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來體驗一下當評委是什麼滋味
晨光照進天階大廈十六層的會客室，安靜、肅穆。十幾位西裝筆挺的求職者們面容矜持地正襟危坐，等待著考核官——也就是張總的邀請。
張總此刻正在辦公室里啃食一隻包子，他今天差一點起晚了，不過幸好沒有遲到。
「小王，下次不要再給我買這種淮揚大包，個頭太大了一剛！趕上秤砣了，一隻一斤半」！
「我下次要吃藍鯨小籠包！小小的那種，豬肉大蔥餡，一口一個，入口即化！要記住，不要買錯了」！
「知道了張總」，王韜扯過一把面巾紙，面無表情地催促道，「您快點吃吧，外面人家面試的都已經來了」。
「就招幾個財務，直接向總公司要人就好了嘛，都是老員工，資歷老，業務嫻熟」。
「哪能」？？張開把半個包子扔進垃圾桶，抓起面巾紙抹了抹嘴。
張開當然知道直接向親爹開口最方便，但這樣一來，怎麼能夠享受到當面試官，對著別人評頭論足、指手畫腳的快感呢？！
不行，絕對不行。
被別人點評慣了，今天也來體驗一番當評委的感覺！
張開微微一笑，對著王韜語重心長，「小王，我們已經是一個嶄新的公司了，所以我們的員工也應該是嶄新的才是。不要總想著向父母要援助，不離開懷抱，怎能展翅翱翔」？
王韜愣了一下，想一想，好像也真是這麼回事。
張開大笑著拍王韜的肩膀，「小王，希望從今天開始，你的思想也要煥然一新。好了，請第一位面試者進來面試吧。順便把窗開一下，散散味兒」。
王韜沒有發覺什麼不對勁，抱著資料夾出去了。張開趁機掏出兩顆口香糖塞進嘴裡，順便翻閱求職者的資料。
五分鐘之後，一號選手敲門走進來，張開忽然感到平地一股陰風刮進辦公室！
進來的是個女的，身高約170公分，長長大波浪卷，搭配歐美最潮野雞妝容，神態昂揚，大衣搭在手腕上，風情、婉約。只見她先伸一條腿，再伸一條腿，邁來邁去一路擰著就來到了張開面前。
張開往後仰，他現在明白了，那股陰風就是這女的身上的香水味！特濃香型！高錳酸鉀的芬芳，幸好辦公室的窗開著。
「是劉璐璐小姐嗎」？張開翻到資料冊的某一頁。
「是的，張總好」。劉璐璐禮貌地一鞠躬，聲音強勢中帶著驕矜，是個御姐。
「哦，劉小姐坐吧」。
劉璐璐對著張開柔情一笑，把包隨意地放到一旁，按著桌面緩緩坐下，大腿微斜，屁股抬高，脖子挺的長長的。
劉璐璐輕咳了一聲，「請允許我首先做一下自我介紹……」
「哦，不用了」，張開伸手攔住，「你的簡歷我正在看」。
「好的」，劉璐璐閉上嘴，眼角眉梢溢滿得意洋洋，卡姿蘭大眼睛假裝若無其事地東張西撇著。
劉璐璐的簡歷極長，足足印了5整張A4紙，張開簡略地掃了一眼放到一邊。劉璐璐似乎對張開敷衍的態度稍顯意外，蹙起秀眉。
「劉小姐是草莓工程大學畢業的啊」。
「是的」，劉璐璐自信地說，「大中華第一等高級學府，雙一流院校」！說完又用英文重複了一遍。
「英文水平不錯」。
「承蒙誇獎！我曾在愛不列顛留學一年，主修人力資源管理。又在某百強公司實習六個月，全英文交流。留學期間常常出入上流聚會，往來無白丁，耳濡目染！當然，離純正愛式發音還差兒點」！
原來是愛碩上等人，怪不得有內味兒了，張開暗暗點頭。
「哈哈，但是我們的工作用不上英文」。
「？？！」
張開微笑搖頭，沒有去看劉璐璐震驚的表情，接著提問。
「劉小姐在大學期間表現比較活躍，曾擔任班長、學生會外聯部部長、校優秀幹部、十佳先進分子等多個職位」。
「是的」，劉璐璐又恢復了得意，「我的領導能力很強，曾組織過校內多次大型活動，例如……」
張開微笑著打斷了劉璐璐的話，「不好意思，我沒興趣聽」。
「什麼」？劉璐璐細聲細氣地哼了一聲，瞪大眼睛，嘴角微微顫抖。
「我是說，這些事迹在我這裡不是加分項」。
劉璐璐的手緊緊摳著桌角，她的臉紅紅的，抿著嘴一眼不發。她不服了，但在辛苦地憋著。
張開微微一笑，當作沒看見。
「劉小姐來應聘的是會計的職位，有半年的相關工作經驗」。
「是的」，劉璐璐稍微回過了神，「我曾經在畢馬溫做過半年的實習生，是內推的那種」。劉璐璐刻意強調了『內推』兩個字，裡面有人，尊貴，與眾不同。
「畢馬溫，大公司，國際知名會計事務所啊」，張開點頭，「那劉小姐為什麼沒有在畢馬溫繼續做下去呢」？
劉璐璐吭哧了一會兒，慢慢地說，「主要是那裡的工作氛圍不好，容錯率低，缺少寬容！然後對實習生特別壓榨，轉正名額特別有限，即使轉正之後開的工資也很少……」
「哦哦，不必說，我都懂」！張開打住了劉璐璐。輕輕地把劉璐璐的簡歷撕下來，扔進了垃圾桶。
幾輪談話下來，張開已經對劉璐璐有了大致的了解。劉璐璐就是那種你上學的時候班級里最招人煩的女的。
儘管劉璐璐表達的十分隱晦，但張開已經從她的表述中推斷出她在試用期間被畢馬溫辭退的事實。會計這類工作跟別的性質不同，算錯賬就很麻煩，所以必須得找業務真正過關的才行。
等會兒得跟小王好好說說，嚴格把關，什麼妖魔鬼怪都放進來，浪費時間，哈哈。
「張總，您這樣真是讓我太羞澀了」，劉璐璐突然捂著嘴偷笑。
？？？
「劉小姐，你說什麼」？
劉璐璐扯著嗓子說，「長成您這樣的男的坐在我對面簡直是誘惑我呀，乍一看您這身材也太好了，一般人絕對沒有您這氣質」。
張開說，「謝謝。劉小姐，把你的面試表給我吧」。
「哦，好的」，劉璐璐滿臉喜氣地笑著，把表格推到張開面前，討好地補充了一句，「感謝您的時間，祝您今天過的愉快」！
「你也一樣」，張開在劉璐璐的表格上劃了一個大紅叉，扔回去笑著說，「下次不用這麼裝逼了，我不吃這一套。哈哈，下一位」！
PS：謝謝王蛇大佬投推薦票，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