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趁著大家都在後面選房子的功夫,顧安寧和李炎也把他們帶來的桌椅都放了出來。
一樓二樓顧望遠並沒有給他們準備桌椅,但是三樓顧望遠就準備了傢具。
李富貴等人等人動作都很快,顧安寧和李炎剛剛把東西拿出來他們就過來了,一過來,看到大堂里這麼多熟悉的東西,個個都無比的驚訝,「啊......這......東家,你把桌椅都帶來了?」
顧安寧含笑點頭,「是,能用就用嘛,都是錢,能省一點就省一點吧,來,把這些桌椅都按原來的位置擺放好,時間不早了,早點弄好我們早點吃晚飯。」
李大狗他們一個個都上去幫忙,一邊幫忙一邊嘀咕,「這是什麼時候弄來的?怎麼我們一點都沒有發現啊?」
李鎖柱道,「東家和三爺做事,哪裡是我們能知道的,可能是趁著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弄來的吧,我們之前不是歸置過嗎?」
大家雖然十分疑惑,但是還是覺得李鎖柱說的有道理。
一行人動作飛快,加上李炎帶來的人也都沒有走,幾十個人在整個客棧里忙活,只用了一個時辰便把百寶樓恢復成顧家小苑的模樣了。
他們把樓下布置好,顧安寧樓上正屋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出來一看,就見所有人都在正屋裡等著她。
「阿姐,我們現在都收拾好了,接下來要做什麼啊?是不是回家啊?」
顧安好拄著柺杖問她。
對於回家這一見識,顧安好始終都十分著急。
顧安寧搖搖頭,「你再等等吧,我們這就去把大哥請過來,和我們一道兒吃頓晚飯,你們也都別耽誤了,趕緊回去收拾收拾,把你們的東西都收拾好,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就開始吃晚飯。」
大家看著時辰都不早了,再過一個時辰估計天就徹底黑了,於是大家也都不敢耽誤了,連忙回去自己的屋子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顧安寧把大家都打發走,一邊讓修能去請顧望遠,一邊讓人去打包晚餐。
冬天天黑的都早,天黑的早也就不說了,還特別冷,尤其是京城比李屋村冷太多了,天色一黑下來,人一停下來,就覺得格外的冷。
顧安寧把暖風機正屋、她和李炎的房間、顧安好的房間,大堂和廚房都各自放了一個,剛剛放完,顧安好就走了過來,擰巴的問她,「姐,你說我這樣穿會好看嗎?哥哥會看出來我這腳還沒有好起來嗎?」
顧安好穿了一身嫩黃色的衣裳,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臉上也畫了淡妝,眉眼十分精緻,膚色白皙細嫩,神色之間帶著點點不安,卻格外的惹人疼愛了。
顧安好讓小桃扶著,手上沒有拿著柺杖。
她傷的實在是太重了,即使王大夫和她日日都給顧安好用好葯,也經過那麼長時間了,但是顧安好依舊是還沒有能不藉助外力行走,一放下柺杖或者沒有人扶著,根本就站不了多久。
她的腿腳都還沒有多少力氣。
顧安好略有些不安,「你說大哥看了我這個模樣,會不會很失望啊?大哥讓我好好恢復身體,可是我都還沒有好起來,我......」
她實在是好害怕顧望遠會失望。
都那麼久了,顧望遠要求她做到的事情她都沒有做到。
顧安寧上前,幫顧安好整理了一下衣服,又重新拿出來口紅,給顧安好添了一點點上去之後才溫和道,「傻姑娘,大哥讓你好好恢復身體,那不是怪你,是擔心他走了之後你就喪氣了,。這才那樣要求你而已,你好和不好,還不是大哥和我的妹妹?況且,你已經好很多了,這種事情不能勉強的。」
「你別擔心知道嗎?大哥要是知道你這麼想,指不定要傷心了呢。」
顧安好點點頭,但是還是有點猶豫不決,「大哥真的不會嗎?」
顧安寧搖搖頭,「不會的,你今天真好看。」
得了顧安寧的再三保證,顧安好這才放下心來,有些歡喜的笑了,「阿姐,我們終於回家了,終於回家了。」
一晃三年的時間,他們終於走到這裡了。
顧安寧笑著點點頭。
