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順手牽羊
「當然知道，一會聽我的，我說開始就開始。」
有些煩躁的撇了撇嘴，首先說話的那名婦人很快就又將目光投回到了展柜上，一雙眼睛不自覺放著光。
有些艷慕的拿起一盒脂粉，看著上面徑直的標誌以及乾淨的外殼。
曾氏不禁感慨一聲，「你說這些有錢人家就是捨得，這麼一盒你猜得多少銀兩？」
方氏聽聞，不由得也偏過頭去看，瞬間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狠狠瞪了曾氏一眼，輕聲咒罵道：「你管人家多少錢？這件事只要做好了，回頭我們就能有錢，你可別給忘了！」
「哎呦，知道知道。」
還用得著你提醒我？雖然這般想著，曾氏卻是沒敢直接說出聲。
兩人細碎的動靜很快也引來了素心的注意，真不是她太敏銳。
其實從衣著上，兩人的身份就足夠引人懷疑了。
天心坊的價格雖然不貴，但也絕談不上便宜。
來這的大多都是有點家底的，可絕不像這兩個人，舉手投足之間就能看出她們和這兒的格格不入。
素心當然不會因為身份就帶著有色眼鏡去看人。
但只希望她們真的是來買胭脂的……
這般想著，曾氏和方氏兩人卻是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偷偷往自己臉上不知道抹了什麼，繼續裝著看了一會兒，很快臉上就有了幾分灼燒感。
從銅鏡中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曾氏不由得被嚇了一大跳。
但好在身邊方氏及時拽了她一把，兩人立刻開始鬼哭狼嚎起來。
那尖銳的哭喊，很快就引得不少婦人驚嚇的推開三尺遠。
林月緩緩走出人群，看著兩人面上紅通通的一片，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可還不等她張口說什麼，曾氏和方氏兩人見到她的瞬間，就更加凶的叫嚷了起來，甚至還擺出了一副不給結果就不走人的賴皮模樣。
「哇，你們店的東西不能用啊，不能用。」
曾氏上氣不接下氣的嚷著，單從演技這方面，林月不禁有些佩服她。
「就是啊，你看看我的臉，就是用了你們的東西！你自己看看，我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了，我沒臉見人了，嗚……」
「兩位到底是怎麼了不妨好好跟我說，我是天心坊的主事，凡是有問題都可以找我解決。」
不知何時，素心也已經走上前。
看著兩人哭鬧的模樣，卻沒有絲毫的慌亂，嘴角掛著謙遜的笑容反問道。
「原來你就是主事，你要給我們一個說法！你看看，我剛才就是試用了你們這個東西，結果現在臉上就成了這副模樣，你們的東西絕對有問題！」
指了指展櫃中央的一盒脂粉，蓋子打開著，裡面有一個很明顯的指印。
這是天心坊特意準備的試用裝，為了讓每一個來的顧客都能更好體會到實品的效果。
是林月提出的方案，卻是被兩人給拿來當做污衊她們的道具了。
「虧我還以為你們天心坊賣得那麼貴能有多好，結果還不是爛臉的騙人玩意兒！」
見素心林月都不回答，方氏眉眼一轉，更加囂張的叫囂起來。
而兩人的一番指控看起來的確真實，再加上她們面上的紅印，不少客人很快開始相信了她們的話。
轉而細碎的議論聲立刻響徹整個屋子。
方氏是個聰明的，見此情景，二話不說開始帶動情緒，引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懷疑林月懷疑天心坊。
默默看著這一切，林月的神情絲毫不意外。
見方氏曾氏兩人喊得嗓門干啞，氣勢有些弱下來之後。
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問道：「你說我們天心坊的東西爛臉，但我看你的臉也沒爛啊？」
錯愕的瞪大眼睛，聽見林月的反問，兩人一時間都有些愣怔。
緊接著，方氏就尖叫著拔高的音量，「沒爛？你說這話你還有沒有良心，你看看我的臉，都紅成這樣了，我用別人家的胭脂可從來都沒有這樣過，擺明了就是你家胭脂有問題！」
「就是，我看你就是不敢承認！」
淡淡一笑，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幫腔。
林月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瞬間噤聲。
「那你敢不敢承認你袖兜里藏的是什麼？」
頓了頓，她又說道：「我剛才可是親眼看見了，你們一邊作勢在挑選胭脂，卻趁著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往臉上抹了什麼呢？」
「什、什麼抹什麼，我們還能抹啥，當然就是你家的胭脂，你別跟我倆岔開話題，你就是不想認對不對？」
面對林月犀利的眼神，方氏眼神下意識有些躲閃。
但還是裝作理直氣壯的樣子反過來質問林月。
沒有回答，林月餘光卻一直觀察著門外的動靜，果不其然，終於在一塊小鋪子旁邊看見正氣憤跺腳的曹文雪。
眉眼一轉，一個主意很快就在心間升起。
「我天心坊一直講究的就是信譽，如果當真是我們的東西出了問題我們自然會認。」
重新將目光放回兩人身上，林月不緊不慢的說道。
沒有察覺到異樣，曾氏方氏兩人聽到她這一番話，只以為她是承認了，心中大喜過望。
無賴本性立刻暴露，伸手就朝著林月想要討要賠償。
卻不曾想，林月話音一轉很快就又說道：「但我可沒說這是我天心坊的額過失。」
「你！」
「脂粉十五兩一罐、香水三十兩一瓶、唇膏十兩一支，總共五十五兩銀子，但是你們剛才從我天心坊里順走的那些東西可就值不少錢。」
微微偏頭吩咐了素心一聲。
很快就有兩名天心坊的員工走上前來，逼迫著方氏曾氏兩人將手裡的東西交出來。
怎麼回事？
面色一白，曾氏的面色一下子變得很是難看，林月話音落下的瞬間她就直接僵在了原地。
伴隨著嘩啦啦一陣響聲，此時的狀況已經容不得兩人再做思考了。
只見她們藏在袖口的那些東西已經盡數被抖落在檯子上。
除了一罐模樣簡陋的小罐子，只一眼，所有人都認出了罐子周圍那些東西分明就是天心坊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