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狗哥爭狗

一個老太太在前，兩個保安在後面緊跟著，從小區門口的方向跑了過來。

李倉認識這老太太，正是委託他找狗的失主。老太太來不急和他打招呼，看到狗，邊哭邊叫著「點心，點心」，上前把狗緊緊摟在懷裡。摟了好一會，老太太才把狗放了下來，繫上了狗繩，然後又疼愛的再次抱起。

那狗不逃不躲，任由老太太往脖子上套繩。看著這狗和老太太的親近樣兒，在場的人都明白，不用再核對了，這狗的的確確是老太太丟失的「點心」。

隨後跟來的兩名保安還是歉意的對那男子說道：「狗哥，這老太太非要進來尋狗。說你養的這條狗是她的，才丟沒幾天，好說歹說也沒攔住。是我們失職了。老年人也不容易，養狗是個伴。你就還給她吧。」

狗既然找到了，李倉就想和老太太談談酬金的事兒。沒想到他還沒開口，老太太說道，「小夥子，這狗算是我自己找到的。把事托給你們，想著年輕人辦事不靠譜，我心裡就沒底，天天在各個小區轉。還好功夫不負苦心人終於找到了。」

老太太把「我自己找到的」這幾個字說得特別重。李倉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林翠兒說話又直又沖，「阿姨，合著您的意思那三仟塊錢不想給了唄。」

「那我怎麼會賴賬」老太太連忙搖頭，「怎麼說也不能讓你們白跑」。說著她從隨身背包里拿出個零錢包，五元一元的點了一大堆，「這三十塊錢算你們的辛苦費，我老婆子攢個錢也不容易，多少就這樣了。。」

李倉根本沒去接老太太手中的錢，心想，這也太過份了吧。如果我們不來找狗，狗的叫聲怎麼會把你引來，至少付個酬金的三分之一吧，大晚上的，又凍又冷，三十塊也真拿的出手。

周蕊儀說道，「阿姨，報紙最近經常報導，有些老年人為老不尊。在小區跳廣場舞，喇叭開的震天，影響住戶休息。早高峰上班時間，坐公交車買菜，強迫加夜班的年青人讓坐。」

「你說的哪兒跟哪兒啊，」老太太有些生氣，她把狗放在了地上，牽著就要往小區外走。

點心已經是上了年紀的老狗了，腿腳有些慢，老太太不想和李倉他們糾纏，嫌狗走的慢，死勁的拽著繩子。點心頸上的繩子深深的勒著，它覺得有些不舒服，低低的嗚咽了幾聲。

李倉有些看不下去了，提醒老太太鬆鬆繩子讓狗喘會兒氣，慢慢走。錢他不會再要了。

沒想到李倉本是好意，老太太反而惱了，「我自己的狗，怎麼養是我的事兒。小夥子，你也別裝好人了，就這三十元，再多我是不會給的。」

這時，叫狗哥的男子袖子一撩，露出雙臂的紋身，一條腿擔到台階上，開口道，「社會我狗哥，人狠話不多。老太太，這狗是我的，你表演完了沒。」

老太太有些蒙，狗哥指著狗接著說道，「你先把那系狗繩取下來，別弄壞了它身上的衣服。一套好幾仟呢。你叫它一聲，看他答應不。還說是你的狗，碰瓷碰到別墅區了。你知道這裡面住的都是啥人不？」

狗哥從衣袋裡拿出錢包，隨便點了點，遞給李倉，「兄弟，這是五仟，我不知道老太太許給你的酬勞是多少，但我想應當夠了。這沒你的事兒，你可以走了。我給老太太再掰扯掰扯。」

「老太太，你說這狗是你的，我說是我的。沒人分的清。別說我年青人欺負你，咱用個公平的法兒。把這狗放中間，咱倆各退二十步，都叫它的名子。它跟誰算誰的。」

這個方法的確很公平，只是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兩個保安都能看出狗是老太太的。任狗哥再叫，點心能跟他走嗎？

老太太顯然很有信心，也想早點領狗回家，立刻同意了狗哥的辦法。

點心的狗繩去掉，站立在了中間。老太太和狗哥各退了二十步，老太太還特意耍了小聰明，一小步一小步的邁，她的二十步只有狗哥走的距離一半。

狗哥卻絲毫不在意。兩人站定，開始喚狗的名子，狗哥很大度，讓老太太先來。老太太慢聲細語叫著，「點心，快來。回去喂你吃火腿腸。」

說來也怪，點心看了看老太太，並沒有動作。老太太叫了幾聲見不起作用，接著說到，「點心，我的好孩子，你走這兩天，可想死我了。你不知我有多急。快過來，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你愛吃的雞腿，魚頭我都買給你。」

