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粘人

唐至大掌輕輕摸了摸她的後腦勺，柔聲道：「先處理傷口，好么？」

「不好。」

秦有渝雙臂摟著他的力道更緊，她悶悶的聲音繼續傳了出來，「你還生我的氣嗎？」

唐至垂眸看了看她，反問，「我還能生氣么？」

察覺到他語氣里的軟話，秦有渝的腦袋從他頸窩處抬了起來，黑眸望向他的額角，她抬起手輕觸了下，道：「你還疼嗎？」

唐至扯了扯唇角，「你砸之前怎麼不考慮這個問題？」

秦有渝視線對上他的黑眸，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所以我不也遭報應了嗎？」

唐至默了一秒，輕輕推開她，注意力繼續回到她受傷的腳上，「怎麼傷的？」

秦有渝這回倒沒瞞著他，淡淡道：「去試鏡的時候，出了點意外。」

縱使她說的輕描淡寫的，但腳被紮成這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她所說的「出了點意外」這個簡單。

唐至沒有追根問到底，認真仔細地給她的腳消完毒，再拿著鑷子幫她再清理一遍傷口，才重新幫她上藥，包紮好。

做完這一切，樓下門鈴響起。

唐至下樓開門，林文斯斯文文站在門口，端著一臉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來遲了一點。」

唐至雙手環胸，微笑，「林醫生，你怎麼不再來遲一點？小姑娘的傷估計就痊癒了。」

林文：「我本著人道主義才大半夜接你的電話自費來出診，唐十五你說話給我注意點！」

唐至欠了欠身，「還真的是辛苦您了呢林醫生。」

林文深呼吸，人是不能和狗崽子計較的，他愛和平，和平愛他！

林文無視了唐至，繞過他，徑直朝著樓上卧室走去。

林文走入卧室，秦有渝笑著與他打了個招呼，只是聲音仍舊有些虛，林文回以微笑，「秦小姐，又見面了。」

秦有渝：「這回也要麻煩你了。」

林文仔細地給秦有渝檢查了腳傷和背傷，腳傷嚴重些，但好在只是外傷，沒有傷及骨頭什麼的，背傷只是一些擦傷，也沒有什麼大礙。

她剛才之所以躺在地上起不來，是因為她失血過多虛的，多注意休息，養著就好。

林文給她檢查腳傷的時候，還點評了一句，「傷口處理得不錯啊，是十五給你處理的？」

秦有渝點頭，「嗯。」

林文笑了笑，「雖然不太想承認，但十五確實……學什麼都是最優秀的。」

「學？」秦有渝眸底浮上一抹困惑，「難道他還學過醫嗎？」

「哦？你不知道嗎？」

秦有渝：「願聞其詳。」

林文拉過椅子，坐下，「十五從小就對各種事物感興趣，也喜歡去鑽研，他腦子又聰明，學東西很容易就上手了，也學得精，大概是高中的時候吧？不知道他怎麼的，忽然間對醫產生了興趣，他就跑來與我一同學習，由我父親傳授。」

「是嗎？」

「說起來我就更氣了，我從小跟著父親學習，他一半路跑來的，學得比我還好，我沒少因為他挨我父親教訓。」

林文說著說著，又止不住嘆氣，「不過他就學了一段時間，後來不是出國讀書去了嗎？就沒碰過這個了。」

「他若是一直往醫學上鑽研，沒準又要出一個醫學奇才。」

秦有渝的手無意識地攥了攥，語氣淡淡，「原來是這樣啊……」

林文感嘆完，回歸正題，「你的腳這幾天不能碰水，準時換藥，還有忌口啊~」

秦有渝乖巧地應：「我知道了，謝謝。」

…

林文還有事，處理完秦有渝的傷就離開了，唐至送走他，端著溫開水上樓。

他輕輕扶著秦有渝起了身，將水喂到她口中，等她喝完，又將她輕輕放回床上。

他把玻璃杯放到床頭柜上，黑眸望向秦有渝那仍舊沒有什麼血色的小臉，道：「睡吧。」

秦有渝卻還是睜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唐至黑眸與她對視了幾秒，勾了勾唇角，「怎麼？」

秦有渝緩緩啟唇，「我睡了，你就走嗎？」

唐至：「不走。」

「那你上來，和我一起睡。」

唐至笑了笑，「行。」

他起身，繞到了床的另一邊，躺了下來，側目看向秦有渝，「可以了嗎？」

秦有渝從被子里伸出手，「手給我。」

唐至把手搭到她的手心裡，秦有渝彎曲手指，攥住了他的尾指，這才滿意地笑了笑，「我睡了。」

唐至輕笑了聲，「睡吧。」

秦有渝閉上了眼睛，然下一秒，她又睜開了。

唐至沒忍住，指尖捏了捏她的臉蛋，「小祖宗，你還想怎麼樣？」

秦有渝黑眸盯著他，認認真真地問，「我睡醒的時候，你還在嗎？」

「小姑娘，你什麼時候這麼粘人呢，嗯？」

秦有渝不理會他的問話，固執地盯著他，固執地問：「你還在嗎？」

「在在在，在行了么？」

唐至揉了揉她的腦袋，「快睡吧。」

秦有渝卻還是蹙眉。

唐至挑眉，「又怎麼了？」

秦有渝：「腳疼，睡不著。」

頓了下，「我想聽安睡曲。」

唐至：「……」

小姑娘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唐至已經徹底沒脾氣了，「唱唱唱，給你唱。」

秦有渝側過身，面朝向他，道：「唱吧，我聽著。」

唐至黑眸睨了她一眼，又止不住地騷了一句，「想聽哪國語言呀，哥哥我都會~」

秦有渝毫不客氣地回：「每一國的都來一遍吧。」

唐至：「……小姑娘，你還真不客氣。」

秦有渝：「謝謝誇獎。」

罷了，自己搬的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得認了。

唐至清了清嗓音，低沉悅耳的聲音柔柔地唱起了安睡曲，在這寂靜的夜裡，彷彿溫柔的大手撫過人的心間。

秦有渝聽著聽著，眼皮一點一點地往下，最終支撐不住，沉沉入睡。

感覺到秦有渝的呼吸變得綿長，唐至停止了歌聲，他摸了摸秦有渝的腦袋，隨後拿出手機，發了一條消息。

…

次日。

秦有渝醒來的時候，外面太陽已經高高懸挂在空中。

她看了一下身側，已經沒了唐至的身影，連同他的手機手錶錢包什麼的，也不在床頭柜上了。

走了？

秦有渝起身，正準備出去看看，就看到了檯燈上貼著一張便利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