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私設賭局
「我那盒珠璣粉里主材料藍花，是我費盡心思從玉澗山採取，根本不是普通藍花可以比擬的。而雲母則是煅練了整整一個月，還有數十種少見香料，不要拿你這種粗製俗粉一概而論！」
抱著雙臂，林月此時的氣勢與剛才截然不同。
若非面紗遮擋，怕是就可以瞧見她此刻寒霜一般的面容。
不過即使如此，那淬了冷意的眸子也仍然令趙大娘打了個哆嗦。
「這、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卻是堵得她一句話回不上來，結結巴巴了好半晌。
冷冷瞥了她一眼，林月對於趙梅的反應並不感興趣，但是面上還是做出了一副遲疑的神情。
頓了好一會兒，終還是開口道：「你要是想耍賴我也沒辦法不是？只是沒想到如花齋表面亮麗，實則……在這方面跟我們天心坊還真是差遠了。」
一邊搖著腦袋，林月此時還不忘給天心坊打招牌，激的趙梅登時就站不住了。
強壓下心裡翻騰的情緒，趙梅嘴角好不容易扯出一抹笑來，那鐵青的臉色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
「胡說什麼？我們如花齋在這西街開了這麼多年，豈容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在這胡亂詆毀！不、不過一百兩銀子，還真當我們會欠著你的不成？你、你先回去等一等，我一會就差人送過去。」
一邊說著，趙梅心裡此時也十分不好受。
要知道自家主子是個什麼性子，如果讓他知道因為自己而損失一百兩，怕是皮都給她扒下來！
所以……這一百兩隻能從她自己腰包里掏了！
一想到要從小金礦里挖掉一塊，趙梅就心疼的要滴血，因而看向林月的目光也更加不善。
感受到她的注視，林月不禁揚了揚眉，帶著挑釁的神色毫不留情還擊了回去。
隨即清了清嗓子，開始引誘趙梅一步步朝著自己的陷阱走進。
「怎麼，趙大娘現在拿不出這筆錢嗎？你讓我們回去，萬一等會賴賬了怎麼辦，既然拿不出還不直說，死要面子活受罪吶。」
「閉嘴！」
不顧眾人的顏色，趙梅嘶吼一聲。
林月則是很配合的做出一副受驚的表情，只是眼底卻閃爍著狐狸一般的精光。
「嘖嘖，算了算了，本姑娘也不是什麼斤斤計較之輩，既然趙大娘如此為難，緩個一兩日倒也不是不可以，正好本姑娘還有一件事要說。」
從袖口中取出那紙挑戰書，素心纖細的手腕靈巧一轉，手指間用了幾分巧勁，那挑戰書就直直地朝著趙大娘面門飛射而去。
驚地趙梅連連倒退，險些狼狽摔倒。
還不等站穩身形，林月的聲音已經在耳邊響起。
「這是本姑娘向如花齋下的挑戰書，三日後未時蘭里亭台，贏者三百紋銀！如何？」
「三百兩？！」
話音剛落，只聽下面就是一片唏噓，就是趙梅此刻也顧不上氣憤，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三百兩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如果……當真贏了，那豈不是不用賠錢還凈賺二百兩？
天下當真有這麼划算的買賣？心中驚疑不定。
但趙梅自信如花齋能贏，再加上那三百兩的誘惑，使得她心底僅有的疑慮蕩然無存，一咬牙就應了下來。
「白送的銀兩，我趙梅就收下了！」
「嗤，好大的口氣。」
輕笑一聲，素心看了一眼趙梅臉上那掩飾不住的喜色，有幾分不屑。
「走了。」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那麼也沒必要浪費時間了。
現在的天心坊，雖然很有實力，奈何根基不穩，想要徹底在繁華的京城紮根腳，那麼獲得名聲則是首當其衝的。
而同如花齋比拼，是眼下最快捷簡單的手段。
只片刻的功夫，這個消息便傳遍了大街小巷，弄得人盡皆知。
對於天心坊主動挑戰如花齋的行為，卻只有表示看好，而更多的人卻認為林月的行為完全是在自取滅亡。
曹家，顯然就是這麼想的。
但這看起來不容樂觀的局勢卻讓林家，正在吃飯的林月一陣大喜。
「切，沒眼光，我們家小姐怎麼可能輸！」嘟了嘟嘴，碧心心裡很是不悅。
在忠心耿耿的碧心眼裡，自己家小姐就是這天底下最厲害最完美的人，而那趙梅，根本就是一隻不堪入目的癩蛤蟆。
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林月心裡卻已經一個計劃生成。
她朝著身旁碧心勾了勾手，附耳一陣低語，緊接著，就見碧心歡快的蹦了下去。
時間轉瞬即逝，三天的時間不過是指尖煙火，轉眼就到了比賽的日子。
所謂蘭里亭台就是西街中心一處專供人休閑娛樂的地方。
而因面積寬廣，所以像這種臨時擂台也是搭建在此。
趙梅站在三尺高的擂台上，身後還跟了幾名身姿婀娜的姑娘。
底下人頭攢動，全是來看好戲的百姓。
趙梅左看右看，眼看就要到比賽的點了，卻就是不見林月身形，一時間又急又喜。
急的呢，是怕林月不來，比賽不作數，喜的是，她也可以就此不戰而勝。
「到時候了嗎，到了沒有？」
不自覺的搓著手，趙梅一邊催促身旁的裁判，焦急之情盡顯於色。
「還、還沒……」
輕咳一聲，裁判不禁皺了皺眉，卻還是沒多說什麼。
「這臭丫頭怕不是耍我的？到底還來不來了！」
雙手叉腰，趙梅已經有些坐不住了，小聲咕囔了一句。
見林月還不出現，眸子一動壞心思便湧上心頭。
「傅先生，這時辰已經快到了，我們如花齋已經差不多贏……」
「這不是還沒到么，急什麼？」
毫不留情打斷趙梅還未說完的話，一抹紅色隨即閃進了所有人的眼中。
只間林月纖細的身形微動，幾個步子就跨上了擂台。
腰間一條銀紋絲帶，長長的流蘇掛在其中，走動時恰當好處增添幾分風情。
臉上依舊一襲紅紗遮面，令人看不清她的五官。
在比賽前，她特意去審查了那幾個賭局，如今是猜准了時間才來，為的，就是看趙梅那上躥下跳的模樣。
「廢話不多說，趕緊開始吧！」
直接堵住趙梅還未出口的話，林月不期然看見她陰沉下去的神色，得意的揚了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