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抵達邊境
這一次刺殺過後，西羌那邊好像知道了刺殺的手段對穆塵霄沒用，接下來便沒有再來人。
又往前行了兩日，終於看到了邊境的圖和城。
寒風陣陣襲來，冷硬的風彷彿小小的利刃，一旦刮過，便能在人的身上留下道道痕迹。
許雲暖輕輕的眨了眨眼睛，唇角微微的揚了起來：「小時候跟隨著三爺爺來過一次邊境，那時候是夏天來的，只覺得天高氣爽十分舒適，沒想到再次過來，還未入冬，這天氣已經是一片嚴寒了。」
穆塵霄微微的伸出手去，寒風從指尖流過：「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便覺得這裡的城池和兵將都格外的冷硬，甚至於連風都不帶絲毫的柔軟，可是後來在這裡待的時間長了，卻又覺得，它本就應該是如此模樣。」
風沁晚上前推著穆塵霄的輪椅，帶著人向城樓下走去。
靠近城門的時候，郁頃本想上前喊士兵開門，卻沒想到城門大開，有將領帶著人前來迎接。
看清楚為首的那個人，許雲暖微微一愣：「沈九陌？」
沈九陌腳步微頓，視線很快從許雲暖身上移開，上前對穆塵霄行禮：「副將沈九陌拜見穆將軍。」
穆塵霄的神色嚴肅了起來：「起身，入城！」
許雲暖推著穆塵霄進入城門，緊接著便聽到了一陣陣熱切的喊聲：「穆將軍，大家快瞧，是穆將軍！」
「太好了，穆將軍來了，我們有救了！」
「老天有眼，終於把穆將軍給送來了。」
許多百姓湧上街頭，跪地不住的對著穆塵霄行禮。
他們不在意穆塵霄是騎著駿馬，還是坐著輪椅，他們只知道穆將軍守護了多年邊境安然，只要有他在，西羌哪怕是傾盡全力，也不敢侵犯大安朝分好。」
穆塵霄對著百姓微微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一路直接入了軍營。
眾多將領紛紛出來迎接，原本散漫的立在營帳周圍的士兵也連忙站直了身子，臉上滿是一片局促和緊張：「拜見將軍。」
「穆將軍……」
一道道行禮聲，一個個見禮之人從許雲暖眼前掠過，讓她不由得微微愣神，雖然眼前的這些人都沒有多言，可是從他們的言行和神態上來瞧，穆塵霄在他們心裡擁有著絕對的地位和威嚴。
穆塵霄一路進入了帥營：「三皇子殿下呢？」
沈九陌上前回話：「回稟將軍，安王殿下此時正在營帳之中休息。」
「將大軍之中最近發生的事情稟報於我，要事無巨細，不可有絲毫的疏漏之處。」
「是。」
沈九陌沉聲回答：「……剛開始戰事順利，安王殿下俘虜了兩名西羌的將領，還將西羌的敵寇驅逐離開了邊境，之後殿下開始整頓軍規，重新安排領兵職權，把士兵重新分化，由不同的將領輪流指揮，如此以來，很多將領並不知曉手底下兵將的具體能力，以至於軍令開始出現遲滯……」
許雲暖皺了皺眉：三皇子如此安排，是想做什麼？
在大軍之中領兵的將領對底下的士兵有絕對的指揮權，一個好的將領可以讓手底下的兵多一些活命的機會，如此輪流更換，很有可能會造成將不知兵、兵不知將的窘境，以至於不能很好的發揮士兵的所有能力。
「將領們發現不妥之後，便向安王殿下回稟此事，殿下卻堅持過一段時間再說，這時西羌再次來犯，我軍將領連忙抵禦，卻發現西羌這一次的戰力似乎與前幾次相比有所衰減，軍中有將領疑心此乃西羌的詭計，可是三皇子殿下卻派人乘勝追擊，俘虜了接近兩萬的西羌敵軍。」
想到了軍中發生的事情，沈九陌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沉重。
「安王殿下極為高興，不顧軍中將領反對，執意要對西羌敵軍實行招安之策，不僅沒有絲毫懲罰，還將軍糧移出一部分給西羌敵軍，誰也沒想到，那些敵寇吃飽喝足之後，便發生叛亂與西羌大軍裡應外合，使得我方腹背受敵……之後的事情，將軍應該都知道了。」
「把所有將領叫過來，本將有話要問。」
沈九陌連忙應聲：「是。」
穆塵霄抬眸：「記住，是所有的將領。」
沈九陌微微一愣，隨即眼神一動：「將軍的意思是，安王殿下也要叫過來？」
「難道他不是軍中將領嗎？」
「是，屬下明白。」
許雲暖看著沈九陌匆忙離開的背影，眼神微微的動了動：這位沈家的大公子倒是變了許多，整個人都沉靜了。
很快，十幾名將領被叫入了營帳。
三皇子被人攙扶著進入帳門，看到穆塵霄，面上立刻帶上了溫雅的笑意，只是此時他臉色蒼白，身形消瘦，讓他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虛偽之意：「穆將軍，你終於來了……有將軍在，我大安朝的邊境必定能夠固若金湯。」
穆塵霄沒有起身行禮，甚至面上都沒有多餘的神色：「諸位將領落座，將軍中情況盡數上報。」
「是。」
進入營帳的這些人當中，有三名乃是出塵十三衛之中的，他們對於穆塵霄的回話更能切中要害，簡明扼要的將軍中目前的軍備、糧草、士兵情況上報。
「將軍……此次交戰，我方大軍共損失了將近五千人，另還有幾千人傷勢嚴重……」
「犧牲的兵將名單可有統計？」
「人數過多，還未統計完成。」回話的將領看了一眼三皇子，聲音沉沉的說道。
「究竟是未統計完成，還是根本就沒有開始統計？」
將領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請將軍恕罪。」
「看來是後者了，朝廷有規定，犧牲將領必須統計名單，以方便後續安撫其家屬。如今有這麼多兵將戰死沙場，無法為他們收斂骸骨，送歸家鄉也就罷了，竟然連名單都沒有統計，如此一來，讓那些即將衝鋒陷陣的兵士們如何做想？」
穆塵霄眼中含著一股怒火。
三皇子開口說道：「穆將軍，那些兵將已經犧牲，後續再慢慢的統計就是了，眼下還是儘快的驅逐西羌敵軍更為重要，畢竟父皇還在京城那邊等著呢，朝廷也需要一場捷報。」
「所以說，沒有統計那些犧牲將領的名單，是殿下的主意？」
三皇子微微一頓，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吩咐的，所以想瞞也瞞不住，只好點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