這個時候,蓁蓁抱著李雲昇過來了,李雲昇哇哇哭著,蓁蓁怎麼也哄不住,「東家,小少爺他一直哭。」
顧安寧回頭看了一眼,「可能是餓了,我來看看。」
說著她匆匆的看著顧安好道,「你還是把柺杖用上吧,都是一家人,你不要勉強自己。」
顧安好點點頭。
得了顧安好的同意之後,顧安寧回頭從蓁蓁手裡抱起孩子,一邊摸著孩子的衣服,一邊輕聲哄道,「寶寶乖,餓了是不是,我們現在就吃飯飯,不哭不哭.....」
她一邊哄著孩子,一邊朝房間里走去。
「安好......」等顧安寧喂完孩子出來,已經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了,李雲昇也睡著了。
她一出來,整個正屋都空無一人,靜悄悄的。
正屋裡並沒有顧安好等人的身影,就是李雲錫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她走下一樓,還沒有走到大堂呢,就聽見大堂裡頭傳來一陣一陣的哭聲,顧安寧心裡疑惑,加快腳步朝大堂里走了過去。
一跨進門口,就見李大狗等人背對者她圍在了一起,哭聲正從他們等人中間傳了出來。
顧安寧一邊走過去,一邊問道,「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啊?誰在哭?」
大家聽見聲音,一個個的都回過身來,含笑看著她,並且讓開了一條道兒。
看見大家笑,顧安寧就更加疑惑了,「怎麼了?都看著我做什麼?晚飯訂好了嗎?」
李炎也在人群裡頭,見她下來了於是就走了過去,輕聲在她耳朵旁邊說道,「娘和大哥都來了......」
顧安寧愣住了,獃獃的看著前面背對著她的人。
娘?
顧安寧一看,顧望遠確實是來了,除了顧望遠之外,還有兩個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人。
一個年輕,年紀和她差不多,一個年紀大一些,正抱著顧安好。
顧安好也在哭。
那個年紀大一點的女人也是,也在嗚嗚哭著。
顧望遠就站在她們兩人身邊,眉目溫柔的看著她們。
顧望遠是她們之中最先發現她來了的人,「三妹來了......」
他剛剛說完,顧安好和那個女人都不能哭了,兩個人抬起頭看她。
顧安寧看見那個女人的臉之後,整個人又愣住了。
那一張臉,臉色蒼白,帶著病容,眼角等處也都帶上了歲月的痕迹,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羸弱的感覺,好像風一吹那個人就要倒下了。
顧安寧腦子裡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樣的想法,她下意識的回身,「啪嗒」一下把門給關上了。
外面風大,可不能吹壞她了,可不能讓她娘給凍著了。
她和顧安好的母親,顧夫人
看到那一張臉的時候,顧安寧就確定了,眼前這個女人,是她和顧安好還有顧望遠的母親,李雲錫和李雲昇兩兄弟的外婆。
顧安寧獃獃的喊了一聲,「娘?」
那女人當即就放開了顧安好,朝顧安寧撲了過來,臉上淚如雨下,嘴裡喊道,「我的兒.......娘終於見到你了,這麼多年你去哪裡了?」
她看著就十分虛弱,她朝自己撲過來的時候,顧安寧連忙走了過去接著她,不光是顧安寧出手了,就是李炎和顧望遠,也都伸手扶著她,省的她太過激動,把自己給摔了。
顧安寧把人抱住,自己也被人抱著,一邊被人抱著,同時還承受著顧夫人的捶打,「你去哪裡了?你去哪裡了?怎麼不回來?娘找了你很久了。」
她哭的十分凄慘,顧安寧也跟著哭,顧安寧覺得自己自從生了孩子之後,就十分的感性了,時不時的就想哭,隔三差五的就要哭上一場。
「女兒也想回來,可是......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回家的路。」
這一句倒是實話,李屋村離這裡十萬八千里,顧安好是個失憶的,她是一個外來人,硬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怎麼回家?
