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幡然頓悟
我吃驚道:「啊,難道我已經躺過了冬彤你一個月靜修的期限了?」
謝冬彤調皮地眨眨眼睛,不置可否地笑笑。
我心中驚駭莫可名狀,我猛然想起花子姐,驚呼一聲「天啦!」,就要翻身坐起。
謝冬彤連忙伸手止住,她沒料到我反應這麼劇烈,訝異地看我一眼,驚問道:「哥你咋啦,你現在不是也醒過來了么?」
我急急道:「冬彤,我到底已經躺了幾天了?」
謝冬彤不解地看著我,好一忽兒,她突然莞爾笑道:「剛才逗你的呢,哥,你是前天晚上受的傷,到今天也不過兩天而已。」
「啊!都兩天了啊!」我還是有點驚慌失聲。
頓了頓,我又道:「冬彤,我被打昏過去后,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後來發生什麼事了,你知道么?」
謝冬彤想了想,面現凄然之色道:「聽蕊姐說,你被打之後,廣場上的行人報了公司保安部,保安部報了警,然後報告了蕊姐,蕊姐就指揮人將你送到了醫院,據說你當時的情況很慘,滿嘴鮮血,下巴脫位,一條大腿骨粉碎性骨折,一條大腿全脫位,腿都扭曲變形了,然後醫師們給你進行了傷口清創,關節複位,由於你後來又突然併發感染,高燒不退,所以不敢開刀手術,又請內科的專家來進行抗感染治療什麼的,終於今早把你的燒退了下去,後來病情就平穩了,也不說胡話了,一直到你剛剛醒來!」
我聽得後背涼意直竄,顫聲道:「那,那警察調查結果是什麼?」
謝冬彤茫然搖了搖頭,繼而又精神一振道:「哥你放心吧,蕊姐說她會一直向派出所追蹤調查結果的!」
我心有不甘地默默點了點頭,心道,到底是誰跟我有如此深仇大恨,竟要對我下此毒手?
我極力搜集腦海中的記憶片段,回想當初我遭受突然襲擊的情形,夜色寂寥中,那些人面目實在模糊難辨,況且,事情太過突然,我還沒有意識要去辨認呢,就已經被黑色罩子屏蔽了一切。
我唯一能回憶的只有那些隻言片語:「打碎你丫的破嘴!」「他娘的有腿就不老實!」「就你他媽有能耐!」「再逞能去啊!」「全北京也沒見過你他媽這麼狗膽包天的臭民工!」「你他娘的到底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誰斗?」
我開動腦筋、絞盡腦汁試圖捕捉這些話中透露的信息,驀地,我腦子一個激靈,陡然意識到了什麼,瞬間,我的憤懣便衝天而起、溢滿胸懷。
說我多嘴多舌,說我有腿不老實,肯定是指我說了不該說的話,走了不該走的路,由此及彼聯想開來,我不得不想到的就是那次跟蹤惡婦人看到她和王任蟠偷情的那醜陋一幕。
肯定是那惡婦和王任蟠知道了我向謝老闆揭露過他們的醜事,然後派手下爪牙來報復我了。
惡毒的婦人,大概是看到謝老闆一事的風聲已經過去,於是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就又蠢蠢欲動向我尋仇來了。
我心中實在憤憤難平,看到謝冬彤面現憂色地望著我,我極力壓抑了一下心緒,強作鎮定道:「冬彤,夏梓蕊呢,我想我大概能給警察提供調查線索!」
謝冬彤驚奇道:「哦,哥你知道是誰幹的了?」
這事牽涉到謝老闆,我怕謝冬彤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又觸痛她的傷疤就不妙了,就含糊其辭道:「我也只是隱約感覺,沒有什麼證據,跟夏梓蕊商量一下,看能否給警察們提供一條可行的思路吧!」
謝冬彤茫然看我一眼,靜靜點頭道:「嗯,蕊姐說下班后就過來看你,應該也快了!」
我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才發現時間已是午後了,如果我在金宏大廈上班的話,其實離下班不遠了,按照我這些日子來一般的規律,這會應該就是考慮去謝冬彤樓底下守望她的時候了,守望之後,就去夏衛天家裡看望一下王喜娟,然後就奔赴深山幽會花子姐。
突然又覺得不對,因為我已經昏迷兩天,這天應該是帶著花子姐看完病,然後我去大廈門口值夜班的時候。可我一夜未歸,又一天未去找花子姐,那花子姐呢?
一念及此,我心中猛地提了起來,可現在我這個樣子根本沒法去找花子姐啊,也不能讓花子姐知道我這個現狀,否則,她一時情急,估計她的啞症永遠也治不好了。
我心急如焚,思慮重重之下,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託人轉告虛假消息,以期安撫住花子姐。
謝冬彤看我臉上憂色重重,關心道:「哥,你有什麼不舒服嗎?」
我靈機一動道:「冬彤,哥覺得有點餓了,你能到醫院對面的粥店給哥買份粥回來嗎?」
謝冬彤連忙點頭道:「好的,馬上去!」
她起身走到門口,突又想起什麼,回頭道:「哥,你這些天都是靠輸液補充營養,突然改用口服可以嗎?」
我忙不迭點頭道:「放心吧,粥也是流食,不礙事的,哥是學醫的,冬彤儘管放心就是!」
謝冬彤這才快步離去了。
我連忙在床旁櫃找到自己的物品袋,很幸運,手機就在裡邊,我趕緊撥了黃益增的電話。
我沒告訴黃益增我出事了,只說自己臨時被單位派去外地出差,大概需要一個多月時間,讓他幫忙去找到阿秀,並讓阿秀去大山裡找我上次和她一起在庵堂門口見到的那個朋友,轉告她我會有一個多月時間不能去看她,囑咐她一定記得自己去醫院看病。然後又把通向花子姐那個溫泉河畔小茅屋的山道的詳細路徑告訴了黃益增,讓他轉告阿秀。
黃益增有點不明就裡,我也不便詳細解釋,讓他只需按照我的原話原樣轉告阿秀,阿秀就知道該怎麼做了。最後我還火燒火燎地催促一下黃益增,讓他如果手頭沒有什麼要緊事,立刻出發去找阿秀。
這件事情吩咐妥當了,我心頭一塊巨石才算緩緩著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