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反噬（2）
我會再回來的。
......
這句話，北宮嶼實實在在是聽見了。就好像是在他的腦海里不斷的輕聲地重複著。只是，這聲音究竟是姬天野，還是誰，不得而知。
北宮嶼看著手裡的劍，有種隔世恍惚的錯覺。
原來，這一切竟如此簡單，簡單得超乎了他的想象。還以為會有一場惡鬥，其實不過是他們一直沒有找到方法。姬天野是寄生在姬蔓腹中胎兒上，只要將她腹中胎兒消滅，一切也註定結束。
只是想在想來雖然容易，但是光是將腹中胎兒從母體中隔空揪出來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確實不能低谷了聖器的威力。
「北宮嶼...」
桑子若從不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也證明了她的意識在一點點恢復。
「我在。」朝她奔過去的時候，北宮嶼是笑著的。
一切是真的都塵埃落定了。
如此，是不是意味著，他們也將開始新的生活。北宮嶼在腦海里閃過很多畫面。無論今後要去做什麼，身邊的人只要是她，便好。
勝利的喜悅和安定，讓他忘記了聖器的反噬。
「我們贏了。」北宮嶼的嘴裡還在不斷重複著，是想儘快將桑子若虛晃的意識喚醒。
「我們...」
突然一下子，他走不動了。
北宮嶼是在朝桑子若走去，可是距離卻始終沒有任何的變化。身子並不受控制一樣。一直在走，一直又沒有動。
「北宮嶼，你怎麼了？」是克玄先發現了疑惑。奔向他的時候，所有都為時已晚。
「你的腳呢？」
「......」北宮嶼眉頭緊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北宮嶼才發現了自己的腳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看樣子，有的事情，終是躲不掉。
而聽到動靜的桑子若恢復了意識，也跑了過來。卻有些不敢靠近。
剛才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根本沒有來得及細細思考。為什麼明明實力懸殊如此之大的兩個人，會在眨眼間便就姬天野消滅。
且毫髮無傷。
桑子若往旁邊看了一樣昏迷的姬蔓，還有了無氣息的顧挽笙。
「你做了什麼？」
「我...」
「你做了什麼？」桑子若不敢低頭。
她只是看著北宮嶼的眼睛，心中卻早已有了定論，「你明知道會反噬，你這是在做什麼？」
北宮嶼心頭一緊，不想最後的道別，竟然是她的責備。但千言萬語又不止從何說起。
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抬手整理了一下她的碎發，又將手撫上她的臉。
「你...」
桑子若想忍住的，可是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河流似的，如何阻止都停不下來。反而越發洶湧。她在顫抖，在害怕。
「哭什麼？」
「北宮嶼，你是混蛋。你是個騙子，你就是...就是...」
就是一個瘋子。一個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了騰蛇族的勝利的人。一個莫名其妙的人。
一個...拋棄了她的人。
桑子若想說些什麼，可是如鯁在喉。支離破碎的心裡扎的她渾身都在痛。
「這樣也倒是公平。」北宮嶼將手收了回來。因為他已經感受到自己時間不多了。
從腳底開始消失，然後是下半身，再然後是胸口，最後，他會被黑煙全部吞噬。終將不復存在。
「什麼公平？一點也不公平。什麼都不公平。」
「忘了我吧。」
北宮嶼尋了她千年，千年來偽裝著，期待著，尋找著。終於讓他得償所願。或許是來提案垂簾他，想要桑子若也經歷經歷這等待的日子。
但是，北宮嶼不像讓她經歷。
這樣的日子太難捱了。他知道有多麼的艱難，有多麼的痛苦，有多麼的讓人喪失生的慾望。
他絕不要桑子若去感受半分。
「......」可對於桑子若來說，她選擇視若無睹。
「若兒，能同你重新相逢，我已經滿足了。我不能再奢求什麼了。」
「那我呢？」
桑子若又何如。誰又能滿足她。他是覺得圓滿了，可被留下來的人又該怎麼面對呢，「你走了，我怎麼辦？」
他不知，不知回答什麼，更不知怎麼辦。
可是，時間不允許他們有分毫的浪費，北宮嶼循循道：「記住，不要再使用那滅頂的能力了。不要傷害了你自己，迷失了根本。無論如何，明天太陽重新升起來時，又會是新的一天。」
「你會去哪裡？」
北宮嶼看似輕鬆的笑了笑。可實際上手已經沒有了，黑煙到了脖子，是視線想躲都躲不掉的位置。
桑子若不再問，不敢在問了。
眼神只要一往下，就是充斥著邪惡氣息的黑煙，她知道，那是聖器的反噬作用在將他侵吞。
至於侵吞了他，是生是死，能否在回來。世間無人知曉。
「我等你。」
「不要，不要等我，不要...不...」
話未完，人已散。
桑子若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卻只是掏回來了一團黑煙，聚在手裡時，分明還有他的注香。龍涎香的味道，她記得很深。
除此以外，什麼都感受不到。
再然後，就連注香的味道都沒有了，手裡的黑煙也一點點在消散。彷彿這個人已經宣判從她的世界里徹底消失。
而她，無能為力。
「北宮嶼，你就是個混蛋。」
桑子若無力的跪在地上，她感覺到渾身都在痛。連同著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頭髮絲都那麼的痛，那麼的難受。
可偏偏，感受不到心痛。
或許，是麻木了。或許，是擴散了。又或許，是她還未曾接受這個現實罷了。
突然，聽見四聲清脆的聲音。桑子若訕訕轉頭，是四件聖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邊。
依然如初的模樣，嶄新的各有各的特色。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它們依舊是傳說中能呼風喚雨的神器。
可是桑子若就那麼看著，無動於衷，甚至是憤恨的。
因為，這聖器將她的夫君帶走了。
帶到不知道什麼的地方，除了他，還帶走了顧挽笙。
桑子若將東西拿了起來，她明知這東西根本是害人的玩意，但是卻不能扔。因為這裡面或許有那麼一絲氣息，裝著北宮嶼。
將聖器放在回口袋裡的一瞬，桑子若感到一陣暈眩，不等解開結界，她整個人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