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死人幻聽
鈴鈴香青似乎是看到了半空的兩人,它從裡面長高了出來,那帶絨毛的枝葉不斷地向著他們伸展過來,直到在他們面前50米前停下來了。近距離看到這株花后,文朔語就覺得它一點都不可愛,那朵花那點點黃色的花蕊,其實是一隻只轉動著黃色瞳仁的眼珠子,它們正滴溜溜地盯著兩人看。
公玉長生是敵不動我不動,他淡淡地看著那朵「妖鈴鈴」,「妖鈴鈴」一時三刻也沒有別的動作。
僵持是靜止的,靜止是詭異的,文朔語覺得自己在承受著無聲無痛的凌遲。
「嘩啦」「嘩啦」底下發出了巨大的聲音,那些枝蔓全部在甩動掙扎著,但是公玉長生的繩藝比較牢固,任憑它們怎麼甩動都無法甩開半個結。
文朔語感覺到了「妖鈴鈴」的「表情」似乎有點生氣,它至今都與他們保持50米的距離,並不是它在觀察它們,知己知彼,而是它根本就無法再前進,它的枝蔓被限制了,它也就只能到這裡了。
「妖鈴鈴」生氣了,它發出了刺耳的嘶吼,「哇」一聲將黃蕊眼珠噴向兩人,公玉長生勾勾嘴角諷刺道:「愚蠢之極!」
黃蕊眼珠沒發射出兩米就彷彿遇到了一面結實的玻璃,全部貼在了上面,有黃色的液體直直流下來,就彷彿是從玻璃上順流而下那樣。
那些黃蕊眼珠一計不成都如數回歸花上,只是還沾著黃色的液體,流到了潔白的花瓣上,此刻看著一點都不嬌艷可愛了。
「妖鈴鈴」旋轉著像蓮座的花瓣,繼續襲向它們,它們依然是無法突圍,公玉長生面前有一堵強大的靈力牆。
就在「妖鈴鈴」和公玉長生較勁的時候,有什麼悄無聲息地靠近他們,文朔語的後背就全部都暴露在了危險當中。
文朔語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前面,壓根就沒有注意身後,直到後背有一股刺痛后,她才意識到自己受襲了。「啊!」文朔語大叫出聲企圖用簡潔的話語引起公玉長生的注意,告知她自己受襲了。但是公玉長生卻沒有去救她,她因為疼痛而抓住公玉長生抓得更緊。
「長生,救命……」文朔語呼叫著,那朵「妖鈴鈴」發出了刺耳的諷刺譏笑,可是公玉長生卻不為所動。
有什麼從文朔語身上傳到公玉長生的身上,從他胸前彈出來,釋放直直射到前面的「妖鈴鈴」身上,「妖鈴鈴」剛才還在沾沾自喜,下一秒它整朵花都在扭曲,瞬間花瓣從花柄上紛紛脫落,黃蕊眼珠也吊在上面半死不活的樣子,痛苦刺耳嘶吼不絕於耳。
「啊啊啊……」文朔語還在鬼叫著,公玉長生的耳朵早已震耳欲聾,他喝止道:「叫什麼叫,再叫就堵住你的嘴!」文朔語被一呵斥,瞬間住口了,她不斷抽噎著還沒能緩過來,可是她發現自己的後背不痛了,或許是一早都不痛了吧。
「我沒事了?」她回頭看去,身後什麼都沒有啊,難道剛才是自己的錯覺。
公玉長生將她從自己後背拉出來,轉過身去復而快速地單手將她擁進懷中,文朔語還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公玉長生用另外拿著武器的手捏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說道:「幫我揉揉。」文朔語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還有公玉長生寬闊的胸膛,她聽話地輕輕按著。
「你是不是受傷了?」文朔語低聲問。「嗯。」公玉長生只是嗯了一聲,文朔語抬頭看了看他,只見他的眼神有點灼熱,又不敢多看而低頭。
「啊!我要殺死你們!可惡的臭男人!」來自一把惡狠狠的女聲。公玉長生冷哼道:「不懂自愛的女人,就不止受盡一次千軍萬馬的踐踏,好自為之吧啊,東鄉鈴兒。」
「公玉長生,我恨你!你為什麼永遠對我如此冷漠,萬年前你冷眼旁觀,萬年後你也依然對我置之不理,你為何如此狠心!」文朔語聽到那把狠厲的女聲的話后,她吃了一驚,東鄉鈴兒,這應該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而且公玉長生和她認識。
