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193唯一的線索斷了
看著她激動的那個樣子,顧安寧也沒有生氣,「你都聽見啦?知道這是華哥給你留下來的?」
顧安好不說話,臉上的神色顯得非常的激動。
顧安寧拍拍身邊的位置,「來,坐下來吧。坐下來我們再說。」
顧安好不肯坐下,指著桌子上的兩個箱子說道,「你現在馬上把它們給我扔掉,馬上!你要是我阿姐,你就把它們都扔掉,我不想看見它們!」
顧安寧自然是不肯扔的,「好好好,你不要,我就不給你了,這些我留給雲錫。」
顧安好盯著顧安寧問道,「阿姐,你是不是故意不告訴我的?」
顧安寧把盒子蓋上,坐好,面對著顧安好,「我是知道華哥的身世,不久之前知道的,但是也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在顧安好耳朵里就是那麼一回事了,「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配不上他你都不告訴我,由著我一直陷進去,由著我今日被人辱。」
顧安好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一開始是站著哭,接著就蹲了下來,捂著臉嚎啕大哭,眼淚從指縫中流了下來,「阿姐,你是我阿姐啊,不該這樣的,你應該告訴我的。」
顧安寧今天也十分不開心,看著顧安好哭成這麼個模樣,更是難受的厲害。
她站起來走過去,把顧安好一把拉起來,抱著她,「是阿姐不對,阿姐應該早些告訴你的,對不起。」
顧安好嗚嗚哭著,「阿姐,我好難過,他走了.......」
哭了好一陣,顧安好才慢慢止住了,不哭了之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阿姐......我......我.......」
「對不起。」
顧安寧拍拍顧安好的肩膀,「覺得好些了?可還覺得十分難受?」
顧安好點點頭,「還是......還是很難受,一說.......一說起來就很想哭。」
華哥走了,她心裡就像是被人生生的挖掉一塊似的,空落落的。
失戀的人,尤其還是這種被生生拆散的人,顧安寧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去洗把臉吧,今晚別一個人睡了,睡我屋裡吧。」
以前的時候她們就是兩個人一起睡的,如今難過成這樣,顧安好也不想一個人睡,可是一想到顧安寧已經成婚了,還有個李炎在,她就覺得不好意思,「姐夫他會不會介意啊?」
顧安寧把她拉進浴室里,「你安心在這住著,我讓你姐夫去書房睡就可以了,那麼多房間,不會沒地方睡的。」
顧安好這才略略放心了。
李月的夫家路太遠,離這裡有著半個月的路程,新郎來了之後,便接上李月,一同出了門,回到新郎一干人住下的客棧,待明日再啟程回去。
兩家辦兩場婚事,明日一早,李炎便送李月啟程,而後再回來。
原先計劃是這麼計劃的,可是李月始終都思索著離開家,日後便再也見不得這些人了,一時憂思過慮,拜別了父母之後,也不走了,就在顧家小苑逗留著。
新郎年紀比李月的年紀大一些,和李炎的年紀一般無二,倒也願意依著李月。
如此一來,周氏就不太樂意了,覺得不吉利,新郎解釋道,「人也接上了,就不算是誤了時辰了,倒也不怕吉利不吉利的了。」
這麼跟周氏李水解釋了一番,又跟李炎告罪了一番,這才在顧家小苑留下來,等待明日再回去。
李月一留下來,周氏和李水自然而然的也留下來了。
顧安寧安頓好顧安好,樓下的賓客早就散去了,顧家小苑重新回歸安靜,她一下來,新郎新娘正在卸車馬轎子。
李月見了她,頗為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嫂子。」
新郎也跟著叫了一聲。
