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讓賠錢來的更猛烈一些

「張總，你沒事吧」？

趁著財叔還在抽泣，王韜把張開拉到一邊。

「這家奶茶店是明擺著的垃圾股，你往裡面扔錢，是擔心你爸心臟病發作的還不夠厲害」？

「放心，我心裡有數」，張開安撫地拍著王韜的手背，嗔怪道，「別當著人家財叔面前說小話，這樣影響多不好」。

王韜：？？？

張開咳了一聲，「啊，財叔，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助理，你叫他小王就好」。

「嗯」！財叔的情緒暫時還無法穩定，他顫抖著對王韜點頭。這個小王，雖然看上去沒有他的領導那麼和善，不過，也應該是一個好人吧。

「哦對了小王，把名片拿出來吧，我還沒跟財叔作自我介紹呢」。

「好的」，王韜默默翻了個白眼，從公文包里掏出一沓名片盒，抽出一張遞給了財叔。

「大天使集團董事長張開……」，財叔看著眼前名片上的字，有點恍惚。眼前這個相貌微微帥氣的年輕小夥子，竟然是一家集團的董事長？！

董事長……手下得管不少人吧。這麼年輕有為，怪不得這麼痛快地就甩出了六萬塊，財叔心中的負罪感突然少了一些。

不過，還是很感動！

「財叔，正式跟您認識一下，我叫張開」。

「張總好」！財叔緊緊攥住張開的手，語氣中增添了許多敬畏。沒有辦法，一看到稍微厲害的人物他就會情不自禁這樣。

「張總」，財叔鎮定情緒坐下來，「咱們商量一下奶茶店以後的經營狀況吧」。

「啊，還用商量嗎？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張開連連搖頭。

現在的情況非常好，情況大好不是小好，這奶茶店開的一比吊槽，恐怕整個角瓜市也找不到第二家了。

不用商量，完全不用商量！

堅持原來的經營方針不動搖，三個星期後他這三萬塊錢肯定能賠光！一個本錢也收不回來！

按照1:2的賠付率，他能從系統薅到16萬。

16萬！張開眼前的世界瞬間甜美起來。

張開把另一隻手覆蓋上財叔的手，表情由衷且語重心長。

「財叔，你要堅持做自己！相信你自己的戰略，沒錯的」！

「哪能」？王韜和財叔異口同聲地說。

「張總，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王韜拉住張開坐了下來。

「就算你有錢也不能這麼任性啊。你現在是這家店的老闆了，投錢之後管理店鋪的經營方針，是行規。就算是走個過場，這個表面功夫起碼也得做一下吧」。

「是啊，張總，我這個店雖然不掙錢，但是既然您已經任命我為店長，我就要對您負責啊」。財叔也幫腔道。

「好吧，商量就商量」，張開礙不過面子勉強順從下來，不過他心裡也很篤定，這奶茶店可謂天時地利人和全都不佔，就算商量又能商量出什麼花來？

看張開坐了下來，王韜和財叔都很滿意。

王韜首先經驗十足地說，「財叔，把店鋪流水拿來給我們看看吧」。

「哦，好的」，財叔很殷勤地小跑向櫃檯，過了一小會兒，翻出來一個破破爛爛的記賬本。

「就這個么」？王韜疑惑地翻開財叔的賬本，翻開最近一個月的流水：月售出奶茶62杯，營業額1240元，毛利潤868，支付人工費0，月租3000，水電費52.8，凈利潤-2184.8。

王韜又往前翻了翻，每個月都是凈虧損。

王韜此刻的腦袋中有許多的小問號，他迫不及待地發問，「財叔，我能猜的出您賠錢，但沒想到您每個月都賠這麼多錢。都賠成這樣了，您覺得您還有必要堅持嗎」？

財叔搓了搓手，笑的憨厚，「開奶茶店，是我的夢想啊」。

「我只虧了不到3萬塊，上一個在這開店的小姑娘，可是足足虧了10萬塊才收攤離場的啊。和她比起來，我為夢想付出的還遠遠不夠」！

況且，現在不是不一樣了嗎。

有張總喜來接盤，我不用再自負盈虧了，而且每個月還可以得到八千塊的工資，能夠繼續堅持我的奶茶夢想。

還有提成，雖然按照店鋪現在這個經營狀況，掙錢不太可能。

不過這已經很好了。

這簡直做夢都不敢想啊！美滋滋！

以上是財叔的心裡話，沒有說出來。

「啊」？聽到財叔的這個回答，王韜有一瞬間呼吸不暢，但一旁的張開卻聽的心花怒放。

我的眼光果然沒有錯啊。

這就樣，一隻虧下去吧！

……

「我們看一下問題出在哪裡吧」，王韜深吸一口氣，放下賬簿，拿起桌子上的菜單，很快就發現了第一個問題。

菜單上只有兩種奶茶，大白兔鮮奶和熱巧克力。

「財叔，您這品類不夠啊，一個成熟的奶茶店，應該至少有十種以上的奶茶啊」。

「像絹豆腐奶茶、芝士奶蓋這樣複雜的奶茶不會做就算了，什麼香芋口味、哈密瓜口味這樣的奶茶總能做出十幾款吧，奶包加糖包沖水一勾兌就行了，一點不用費腦子」。

「正好現在不是有經費了嗎？，您就用這些錢去進點奶茶粉吧」。

「我不想做勾兌奶茶呀」，財叔說，「咱們店雖然品類比較少，但這兩種奶茶都是純手工製作的，這也是咱們店的核心競爭力」！

「您的核心競爭力指的就是賠錢嗎」？

王韜斷然否決了財叔的辯駁，「這幾個月的流水足以暴露出您經營方針的問題，去買一些奶茶粉吧，就像街上那些的普普通通的奶茶店一樣」。

財叔愣愣地聽著，低聲說，「可是如果那樣……就和我的夢想背道而馳了。我的夢想就是開一家只做手沖的奶茶店」！

「夢想也總有個成本吧」，王韜無奈地說，「我勸您就老老實實地跟別的奶茶店一樣吧，推出20幾個品種，我估計營業額可以翻兩番」！

翻兩番？那樣不就能掙錢了嗎？

聽到這裡，在一旁做白日夢的張開聽不下去了。

怎能如此胡鬧？！

「唉」，財叔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似乎想要妥協。

張開及時地說，「小王，我覺我們不能這樣做，財叔有夢想，我們應該鼓勵他，而不是採取胡亂干預的態度」。

說到這裡，張開伸出手指，「畢竟論起開奶茶店，我和——你，都是外行」。

「張總」？！財叔激動地望著張開，剛止住的眼淚幾乎又要留下來。

「財叔，不必說，我都懂」。

張開誠懇地朝財叔點頭，「就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很看好你這種工匠精神，這在這個浮躁的社會是多麼的難得」！

白叔忙不迭地點頭，眼眶中的淚水又忍不住簌簌滾落。

感動啊！沒想到一把年紀了還能聽到這樣暖心腸的話！

張總，不愧是張總，就是識大體，大格局。寧可自己虧損也要支持我的夢想。這份情誼，我記得了！

「張總，我這可是完全在為你著想」。王韜扯過張開的衣襟，恨鐵不成鋼地低聲說。

「我明白你是為我好」，張開也用手掌遮住嘴，悄悄對王韜耳語。

「但現在奶茶店的老闆是我，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我說了算」。

王韜：？？？

額哈哈哈哈哈哈哈

張開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這個奶茶店，賠本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吧。

美好生活近在眼前！

張開看著破敗的奶茶店，勾起手臂，握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