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語帶玄機
一條條非死即殘的手術風險一直談得沒有什麼經驗的謝冬彤花容變色,倒是王喜娟畢竟受過護校訓練,了解其中道理,還可以面不改色,穩坐泰山。
最後霍大夫讓我在同意手術欄簽字后,又對兩位準家屬道:「哪位是直系家屬,也簽上字吧!」
謝冬彤和王喜娟就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我連忙道:「她們都不是直系親屬,算了吧!」
不料謝冬彤卻突然問道:「她是未婚妻,我是妹妹,哪個簽字更有效力?」
霍大夫愣了愣笑道:「應該還是妹妹有效力吧,未婚妻畢竟還沒領證!那就妹妹簽一個吧!」
謝冬彤遲疑了一下,持筆簽上字,又把筆遞給王喜娟道:「喜娟嫂子,乾脆你也簽一個,這也算是通過病歷見證了咱們是一家人!」
王喜娟似乎正有此意,趕忙也簽上字。
我望著謝冬彤,心道,謝冬彤看來是心意已決,執意要促成她設想的那種美好家庭狀態了。
又聯想起花子姐,不免又是一陣唏噓感嘆。
一切術前準備就緒后,兩位家屬便聯袂陪著我,耐心地等待著手術的到來。
一切按部就班,下午我被推進手術室,霍青和另一位主任醫師聯袂主刀,非常順利地拿下我的手術,術中一切平穩,術后安返病房。
等在手術室外邊電梯間的兩位準家屬看到我躺在手術推車上對著他們淡定地笑,也就徹底放鬆下她們緊張的面容,一左一右護在我的身旁,和大夫一起護送我去病房。
麻醉藥的效果消散后,我略略有點疼痛,謝冬彤和王喜娟就緊張得什麼似的,輪番去找醫師過來給我瞧瞧,享受著女人們的貼心關懷,我臉上的幸福勁兒,一個勁往外直冒,真是艷羨了病房裡來來往往的人們。
夏梓蕊這天來得格外地早,也不知道是下班早還是因為心繫我的手術情況提前下班了。
她來了后看到我安然無恙,面容也就完全鬆緩下來,然後就將王喜娟和謝冬彤都給使勁勸走了,說她們因為我的手術繃緊一天的神經了,命令她們必須回家休息。
夏梓蕊坐在我的床頭,居然破天荒地沒有再譏諷我,而是眼神溫和地淡淡笑望著我。
我對她向來是有點懼怕的,不過面對她倒不像面對王喜娟那麼不自在,這下她眼神突然柔和下來,我還有點不適應,訕笑道:「夏同志,你和我的苦大仇深難道一夜之間就消失了嗎?」
夏梓蕊愣怔道:「什麼意思?」
我笑道:「你不挖苦譏諷我,我有點害怕啊!」
夏梓蕊恍然大悟,笑罵道:「周平你犯賤啊,怪不得讓人胖揍一頓!」
我叫屈道:「好啊,你還支持犯罪分子一方了,這世道沒法呆了!」
夏梓蕊撇嘴道:「這世道上要真是少了你,不知要給社會減少多少麻煩!」
我驚訝地望著夏梓蕊,錯愕道:「什麼意思?」
夏梓蕊香肩一聳道:「看不出來你很厲害啊,在黑道上威信蠻高呢!你們黑道不就是專門給社會添亂的!」
我被馬蜂蟄了一般叫道:「這可別亂說啊,我可不是黑道人物,什麼你們黑道,你到底得到什麼消息了?對了,你跟警察說了么,他們什麼意見?」
夏梓蕊說是那麼說,其實似乎還真是蠻景仰我在黑道中有威信的樣子道:「得了,別裝了,還讓我報告什麼警察啊,你都暗中調遣你的弟兄們在查這件事了呢,他們可都卯足了勁要為你出這口氣呢,你很厲害啊,斷胳膊折腿地癱軟在床上,居然還能將外邊支配得團團轉。真看不出來,你周平相當酷啊!」
我也是真聽不出來夏梓蕊是真心嘲諷還是假意崇拜,只好不痛不癢地笑道:「夏,你太會說笑了,我可沒有你說的那個樣子!你是不是碰到什麼人了?難道你沒有跟警察說嗎?」
夏梓蕊淡淡道:「跟警察當然要說,不過你上次那位幫著去謝老闆家裡恐嚇那惡婦的兄弟可是說了,竟然有人敢欺負他周大哥,他是絕不放過的,正在調動兄弟們調查此事呢,我順便就把你的猜想跟他也說了,他說不日就會安插眼線到王任蟠的黑惡勢力里去,到時自然水落石出。」
我驚喜交加道:「你跟孫茂兄弟一直還有聯繫嗎?」
夏梓蕊香肩一聳驕傲道:「那當然,我這樣的大美人誰不想上杆子認識巴結啊!你周平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訕訕一笑道:「哪裡,我當然是很榮幸的,只是沒強烈表達出來而已!」
夏梓蕊一撇嘴道:「太虛偽了,算了,我是迫不得已被你認識,否則誰願意認識你這個麻煩鬼啊,瞧都不願意瞧一眼呢!」
我真吐吐舌頭做個鬼臉,表明我不負所望,爭做麻煩鬼。
夏梓蕊無奈笑笑,正色道:「好啦,黑白兩道都有人在替你調查啦,你該安心睡覺了!我出去走走,一會再回來陪你!」
我竟隨口問道:「是去和尤教授約會嗎?」
夏梓蕊愣了愣,不悅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讓你多嘴多舌!」
似乎是受了謝冬彤一席話的影響,我竟一點都不反感她倆的戀愛了,悠然笑道:「是的話,我祝福你,不是的話,我鼓動你啊!」
夏梓蕊驚疑道:「呦,怎麼一下子就高風格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由衷道:「我想明白了,一方面你是為我和謝冬彤好,另一方面也確實只有你和尤文琪比較般配,我當時太意氣用事了,對你說話不敬,見諒啊!」
夏梓蕊眉宇間飄過一絲異樣神情,瞬間又回復平靜,她故作驚奇的樣子道:「呦,原來你周平不傻呀!居然還懂這個!」
走了幾步,她又回過頭來說:「不過,你周平還是傻,居然不懂那個!」
然後,她走到門口,再次回過頭說:「這醫院的空氣太悶,我出去換換氣而已!」
扔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她就沒頭沒腦地消失了。
我皺皺眉頭,琢磨半天她的話,也弄不明白什麼意思,然後,手術台上被人折騰半天,也實在困了,就苦哈哈一笑,置之不理,閉目養神了一會,就悠悠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