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人死了?
「是誰做的?」
「怎麼死的?」
李詩詩和顧長治同時開口,兩個人齊刷刷的看著管家。....
管家不慌不忙,先看了看顧安寧,這才沉聲道,「是五小姐院子里的粗使婆子,黃婆子,似乎是被打死的......」
「奴才問了五小姐院子里的人,有下人看見黃婆子夜裡鬼鬼祟祟的進了內院,奴才也在黃婆子的房間里找到了裝蛇的袋子和硫磺等物。」
顧安寧聽到這裡連忙說道,「這個人是女兒打死的。」
顧長治都要氣笑了,「你打死她做什麼?不知道要留活口?」
顧安寧吶吶道,「女兒見安兒那院子里一屋子都是蛇,她院子里伺候的人個個都推脫,女兒一氣之下就把所有人都打了一頓,這個老婆子身子骨不好,剛剛打了十個板子就斷氣了。」
顧安寧一副你不能怪我的表情。
李詩詩沉聲道,「寧兒,你怎麼這麼衝動?黃婆子也不是賣給我們的奴才,是簽了活契的,要是她家人找上門來了,我們要如何是好?定要落一個殘暴的名聲了。」
顧安寧不解的看著李詩詩,「她試圖謀害主子,難道我們還要給她講道理?現在奴才都比主子矜貴了嗎?」
看著顧安寧那懵懂的臉色,就連顧長治都看了過來了,李詩詩有些訕訕的,「小姨不是這個意思。」
顧安寧問道,「那姨娘是什麼意思?安兒活該被咬?哎,我就知道我們被拐賣了再回來家裡是沒有我們的位置了,現在我連個奴才都懲罰不了了,我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
李詩詩驚訝的看著她。
顧安寧在李詩詩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站起來了,她站起來的時候順手就把李炎也給拉起來了,「相公,我們還是帶著孩子們走吧。」
說著她又對顧夫人說道,「娘,女兒不孝,以後不能在您跟前盡孝了。」
顧安寧說完,拉著李炎就離開了座位,顧夫人見顧安寧站起來的時候其實她也跟著站起來了的,可是顧安寧說的話實在是太讓她難以接受了。
顧夫人囁嚅著嘴唇,「寧兒......」
她甚至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等顧安寧離開座位的時候她已經眼含熱淚了,「寧兒。」
她憋了好久,才一把拉住顧安寧的手,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寧兒,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娘不能沒有你啊,寧兒。」
顧安寧卻搖搖頭,「娘,這個家容不下我們,不是女兒想走。」
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一瞬間,李詩詩目瞪口呆的看著顧安寧,一時之間也反應不過來了。
其實不光是李詩詩反應不過來,顧無憂和顧思源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顧安寧要做什麼,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還是顧長治反應快一點,他一看到顧安寧拉著李炎要走了,當即就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胡鬧,坐下!」
顧長治發了火,所有的下人都不敢出聲了,也不敢抬頭看在場的人,只能把自己的腦袋埋的低低的。
顧安寧拉著李炎站在原地不動,輕聲道,「爹,女兒回來之後才發現,這個家已經容不下女兒了,女兒這就帶著安兒走。」
顧長治冷聲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這個家誰容不下你?」
