡座上，文朔語自覺坐到他旁邊，公玉長生單手扶著腦門，靠在窗戶邊閉門養神，並沒有理會文朔語，文朔語坐在他旁邊也不敢說話，只是不斷拿眼瞟著他，見他由始至終都在小憩的樣子，自己就慢慢放鬆繃緊的神經，靠在座位靠背上雙手自然地放在身體兩側。

她的手不覺碰到了公玉長生同樣放在座位上的另外一隻手，她害怕吵醒他，緊張地看向旁邊，發現他並沒有醒，就小心翼翼地想將自己的手移開，才移動半分，公玉長生的手就拉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他修長的手指穿過她小手的指縫間，形成了十指相扣，掌心貼掌心。

文朔語的心砰砰直跳，呼吸困難，臉發燙得很，她馬上轉回臉，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不敢說話也不敢做別的多餘的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文朔語那種緊張感也逐漸消沉下去，換來的是自然的安心，公玉長生的手掌很大，肌膚也很滑膩，不過就是寒涼如玉，沒什麼溫度，可是掌心卻很暖。文朔語此刻的手應該很滾燙，所以握著公玉長生的手，她感覺到自己在消暑降溫，但是那種涼溫又不至於冰冷刺骨，讓人無法接受，貼近一點還能汲取到掌心的暖，文朔語情不自禁地將公玉長生的手握得更緊。

正當她忘乎所以的時候，公玉長生放開了她的手，文朔語吃了一驚隨後頓感失望，她不敢側頭看公玉長生，只是一味地垂著腦袋在掩飾自己的表情。

突然文朔語身體一傾，就到了公玉長生的懷裡，她抬頭吃了一驚，只看到他光潔的下巴。公玉長生依然閉著雙眼，不過他把托著自己腦門的手放下來，改成握著文朔語兩隻無措的手，另外一隻手則是搭在她肩膀上將她固定在懷裡。

文朔語的心跳又加速了，再這樣下去，她絕對會得心臟病而死的。

「咚咚咚……」文朔語貼在公玉長生的胸口前，聽到了搏動有力的跳動，她瞬間又臉紅了，公玉長生他，他的小心心怎麼跳得那麼快呢，像我的一樣。文朔語垂眸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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