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好學習吧親愛的們
那一刻啊,我是真害怕。
突然放空一切的失重感,瞬間的茫然,彷彿大腦死機了一般。
心悸心慌心律不齊都不足以描述我當時複雜的心功能狀況。
大概就像是驀然間按部就班的人會發生一夜情一般,突兀,但是不可否認做愛時的癲狂刺激,黑夜間,清醒和茫然交織,不知何夕,不問今夕。
而那視野之上,雲端之旁的那張熟悉而從來令她覺得複雜得難以揣摩的那人的臉,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距離在不斷地拉大,那樣清晰。
穿過雲霧繚繞,拂過升騰裊裊的水汽,略過直削的崖壁驟降,彷彿下一秒就將遇見死亡。
此時此刻,我只是在走向距離死亡位數不遠的路上。
極度的驚慌后,是後起異常的冷靜。
在這狹窄嶙峋的陡峭深谷中墜落,我甚至還有閑暇的心思注意到那壁邊上顏色各異的岩石,我知道那是鐵礦石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在五彩絢麗,我知道那是石英岩顯現的白得顯眼,還有其它氧化物產生的各種色調。
有從岩石中丁點土壤中頑強生長的綠色,漸漸地,是漫漫無邊水霧中石壁微微呈現的如錦似霞的紫紅和棕紅,再然後……是無邊死寂的黑色。
明明是艷陽高照的大晴天,我擁有的卻是黑色冰冷的死亡。
最後恍恍惚惚中,猛然間腦海中浮現了另外一張臉,又記起了誰,哦,那個精明算計自戀狂!
從來讓她不以為然的,卻不曾想到在生命最後的關頭想起他?真是……莫名其妙。
看吧,她果然不是一個專情又深情的人,明明認為自己喜歡現在這個放棄自己置自己於死地的人,偏偏要死了卻還能想起別的男人。
呵!所以啊,喜歡這種東西啊,果然是一戳就破的淺薄。
那這麼一場的戀情結束也必然的。
只是,非要以我的死亡來為這段戀情和短短旅程畫上句號嗎?
死亡,於我而言,第一次,陌生、恐懼、茫然,第二次……還是差不多的感覺吧……
只是就這樣死了,不甘心啊。
況且……如果這次會是真的死了嗎?真的是再無來生呢?
再無來生啊?
還真是令人害怕而惋惜啊……
噗嗤——
我真的是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是怎麼還能笑得出來的,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釋然放鬆,然後莫名地從心底湧現出一種豪情壯志,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大概。
面對著看不清的墮淵之頂,我知道那人還在,只是自己真是看不清了,最後怎麼也要發泄一下。
「樓易——我操你大爺——老子不欠你了——」
是的,樓易大少,再也不見。
還有……摳門的莫尋,別再摳門了,男人嘛!別總是錢啊錢的!大氣點!小心以後娶不到媳婦兒!感謝遇見時的收留,感謝這不長不短而奇幻旅程中的引領,再見。
最後,跌入墮淵之底時,彷彿聽到熟悉的聲音,像那個摳門的傢伙,幻覺吧。
暗流太過湍急,漩渦太過於迅猛。
腦海中最後的畫面停留在閃眼的銀白泛藍色的光芒照亮幽藍的深海,然後,閉上眼,隨它去吧。
我是葉笙,一個穿越到異世然後沒有多長時間就掛了的穿越者,沒做出什麼轟天動地的大事兒,連想過個小日子都過得不成樣子,丟咱們穿越者的臉了。
沒辦法,真心沒辦法,上輩子太累,這輩子想歇歇!人懶著懶著就懶癌晚期了,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
雄心壯志什麼的更加是早就不知道丟哪了去了!所以異世實力為尊也就是最野蠻的武力至上求生存,真心沒法子!
你再怎麼招式繁多速度迅猛,都抵不上人家與生俱來的優勢,一指頭就能碾死你啊!
武力干不上,生活很悲催,但最重要的心態哇!
所以在此勸解廣大人民群眾,坐吃等死的心態要不得!坐吃等死的行為更要不得!學習!努力學習!鍛煉!堅持鍛煉!生命不止學習不息!
說不定你哪天就穿越了呢?
多學點東西沒有壞處的!就當是豐富生活了多好啊是不?
你看我現在就後悔了。
雖然……她學得很多,但……穿不逢時!
想想她曾經身為第一財閥的當權者,親人背叛,腥風血雨之後那也是好好投身國家建設,為國家經濟的發展怎麼也說是做出來不小的貢獻吧?提供了多少就業崗位又做了多少慈善。
可是……卻穿到那麼一個糟心的時代!
自帶空間!聽起來好棒棒!
還收穫莫名小可愛為空間小助手!多智能!
空間還能升級成大商場哦,小可愛這樣說。
騙子!男人都是大**子!小男人也是!
迄今為止她只嘗過泡麵、辣條、礦泉水!商城?在哪裡?畫大餅啊?
那就是一丫自動售貨機!還不是無償的!
現在穿來還沒過上舒心日子呢就要掛了!
原來……她是炮灰!啊嗚嗚嗚……穿越毀我!還她衣食無憂奢華享受的生活!
最後冰冷的海水擠壓著她的身體,四肢幾近麻木,視線一片模糊,大腦傳來陣陣劇痛,讓她意識漸漸渙散……
——我是葉笙初來乍到的分界線——
毒域幽羅台
「撿了又扔掉?臭小子,你是閑得慌吧?」悠悠森然的語氣帶著惡意的嘲諷,老者似是枯朽而渾濁的眸子中透著赤裸裸的鬼氣,一如老者渾身掩蓋不住的死氣一般,陰沉得令人窒息。
「與你無關。」男子頭也沒抬,古井無波的話語淡淡而出。
骨節分明修長的手中是鋒利透著冷意白光的匕刃,漫不經心地劃破的珍珠色台上的不知名小獸頭部的紅褐色的肌理,露出青色漫布的筋絡,猩紅溫熱的鮮血流落在明凈的珍珠色台上,鮮明而刺眼。
手腕翻轉,匕首巧勁兒地圍繞著小獸頭部晶透如冰凌又似玉般瑩潤的珊瑚狀角周圍的血肉皮內使力,然後隨著男子最後猛地深刺,那美麗得炫目的獸角咕嚕滾到珍珠色的檯子上,在潔凈珍珠白的台上濺出點點如梅花般的血印。
而那隻不知名的雙角小獸,潔白如雪的小身軀無力地匍匐在珍珠色的工作台上,幾乎與之融為一體,纖長如鴉羽的睫毛微微顫動,就那樣一聲不吭,藍色如深海的眸子中了無波光,全然麻木,便是倉惶、無助,也是無用。
所以安靜並不全因威懾,也是心中瞭然。
獸更比人懂得弱肉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