顧安寧忽然就哭了,「女兒和五妹妹不過是才回來,院子里就一院子的蛇,有人想要我們姐妹的性命不說,現在連一個奴才女兒都整治不得了......」
顧安寧哭,顧夫人也跟著哭,顧夫人看著顧安寧哭,只庫爾德心如刀絞,她撲了過去抱住了顧安寧,「寧兒,這裡就是你的家,你別走,你要做什麼都可以。」
說著她就沖顧長治吼了起來,「顧長治,你要是容不下寧兒,你乾脆把我給休了算了!」
一聽說要休妻,顧長治就更加憤怒了,「你胡說八道點什麼?孩子胡鬧你也跟著胡鬧!」
顧夫人冷笑一聲,「胡鬧?是我胡鬧還是你荒唐?這個家荒唐的事情還少嗎?我女兒三年前丟了,現在連命都要沒有了!」
李詩詩終於反應過來了,連忙走過去,「寧兒,小姨不是這個意思,小姨不是要趕你走啊。」
顧安寧眨眨眼睛,把眼淚眨掉,「我方才聽的清清楚楚的,姨娘要我給一個放蛇來咬死我們的叼奴負責!」
李詩詩忽然就覺得有口難言,「我的意思是你不應該打死她......」
顧夫人這個時候冷笑一聲,「不該?這種謀害主子的叼奴咬死在宮裡,早就被凌遲處死了,就是在應天府里,也是個殺頭的罪過,哪裡來的不該?」
「姐姐我.......」李詩詩忽然就覺得她怎麼說都是錯的,她真是後悔開口了,只好求救的看著顧長治,「相公,妾身真的沒有要趕走安寧和安好的意思啊,她們兩個出了這種禍事,妾身也是很擔心的。」
顧長治這一下完全沒有回應她,只冷冷道,「你要是沒有那個意思就少開口!」
李詩詩噎了一下,也不敢說自己冤枉了,只好低下頭應了,「是。」然後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
顧安寧還在哭著,李炎和顧夫人在安慰她,也是一臉的心疼。
顧長治氣的臉上的肉都在跳動,見顧安寧還在哭哭啼啼的,不禁心煩,「你還在那邊胡鬧什麼?還不趕緊坐下?是覺得我們長治侯府麻煩事情不夠多,讓別人看盡我們家的笑話你才開心?」
顧夫人也勸顧安寧,「寧兒,別生氣了,這一屋子的人,沒幾個比你尊貴了去的。」
說著還親自把顧安寧拉回席位里。
顧安寧又坐著抽抽噎噎了一會兒才把哭聲給停住了。
顧長治見她再次坐下來的時候就對管家說道,「你儘管去查,死了一個婆子,後面必然還有人,誰要是敢攔你,你儘管來告訴本侯爺,看本侯爺還不要了他的性命!」
一番話說的血淋淋的,在這裡的人更加不敢出聲了,個個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只有一個管家例外,他應了顧長治的命令之後又無聲的退下去了。
這樣一鬧,顧長治也不想留下來了,煩躁的說了一句,「大家都散了吧。」之後就大步走了。
李詩詩見顧長治一走,連忙也帶著顧無憂和顧思源跟了出去了。
整個大廳,還剩下顧安寧一家子。
顧夫人十分傷心,一張臉都是蒼白的。
顧安寧見顧夫人臉色不好,有些內疚的握著顧夫人的手,「娘,對不起,女兒讓你擔心了。」
顧夫人這邊安撫了大女兒,心裡也擔心小女兒,搖搖頭對顧安寧說道,「你扶娘去看看安兒。」
顧安寧點點頭,扶著顧夫人起身出了大廳。
李炎和顧望遠也跟在後面慢慢走著。
兩人一路無話。
進了顧安寧和顧安好兩人的院子,顧夫人就把顧望遠和李炎都給打發了,一進門,就見顧安好安靜的睡著了,顧夫人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顧安寧見顧夫人哭了,知道她傷心顧安好受罪是一回事,還有一回事是因為她鬧了一場,這才讓顧夫人傷心成現在這個模樣。
看著顧夫人如此傷心,顧安寧就越發愧疚了,只好抱住顧夫人的背部道,「娘,對不起,是女兒錯了,你別傷心了,女兒下次不敢了。」
顧夫人就坐在顧安好的床上,反手抓著顧安寧的手哭道,「寧兒,你和安兒別再離開娘了,你們要是還走,讓娘怎麼活啊?」
顧夫人說著說著,喘氣的聲音就越發大了,抽抽噎噎的喘不上來氣,顧安寧沒想到這一鬧,會鬧的這麼大,只好連連點頭保證,同時還給顧夫人順氣。