點心好象有些聽懂，慢慢的向老太太走了兩步，卻最終趴卧在地上再也不動。老太太又叫了喚了兩聲，見沒什麼效果，終於氣急敗壞，死狗笨狗罵個不停。

輪到狗哥，狗哥說道，「這狗根本不叫點心。他的名子叫老灰。老灰，快來我這兒，卧到那兒，水泥地不涼嗎？」

狗哥就說了這一句，聲調也不高，那狗就象被施了魔法一樣，慢慢的從地上站起向狗哥走去。眾人都驚呆了。

近了，近了，點心就要接近狗哥的時候，老太太不幹了，衝上去想上前阻攔。狗哥趕緊把狗抱了起來。

老太太邊抹淚，邊哭嚎，沒天理了，有人搶我的狗。

這是說了不算的節奏。

狗哥把狗託付給兩名保安，轉身進了別墅，拿了一沓錢出來。「老太太，這裡還有五仟，狗的事兒不說是非了，這算給你的補償了。」老太太拿著五仟元錢，猶豫著不知道接不接。

她突然好象想起了什麼，說道，「那個，你也給這小夥子五仟啊，狗又不是他的，憑啥我倆一樣。」

李倉連忙從狗哥給的錢中點出兩仟遞給老太太，「酬勞三仟，多一分我們也不拿。我們只掙自己應得的那份兒。只是點心陪你這麼多年，你用他換錢，心不會痛嗎？」

老太太沒有說話，細心的一張張的點了點錢，然後小心的揣到的棉襖的內側口袋，這才向小區外走去。臨走，沒有再看點心一眼。點心朝她去的方向望著，直到她背影消失。才低沉汪汪了兩聲。

狗哥撫了撫點心的頭，說道，「走了，別看了，老灰，陪我餘生吧。」

老太太走後，狗哥對李倉說道，「走吧，去屋裡坐坐，我看老弟你辦事兒也挺體面的。重新認識下，社會我狗哥，人狠話不多。」

林翠兒介面道，「狗哥倒是挺社會的，不過，話也挺多了。不了，李倉，我們回去吧。我在網上已經看好了一套化妝品了，你再幫我看看。」

李倉也想推辭，突然，周蕊儀把他拉在一邊，說肚子還疼。想用下狗哥家的衛生間。

李倉連忙說道，「行啊，狗哥，那就進屋坐坐，咱們也是有緣。」然後他讓林翠兒問問周蕊儀肚子疼的是否厲害，如果是那個的原因，他問也不方便。

林翠兒和周蕊儀嘀咕了幾聲，又對李倉說道，「必須用狗哥家的衛生間了，蕊儀要變身了。」

「真麻煩，記得提醒他，從衛生間出來別忘記拿絲襪。」

「什麼絲襪？」林翠兒不明就裡。

「蛇皮，」李倉沒好氣的回道。

一進別墅，周蕊儀就鑽進衛生間。狗哥的確是豪爽之人，並沒有在意他們的不禮貌。人有三急，放屁、拉屎、撒尿，哪樣都憋不住。

別墅分三層，大廳直通到頂足有十幾米，站在一樓大廳，狗哥指著二樓南側的那間，介紹道，「那間是老灰的卧室，就是你找的點心。房間向陽，老灰年紀大了，多晒晒太陽不容易骨質疏鬆。」

看來狗哥真是愛狗之人，「九哥」這個詞在廣東話里叫轉音就是狗，還真是緣分。

周蕊儀進衛生間好長時間了，變身會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李倉怕狗哥起疑心，借故說要去三樓參觀。林翠兒明白李倉的意思，說自己要欣賞一樓的壁畫。留在了大廳。這樣離周蕊儀去的衛生間近，好照顧。

狗哥拉著李倉上了三樓，這時只有他兩個。狗哥神秘的對李倉說道，「兄弟，你是不是……」

狗哥話沒說完，一樓衛生間門嘭的一聲被推開，周蕊儀已經成功變身男人出來了。他這次沒帶更換的衣服，還是一襲女裝。看上去既美艷又帥氣，溫柔與剛毅在周蕊儀身上結合的是如此完美。

狗哥從三樓向下看到風姿綽越的周蕊儀，一時間竟愣了。嘴中喃喃，「大美呂呀，剛才我怎麼沒注意到。」

周蕊儀剛變完身，身體特別虛弱，拉著李倉、林翠兒要走。狗哥誠意挽留，看他們去意已定，就和李倉說道，「剛才我話沒說完，那事很重要，回頭我打電話給你，」

「剛認識，有什麼事這麼重要，」李倉在路上還沒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