顧安寧略略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動作快些吧,天要黑了,準備吃晚飯了,親家大人那邊可都安頓了?」
新郎那邊也跟著來了幾個兄弟,今天一併在這裡吃酒熱鬧了一番來著。
李月夫家姓顧,單名一個元字,原先就是李炎外出行走的時候認識的,跟李炎也算熟悉了,聞言便點頭應道,「是,三哥帶他們回客棧了。」
顧安寧見已經妥帖了當了,便點點頭,「這些讓大狗他們幫你們收拾吧,我帶你們去你們的房間。」
周氏李水的房間,兩個新人的新房,顧安寧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這邊把人帶去安頓,那邊讓趙錢孫並小桃四個人和兩個廚娘、李鎖柱母子把碗筷桌子都擺回原來的位置,重新做一桌飯菜出來。
一直到吃罷晚飯的時候,幾個人聚集在一起說說笑笑,說起州上的一些風土人情的時候,李炎才回來了,身後,修能還扭著一個老婆子,兩人一併進了大堂。
那老婆子,年紀比馬婆子的年紀要大些,長的五大三粗的,被修能五花大綁著,一進大堂,修能便把那老婆子一把推下了,「老實待著。」
屋子裡一干人等都住了嘴,愣愣的看著李炎,看看李炎又看看顧安寧。
顧安寧走了上去,「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李炎道,「路上有事耽擱了。」
他回來了,並且一副有事情要現在處理的模樣,說笑自然是不能再繼續了,於是紛紛告辭了。
人一走,這大堂里就剩下他們三個人了,顧安寧輕聲問,「你們兩個可吃過飯了?」
李炎搖搖頭,把頭上戴著的帽子摘了下來,一呼氣,便是一道白煙,「抓這老婆子回來晚了,一抓到,便趕了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吃。」
顧安寧道,「你們先上去梳洗一番再說吧,我去給你們熱飯。」
李炎點點頭,和修能一併大步走了。
顧安寧自去廚房裡,把留下來的飯菜熱好,又吩咐冬瓜把這老婆子看好別讓跑了,這才端著晚飯上了三樓正屋。
吃了晚飯,顧安寧重新給李炎熱了葯,待李炎喝下又把李雲錫抱回來,把李雲錫哄睡了這才說起那老婆子的來歷來,「這是誰?怎麼你一臉的怒氣的,路上可是遇到麻煩了?」
李炎冷聲道,「乖乖,你說這個是誰,是我們一直找的那個朱婆子,找了她快兩年了,好容易才見到了,你說我能放過她嗎?」
顧安寧大驚,「這是朱婆子?」
這也太胖了。
李炎點點頭,「我見過她的畫像,即使沒有親眼見過本人,但是也錯不了,況且我還親耳聽見別人叫她朱婆子,又找到了她的住處。」
這就是錯不了了,顧安寧十分開心,「抓住了她,我跟妹妹的家在哪裡就能知道了,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李炎點點頭,「我這就讓修能把她審問一番。」
顧安寧搖搖頭,「我親自去吧,你早些睡覺,不用等我了,對了,你今天睡書房吧,床鋪我給你整理好了,安好十分傷心,想跟我一道睡。」
李炎無所謂的點頭,橫豎不過是一個晚上而已。
看在小姨子那麼傷心的緣故上,他可以忍耐。
不過李炎也跟著一道站起來,「我和你一塊去吧。」
因著李屋村大改,顧家小苑也趁機擴張了一下,李炎整出來了許多房間,其中就有一間空房,裡頭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排一排的工具在裡頭。
顧安寧看過一眼之後,就鎖上了,從來都不讓人靠近。
如今這馬婆子就在那屋子裡,修能在裡頭候著,擺弄著東西。
顧安寧和李炎抬腳進去,「問出什麼來了?」
修能見他們來了就停了下來,「這老婆子不肯說呢,我打算用些許方法。」
他們進來的時候,這老婆子還好好的,修能還沒有動她,被綁著坐在凳子上,面如土色,如今又見了他們二人進來,身子抖得跟篩糠一樣。
顧安寧走了過去,「朱婆子,好久不見。」