可是顧夫人還是傷心過度倒下了,顧安寧只好把顧夫人安頓好了,然後就去找找顧長治。
顧長治在書房裡,可是書房裡卻不光只有顧長治一個人,李詩詩也在顧長治的書房裡。
顧安寧進來的時候剛好是李詩詩抱著顧長治流淚哭訴的時候,她有些尷尬,收回了想進書房的腳,解釋了一下,「爹,我見書房門沒關,所以我才進來的,您先忙,女兒一會兒再來。」
顧安寧進來的時候剛好是聽見李詩詩含淚對顧長治說道,「侯爺,妾身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啊,也沒有加害安寧和安好啊,您要相信妾身啊,您別生氣了。」
這一句話,外加李詩詩有什麼動作,顧安寧都看的聽的一清二楚。
她一來,顧長治和李詩詩就飛快的分開了。
李詩詩飛快的抹了抹眼淚,端端正正坐好,還叫了一聲,「寧兒,你進來吧,怎麼了?」
別人叫她進去,別人都不尷尬,顧安寧自然也是吧覺得尷尬的,於是她那隻收回來的腳就又邁進去了,「爹,是這樣的,娘病倒了,女兒想給娘請個大夫。」
李詩詩驚訝道,「姐姐又病倒了?怎麼回事?」
顧安寧輕聲道,「因為安兒的事情傷心過度。」
李詩詩站了起來,對顧長治道,「侯爺,既然姐姐病倒了,妾身應該去照料才是,妾身先行告退了。」
她想走,顧長治又把她叫回來,「等等.......」
李詩詩低眉順眼的轉過來,「侯爺還有什麼吩咐?」
顧長治淡淡道,「我想了想,安兒和寧兒都回來了,且寧兒還有了姑爺,他們院子里的事情你管起來也不方便,如今無憂和思源的事婚事你也很忙,要是再管著那麼多事情,難免錯漏了,這樣吧,從今日起,他們院子里的事情就他們料理了吧,你不必管了。」
顧安寧挑了挑眉。
長治侯府是李詩詩在管家不錯,可是她娘的事情和嫁妝都是她自己打理的,李詩詩完全插不上手,顧長治也不讓李詩詩插手。
如此一來,整個侯府里就還剩下他們院子,和李詩詩那邊的院子而已。
如今又少了一個她,顧長治如此說,那麼李詩詩能管著的,就只有她那一家了。
不光如此,顧長治還補充了一句,「她們要是要什麼東西,只管去管家那裡要就是了,你把令牌還給她們。」
李詩詩的想法和顧安寧的想法難得一個模樣了,她也是想著顧長治那麼說,她手上的權利就少了很多了,連忙說道,「侯爺,你也知道的,安兒和寧兒才回來,許多事情都生疏了,她們在外面吃了那麼多苦,也要休息一段時間才是,姐姐身體不好,妾身作為小姨,理應照顧她們才是啊。」
顧安寧立即笑眯眯的道,「姨娘多慮了,雖然我們是在外面歷練了幾年,可是我的夫家財力卻不錯,我們在外面沒有吃多少苦,姨娘可以放心。」
李詩詩乾乾的道,「一個商人哪裡知道我們這些人家的規矩.......」
顧長治在一邊聽的不耐煩,「人家都說人家可以了,你還啰嗦什麼?」
李詩詩心頭一跳,撇頭看了顧長治一眼,可是顧長治的臉色卻不容置喙,李詩詩的心就涼了半截兒,只好道,「令牌在妾身屋裡,寧寧兒,一會兒小姨就把令牌送過去給你。」
顧安寧搖搖頭,「不用了,反正書房離姨娘的院子也近,我還是陪著姨娘一起回去拿吧,拿了令牌,也好給我娘請個大夫。」
李詩詩更加說不出別的話來了,只好當著顧長治的面兒應了,「好。」
於是顧安寧就和李詩詩一道兒出了顧長治書房的們,路上李詩詩還有心想打聽一下李炎家是做什麼的,顧安寧要麼就胡亂說了過去,要麼就是用「也沒有什麼,就是一個普通商人而已」來回了過去。
等顧安寧拿著令牌回來的時候,李炎正在大廳里等著她,見她回來了便問道,「大夫請了嗎?」
顧安寧晃晃手裡的令牌,笑道,「正要去請......」說著就打發了肅然去請大夫,隨後就問道,「娘和安好醒了嗎?」
李炎淡淡道,「娘還沒有醒,安好倒是起來了,這是什麼?」
顧安寧把令牌翻看了一下才道,「我們院兒里的令牌,相公,你的法子真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