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自尋真相
這一次,她直接一紙訴狀,找上了大理寺。
帶著雲玉娘一道,將當年的原委,一併說了出來。
論起來,當年,雲承德上京趕考之事,雲家的人也不十分清楚。
一開始,雲大伯也是不知曉的,只以為弟弟名落孫山,不得不回鄉,後來京城發榜的消息傳回了陵陽,雲大伯才曉得,雲承德根本沒有參加科考,一問之下才曉得部分原委。
卻也不十分清楚,因為當時雲承德只與雲大伯說了自己為人糊塗,做了錯事才導致被取消資格,連累家中,為此還消沉了一段時間。
唯有雲玉娘這個枕邊人才知曉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到後來,雲承德在大水之中失蹤,當年舊事才在雲莞的追問下,重新被提及。
雲莞也才知曉,阿爹蒙受不白之冤十多年,只因為當年一場恩情,這般忍讓多年。
此番進京,若有機會,她是一定要洗掉雲家身上的這個污名,決不能讓小琛連官學都進不去。
因為昨日此事在朝堂上剛剛引起了不小的關注,雲莞帶著雲玉娘一來大理寺,便直接讓大理寺卿孫尉遲親自受理了。
聽完了母女兩人一番陳情,孫尉遲問道:「既然事情已經過去多年,你母女作為知情之人,為何到了此時,方來報案?」
雲莞無奈道:「大人,我們手上並無切實的證據,若非孔言方被揭穿曾有收受賄賂,擾亂科舉之事,我們母女若來報案,只口說當年之事,申訴重重疑點,卻無法提供切實證據,敢問大人,是要審理我的案子,還是將我當成污衊朝廷命官的刁民,懲戒一番?」
孫尉遲一哽,不快道:「休得胡言!官府為百姓辦事,豈會這般糊塗?」
雲莞微微一笑:「大人英明。」
孫尉遲道:「朝中對此事,非常重視,你母女所言,大理寺會著重審查,若是實情,當年之事,當真存在冤屈,必定還你雲家一個公道,若是有半句虛言,本官絕不饒過!」
雲莞道:「多謝大人。」
孫尉遲道:「你如今雖無證據,但此事備受關注,朝中仍在商議該如何處理,但你手上並無證據,當年之事,已過於久遠,處理起來,便非常棘手,你手中若是還掌握要其餘證據,便及時向本官彙報。」
「是!」雲莞應了下來。
這一紙狀紙告上大理寺,加上問案記錄,再從大理寺出來,已將近午時。
大約是民間關注此事的讀書人非常之多,且仍舊處於群情激奮的時候,不知雲莞母女前往大理寺伸冤的事情是如何走漏風聲的,在她還在和雲玉娘在大理寺中被孫尉遲審問時,大理寺的府衙外,已經圍了一幫年輕讀書人。
事關科舉,舉國關注。
見到雲莞和雲玉娘出來,圍在外面的年輕人都忍不住將母女兩人圍住:「雲姑娘可是為了雲先生當年被污衊之事而來?」
「大理寺如何說?
「此案到底審不審?當年的事情當真有隱情么,可是與孔言方相關,當年之事,究竟如何?」
「是啊是啊,雲姑娘,為何這麼多年,你雲家一直從未伸冤?」
關注此事的人越多,問的問題便也五花八門的。
甚至還有一些情緒激奮的人,直接開罵了:「當真是目無王法,若是連科舉都這般輕易被人擾亂,天下讀書人,哪裡還有活路?」
「十年寒窗啊,竟為了這等子虛烏有的事情荒廢年華,實在可恨!」
這般熱鬧,便是大理寺府衙的護衛也要過來驅散人群了。
雲莞撿了兩個問題來簡單回應。
「是為了當年之事伸冤。」
「手中並無切實的證據,所以隱忍多年。」
大理寺的護衛,很快便開驅散圍在一起的年輕人們,雲莞也不願多說,帶著雲玉娘回府上。
只留下背後一群議論紛紛的人。
雲玉娘心中仍舊擔憂:「阿莞,你說真的能查清當年的真相么?」
雲莞挽著雲玉娘的胳膊,篤定道:「阿娘,你放心吧,目前我們只是沒有足夠的證據來加快這個案件審理的進程罷了,但不論如何,雲家這個不白之冤,我一定讓太洗刷乾淨。」
雲玉娘神色嚴肅:「阿莞說得對,不論如何,咱們家蒙受了十多年的冤屈,決不能這樣繼續下去。」
雲莞和雲玉娘尚未回到府上,半路上便遇見了蕭韞之。
「阿莞。」
雲莞快步走過去,彎眸道:「你不是在宮中當值,怎的在這裡?」
