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不賠點錢就真來不及了

「非常抱歉，王小姐，1000杯奶茶，大大超過了我們的存貨可以衝出的數量，所以這筆訂單我不可以接受」，張開嚴肅地說。

「我知道，我知道的，請不要覺得為難」！王彩鈴語氣誠懇，「這1000杯訂單可以分兩天完成，三天、四天也是可以的，完全看你的心情而定」。

「我就是想給你捧個場，今天的事實在不好意思」，王彩鈴真誠地說。

「可以，但是沒有必要」，張開說，「你走吧，以後不要再自作主張地給我宣傳就行了」。

「啊」？？？

王彩鈴好像咣當一下被大棍子抽中了腦門，在所有預想的結果里，唯有這一種情況她沒有想過。

張開拒絕了她，如此乾脆、利落、一氣呵成，沒有一絲餘地，不帶有一寸保留。

王彩鈴驚訝地撅起嘴，不熟悉她的人也許會以為她是傷心，實際上她在暗喜。

王彩鈴嫌少品嘗過被拒絕的感覺。

可是面前這個男人，居然在短短二十四小時之間連續拒絕了她兩次。

這種充沛、豐足的喜悅感，難以言喻！

這個人越是不愛搭理她，她越覺得有挑戰性！念及至此，王彩鈴的大腿根兒一顫！

「你沒事吧」？張開懷疑地看著王彩鈴，王彩鈴現在看上去非常激動，他很擔心王彩鈴是否又會因為承載不了那麼多情緒而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我沒事兒」，王彩鈴雙手握拳置於胸口，聲音還在微微顫抖。

在一旁涮杯子的財叔終於看不下去了，他說，「張總，1000杯的訂單可以接，明天能做出來」。

「這是能不能做出來的問題嗎」？張開勃然大怒。

「那不然還能是什麼問題」？王韜說。

「既然財叔說能做，那咱們就做。王小姐的要求完全合情、合法、合理，這一單我們能掙不少錢，為什麼不做呢」？

王韜停頓下來，緩緩看向張開。

「張總，有的時候我覺得好像賠錢才能讓您開心」。

？

不好！

張開心裡警鈴大作。

「哈哈，我怎麼可能想賠錢呢！既然這筆訂單財叔能做，咱們就做吧」，張開咬著牙扯出一個百分之六十濃度的假笑。

「王小姐，你是按季度付款，還是按年度付款呢」？

王彩鈴大笑，「哈哈，帥哥，你太客氣了。1000杯奶茶，區區兩萬塊，這對於本網紅而言簡直九牛一毛，搞什麼花樣，我直接一次性付清」，說罷，掏出手機就要掃碼。

「哎，等等，且慢」！張開攔住王彩鈴，「我怕你的手機識別不了數額那麼巨大的二維碼，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嗨呀！還考慮什麼」？王彩鈴急吼吼地說，「我這暴脾氣等不了太久，你趕緊讓我直接給了吧」！說罷，王彩鈴直接從腰包里掏出兩沓現金拍在操作台上。

「兩萬塊現金，你點點，對不對數吧」。

「好嘞」！財叔看到錢立刻滿眼放光，他一把抓住錢就要往抽屜里塞。

「等一下」！張開按住了財叔蠢蠢欲動地手，笑著對財叔說，「財叔，我覺得王小姐這筆訂單數額比較大，我們是不是可以給她打個折」？

「打折？要打折嗎」？財叔有些不情願，不過這是張開的『建議』，他不太有膽量進行反駁。

「好吧張總，您是老闆您決定吧，您覺得打幾摺合適呢」？

「就打六折吧」。

「啊」？？財叔驚叫了出來，他悄悄把張開拽到一邊，耳語道，「六折，太狠了吧，這樣咱們就不賺錢了，我尋思打個九五折就得了」。

張開笑著還以耳語，「別蒙我，你做一杯奶茶的成本就6塊，六折賣她12塊，你一樣能賺一倍」。

財叔的嘴緊緊抿著，他現在的表情就像是吞了一隻青蛙那樣難看。

張開心情不錯，把一沓紙幣推還給王彩鈴，「給你打六折，你給我一萬二就行了」。

王彩鈴沒有去碰那筆錢，她現在心裡百味雜陳，因為剛才張開和財叔的小動作她全都看在眼裡。

王彩鈴的眼眶又濕潤了。這個男人，怎麼會如此善良，善良的令她心裡難受！

王彩鈴目光掃視著店面，不足二十平的面積，僅僅擺放了四張卡座，這怎是一個寒酸了得！

這樣的情況下，作為老闆還要給顧客讓利，甚至還跟員工產生了小小的爭執。

這是怎樣的一種奉獻精神啊！

「不要再說了，這1000杯奶茶，我要原價購買」！

「請不要再做出令我感動的行為了」！

「明天下午和後天下午我會來拿奶茶」。

王彩鈴把兩萬塊紙幣往張開的懷裡狠狠一推，飛快地轉身，奪門而出。

「好嘞」，財叔忙不迭地把錢往櫃檯里收拾。

？？？

張開立刻大步追過去，而王彩鈴就好像是一根移動的標槍，瞬間就沒了蹤影，只聽見一長串『啪啪啪』高跟鞋踩在水泥上的聲音在空蕩的巷子中迴響。

()

「這真是意外之喜啊」！張開回到奶茶店，聽到財叔一臉喜滋滋地對王韜說。

王韜也笑得一臉和煦，「這一筆能掙不少」，說著拿起櫃檯上的計算器。

20000乘以70%的毛利率，這一單掙了14000塊。

「張總，我們又掙了14000啦」，王韜笑著說。

「您可真是小福星」！

「呵呵」，張開苦澀地笑著。

他要忍住，只掙了區區一萬四而已，都是小場面。他不能因為掙了一點小錢，就失去了一個集團董事長的矜持。

「真是不錯」，張開撫摸著抽屜里厚厚的粉紅色鈔票，微笑著，「你們先收拾著，收拾完咱們開個小會」。

……

「我覺得我們目前的經營模式出了嚴重的問題」，張開開門見山地說。

財叔一驚，「問題？哪裡又出了問題」？

張開和藹地看向財叔，一臉語重心長，「財叔，咱們今天接了1000杯的訂單，我問問你，這1000杯，你大概需要做多久」？

「這起碼得20個小時，因為咱家所有的奶茶都要手沖，做不快」，財叔尷尬地笑著。

「所以問題就出現在這裡」，張開清了清嗓子表示重點來了，「這1000杯奶茶至少要讓你工作20個小時，那在你做奶茶的這20個小時里，還有精力開店嗎」？

「啊……」，財叔囁啜著說，「但是手沖奶茶確實做不快啊……」

「如果不能從效率上解決問題，那我們就從數量上解決問題」，張開說。

「讓客人沒有辦法開出1000杯這樣的大單子就行了」。

「可是……那樣要怎麼做到呢」？

「很簡單，提價！從明天開始，巧克力奶茶和大白兔鮮奶統統漲到40塊一杯」！

市場上比較高端的奶茶均價一杯在28塊左右，把價格定在40塊一杯，雖然不能說貴的離譜，但在價位上可以直接勸退一部分顧客。

最重要的是，財叔的奶茶根本不值這個價。大部分顧客看到這個小破店會第一反應覺得他們不配，會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這樣一來，下次即使再碰到王彩鈴這樣的有錢的瘋大姐，也不用擔心她們會巨額消費了。

額哈哈哈哈哈，張開不厚道地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