公玉長生說:「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為何要對理會你,簡直不知所謂。」
東鄉鈴兒氣到:「你……好,我不是你的誰,你懷中的那個女人是誰,你為何情願捨棄自己的生命都要救她,像你這種冷漠無情的人也會這麼做!」
公玉長生冷冷道:「我的事與你無關,滾回你的井中,別來噁心我!」
東鄉鈴兒罵道:「哈哈哈,不是你打破我的封印的嗎,不是你放我出來的嗎,你讓我重見光明,卻要我躲回那黑暗之中,你以為我是你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公玉長生由頭到尾都沒有看身後的東鄉鈴兒一眼,他自始至終都在看著文朔語,文朔語還在幫他揉受了很重內傷的胸膛,稍微低眸,偶爾抬眸看他一眼又快速低下頭去。
公玉長生冷冷道:「誰稀罕救你了,要不是你劫持了我的人,你以為我會從你這地前經過半步,簡直自作多情。你做了那麼多事情,不過就是想引我來幫你打破封印而已吧,你現在奸計得逞了,就少來裝純潔了。」
東鄉鈴兒被戳破了,她也不藏著掖著了:「哈哈哈,是的,原來你一早知道了,可是你還是來了,那證明你懷中的女人對你來說分量很重啊!」
東鄉鈴兒的話音剛落,文朔語就「唰」地抬頭看他,可是公玉長生卻揚起頭沒讓她看到自己的臉色,文朔語只看到他那光潔的下巴。
「只要是我的人,都重要!」公玉長生的話很簡短,可是文朔語卻覺得包含深意,這股深意她不懂,卻很想懂,她努力地想去理解,可是又發現有很多疑問因素在,讓她怎麼都參詳不透。
「很好,只要是你的人,對你來說都重要,那對我來說就更重要了,咯咯咯……」東鄉鈴兒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慄。
「語兒!」有誰在文朔語背後叫了一聲,文朔語一怔,眼睛瞪大,公玉長生低聲喝之:「不許回頭。」
「語兒!」又有人叫她了,這會兒她聽得清清楚楚,那是奶奶的聲音,她驚喜得沒有把公玉長生的話聽進去,她馬上想回頭看,公玉長生卻一把將她的臉壓在自己的胸前。
「奶奶,是我奶奶!」文朔語努力地說了這句話。「我說了不許回頭,就算是也不能回頭!」公玉長生喝道。「為什麼,你為什麼阻止我和奶奶相認!」文朔語非常不解。「沒有理由,我說不行就不行!」公玉長生死死將她壓在自己懷中,文朔語奈何力氣太小,掙扎不得。
「語兒!救我!」又聽到自己奶奶向自己呼叫,然後還有追殺聲,打鬥聲,還有奶奶凄厲的叫聲,還有身體被利器貫穿的聲音,還有骨裂的聲音,這一切都在充斥著文朔語的耳膜,刺激著文朔語的心,奶奶有危險,我要救奶奶!
奈何公玉長生就是死死地控制住她,不給她回頭讓她無法動彈半分。
「公玉長生你為什麼不給我救我奶奶,如果我奶奶死了,我恨你一輩子。」文朔語罵著放出了狠話。
「你要恨就恨吧,恨也罷,不恨也罷,你都無法脫離我了,小蠢貨!」公玉長生說著這句話聲音緩和,一點都沒之前的話凶,可是文朔語哭了,淚水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衫。
「語兒……額……額……」文一香的聲音是垂死之聲,說完這些之後文朔語身後又一片鴉雀無聲了,唯獨陣陣濃烈的血腥味傳進她的鼻腔內,讓她瞬間崩潰。即使沒有親眼所見,可是那一聲聲一聲聲的都讓她彷彿身臨其境,聽覺的強烈刺激,能讓一個人腦洞大開,腦海中不斷出現迎合聲音的畫面,甚至會誇大現實畫面,因此文朔語一直在幻想身後的奶奶經歷了一番浩劫,而此刻因為無人營救而凄慘地倒在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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