都是最近,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這話又換來了顧夫人對她的一頓捶,「你就是沒良心,就是沒良心,不聽話,走了這麼久,讓娘怎麼活啊?」
顧安寧一邊承受著顧夫人對自己的捶打,一邊認顧夫人對自己的控訴,哄小孩兒似的紅著她,「是我不好,娘,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顧夫人從她懷裡抬起頭看她,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她身上,又開始哭了起來,「顧安寧,你們姐妹倆沒有良心。」
說著繼續哭起來了,聲音越發的大了,聽著還格外的委屈。
顧安好也走了過來,抱著她們,輕聲嘀咕,「娘,是我和姐姐不好,我們知道錯了。」
懷裡的人哭著哭著就開始咳嗽了起來,咳嗽著咳嗽著就開始沒有了聲響了,顧安寧一看,顧夫人已經暈過去了。
「大哥,這是怎麼一回事?娘怎麼會這樣?」
顧安寧嚇了一跳,抱著顧夫人都不知道要怎麼辦。
好好的人,怎麼會暈過去了呢?
顧望遠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他身邊的那個年輕一些的女人,看著像個丫鬟模樣的人就已經撲了過來了,把顧夫人從顧安寧懷裡接了過去,嘴裡「啊啊啊」個不停。
這人不會說話。
顧安寧看著她一邊手比劃,嘴裡還「啊啊啊」個不停,她自然是不明白這女人是什麼意思了,但是好在她有小胖,小胖很快的就把這女人的意思給翻譯出來了。
「你是說我娘太激動了,所以才暈過去了?」
那女人點點頭。
只是一時激動而已,那倒不是特別嚴重,顧安寧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連忙道,「相公,趕快把娘送到房間裡頭去,再請王大夫過來看一看。」
李炎剛想過來,顧望遠就快他一步,把顧夫人接了過來,一把抱起,朝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不用了,娘身子不好,她的病,別的大夫也看不得,鴛鴦會照顧娘的,你不用擔心。」
顧望遠說著,顧安寧就見剛才那個女人緊跟在顧望遠身邊,一起走了出去。
原來這人叫鴛鴦。
顧望遠走了,顧安寧和顧安好等人也連忙跟上。
客房裡,顧夫人正躺在床上,鴛鴦坐在床前,手腳麻利的給顧夫人施針,顧安寧和顧安好就站在一邊看,一句話都不敢說,害怕她們發出一點動靜來會影響到鴛鴦。
顧夫人此刻看著是兩隻手臂都是銀針,就是頭上,也有幾根。
而顧望遠和李炎都在外面等著,都沒有進來。
時間在安靜之中悄悄的過去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鴛鴦終於是把顧夫人頭上手上的銀針一一拔掉了,顧安寧和顧安好一見鴛鴦拔針了,當即就沖了過來,「鴛鴦,我娘如何了?」
鴛鴦比劃了兩下。
顧安好看不明白鴛鴦是什麼意思,但是見顧安好已經看向顧夫人了,自己也跟著朝顧夫人看了過去。
只見顧夫人眼皮子眨了幾下,接著就睜開了眼睛。
顧安寧和顧安好姐妹兩人都十分驚喜,「娘,你醒了?」
鴛鴦站起來,給她們讓了位置,同時朝顧安寧比劃了起來。
她說,她去告訴顧望遠。
顧安寧點了點頭。
顧夫人剛剛清醒過來,整張臉一點血色都沒有,人也看著有氣無力的,她也看得懂鴛鴦的手語,見鴛鴦要出去找顧望遠,就不讓她去了,「鴛鴦,你在這等著吧,我和她們說說話。」
鴛鴦點點頭,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站在一邊等著。
顧安寧和顧安好連忙坐下了,顧安寧問道,「娘,你怎麼樣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顧安好也說道,「是啊,娘,你的身子怎麼還是這麼差?這麼多年一直都沒好嗎?」
聽了顧安好的話,顧安寧才知道原來顧夫人的身子一直都不好。
顧夫人虛弱的沖她們笑了笑,看著她們兩個道,「娘的身子一直都是這樣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原本以為我要死了,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們了,沒想到老天開眼,還能讓我心想事成,娘這一輩子,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