蕭韞之笑道:「我家阿莞都已經告上大理寺了,我便來瞧著,有沒有人敢欺負我家阿莞。」
雲莞悶笑道:「放心便是,孫大人還是個好官的。」
雲玉娘瞧著兩人似是有話說的樣子,便道:「如此,阿莞,阿娘先回府,你與蕭世子若是有話說,便先尋個茶樓坐下來好好說話。」
雲莞應了下來:「阿娘路上小心。」
雲玉娘擺了擺手,動作爽利地離開了。
雲莞確實有些話想和蕭韞之說,兩人便就近找了個茶樓坐下來,雲莞才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去大理寺的狀況。
最後感嘆道:「說起來,孫大人算是京城裡,我見過的難得的好官了。」
蕭韞之便道:「孫尉遲此人脾性直,剛正不阿,倒是非常適合做大理寺卿這個位置,他早年是寒門子弟,白衣出身,身後並無勢力支持,愣是靠著自身勢力,做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判案無數,也得罪了不少人,有時候,連陛下都拿他沒有辦法,他是出了名的,只看證據,不看人情。」
雲莞道:「好事一件,東瀾多幾個這樣的臣子才是好事呢,如今就是證據這一塊,實在麻煩,幾個月了,仍舊一點消息也沒有,便是曾大人這樣想要將孔言方置之死地的人至今都尋不著蛛絲馬跡呢。」
蕭韞之便道:「曾大人只想孔言方下台,掌控了他干擾科舉的證據便已經足夠,至於其他的,便只當錦上添花,自然不強求。」
雲莞點頭道:「說得也是,既然都到了這個份上,便是孔言方被定罪了,我也絕不放過他,務必還原當年的真相。」
「阿莞可是要想法?」
雲莞輕哼了一聲道:「我便不信,當年的事情,當真只有阿爹和孔言方知曉,沒有外人知曉了!」
說著,雲莞堅定道:「既然這樣就,暗中都尋不著有用的認證物證,如今,此事件已經被提出,我便要廣發告示,尋找當年參加科舉之人,便不信,當真無人知曉此事。」
她有的是銀子,而這世上的許多事情,都是銀子可以解決的。
蕭韞之縱容一笑,「好,阿莞想如何做,便如何做。」
兩人也並不在茶樓停留多久,喝了一壺熱茶之後,便打算離開。
正準備往樓下走的時候,便聽到了樓下一陣動靜,雲莞和蕭韞之站在欄杆邊,恰巧能從樓上看到底下發生的事情。
原來是一個年紀大約十五六歲的姑娘遭了幾個紈絝子弟的調戲,此時正進退兩難。
那姑娘衣著不算上品,卻也算是考究了,正滿臉通紅卻又倔強地被丫鬟護在身後:「你們!你們簡直大膽,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誰!」
其中一個紈絝少年不以為然,笑意淫邪,目光不正地打量著丫鬟身後的少女:「京城的姑娘,小爺都認得,這位姑娘瞧著好面生,確實不認得,但卻生得如花似玉,好對小爺的口味,不如隨了小爺回府,再好好與小爺說說如何?」
「你!」丫鬟氣得臉色赤紅,偏偏又不太敢得罪人,只能大聲道:「你簡直欺人太甚!無力放肆!」
「哈哈哈,小丫頭好伶牙俐齒。」
那紈絝少年,說著,便要伸手過來扯著少女的胳膊:「來,陪小爺喝一杯,再帶你主僕回府便是!」
「不許你碰我家小姐!」
丫鬟護主心切,那被護在身後的姑娘,也被嚇得臉色發白,不知該如何是好,只緊咬的唇瓣躲在丫鬟的身後。
丫鬟話音剛落,那紈絝尚未碰到姑娘的胳膊,便痛得大叫了一聲。
「誰!誰敢打我!」
同時,兩根筷子,也掉落在了紈絝的腳邊,只他那隻要碰上那位姑娘的手上,留下了兩條明顯的紅色痕迹。
蕭韞之和雲莞站在高處,冷眼瞧著那紈絝少年:「爺敢,你待如何?」
他一出聲,樓下的人皆往上看,見到蕭韞之,那紈絝少年的氣勢,一下便弱了下來。
「上,上將軍,蕭世子?」
蕭韞之冷笑一聲道:「又是你,手腳這般不乾不淨,還不快滾,想讓爺給剁了?」
那紈絝前段時間在街上調戲民女,剛好也被蕭韞之看到了,被踹了兩腳,回去在床上躺了兩日才能起來,如今見到蕭韞之,只有害怕的份,聞言便臉色大變,也顧不上方才還在調戲人,拉著同伴,灰溜溜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