朱婆子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她。
顧安寧看著她那個反應就笑了,「朱婆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才多久啊,當初遇到您的事情,我是日日不敢忘,可是你卻忘記了。」
顧安寧把手中那血色的鐲子褪了下來,「這個鐲子你總記得吧?」
朱婆子盯著那個鐲子,瞳孔縮了一下,眼裡閃過一抹貪婪。
顧安寧沒有錯過她的一絲反應。
這鐲子還真是,好像特別招人喜歡。
「想起來了是吧,今天叫你來也不是為了什麼事情,就是想知道我們姐妹是被誰賣給你的。」
朱婆子依舊是不說話。
顧安寧也懶得跟她多說,修能都問不出來,她就不指望她能問出什麼來了,「修能,遠山鎮的煙花樓里的柳眉是我朋友,你把這婆子帶去了,讓她幫我給朱婆子在裡頭找一個位置,好好乾幹活兒。」
修能嗤笑一聲,「掌柜的,這老婆子都過了五十了,能做什麼呀?」
去接客人家都不要她。
顧安寧盯著朱婆子淡淡道,「總有適合她的位置的,告訴柳眉,不必跟我客氣的,只給我留一口能說話的氣就成了。」
朱婆子驚疑不定,眼神一直閃爍著,但是依舊不說話。
顧安寧淡淡道,「過個十天半個月的時候我再把你給接回來,要是到時候你還不說,那我這裡的東西便一一都給你上一遍。」
修能在後邊聽了滿不在乎,「掌柜的,何必等半個月,現在給她試試厲害再送過去也是一樣的,到時候她便知道害怕了,嘴巴也沒有這麼緊。」
顧安寧點點頭,「好。」
修能再度擺弄起他的那些東西來,「您二位出去等等吧,都上一遍沒有多少時間的。」
李炎伸手拉過顧安寧,「別把人弄死了。」
兩人出到外面,進了邊上的小間,顧安寧想著朱婆子那嘴硬的模樣,不由得感嘆,「這朱婆子沒想到嘴巴這麼緊。」
李炎道,「她們做這一行的,手下的人多來路不正,也不光是牽扯著一個人,自然嘴巴是緊一些了。」
朱婆子和馬婆子一樣,都是人販子,可是馬婆子和朱婆子又不一樣,馬婆子的人都是來路正的,別人賣給她的,朱婆子的是拐來的,偷來的。
屋子裡很快就傳來痛呼哀嚎的聲音了,李炎把顧安寧拉過來,幫她捂著耳朵,「不要聽,嚇到我們閨女了。」
等了一刻鐘的時間,旁邊的哀嚎聲終於是停息了,李炎拉起她,「走吧,我們去看看。」
顧安寧點點頭。
到了那個房間門口,李炎又後悔了,「你還是別進去了吧,不太好看。」
顧安寧搖搖頭,「我還受得了,在門口問一問吧,若是開口了,我們便進去,若是還不開口,怎麼商量的就怎麼處理。」
李炎點點頭。
他抬手敲敲門,修能便把門打開了,一開門,便道,「爺,掌柜的,她開口了。」
顧安寧便抬腳走了進去。
屋子裡確實像李炎說的那樣,不太好看,也不太好聞,到處都是血腥的味道。
朱婆子身上也血淋淋的,沒有一塊好肉了。
「你肯說了?說罷。」
朱婆子氣若遊絲,一雙眼睛上翻著看著顧安寧,十分可怕,「我......我不知道你是被誰賣了的,只知道你是從京城來的。」
顧安寧有些不相信,「你不知道我是被誰賣了的,怎麼知道我是從京城來的?」
朱婆子咧開嘴喘氣,呼吸很急,「你是我從別的人手裡轉來的,只聽見她們說你是京城來的小姐,京城那麼遠,我們人那麼多,這中間被轉了幾手,誰知道。」
顧安寧還想細問,「那個和你們接觸的人是誰?都在什麼地方......」
她問著,忽然伸手去卸朱婆子的下巴,可是卻來不及了,一截血淋淋的舌頭躺在她手上,朱婆子整個人都昏死過去了。
變故來的忽然,李炎和修能連忙上來,「乖乖。」
顧安寧搖搖頭,把那半截子舌頭甩掉,「可惜了。」
現在又是大海撈針了。
修能上去探了探朱婆子的鼻息,「還活著。」
顧安寧擦乾淨手上的血,表情漠然,隨手就把手帕扔朱婆子身上,捂了鼻子,「扔出去吧。」
舌頭都斷成這個模樣了,活不活有什麼要緊的,顧安寧想要的不過是這婆子的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