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溫燁暈倒
溫燁眉頭一皺,是齊國的幾個皇子。
他們來這裡,除了羞辱他,肯定不會來做別的事情。
若是從前,他定要好好教訓這些人才是,可是如今,別說他有心無力,傷口十分難忍,就算是有,他也不能對他們如何。
"溫大將軍這是怎麼了?"大皇子孫翰林明知故問,明明是關心體貼的話,但是他眼角眉梢帶著譏誚之意:"前不久還上陣殺敵,現在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的話音落了,另一個皇子接著道:"他如今可不是什麼將軍,他只是咱們齊國的一條罷了!"
溫燁握緊拳頭,底下了頭,生怕自己眼中的殺意被人發現那麼一點點。
"怕是連咱們齊國的狗都不如。"離他最近的一個皇子嘲笑道:"咱們齊國的狗,可不這麼狼狽,"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笑聲在馬廄里響起,溫燁臉色蒼白的嚇人,手中握著的匕首,彷彿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出鞘。
可是半晌,他蒼白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笑容:"沒錯,溫燁就是齊國最忠實的一條狗。"
幾個皇子眼裡流露出不屑,他們都是男子,又出生皇家,身份高貴無比,自有一番風骨,他們看著眼前的溫燁,忍不住出言嘲諷道,"我若是你,國破家亡,自當以身殉國,絕不苟活於世。虧你還是一代名將,竟然也不過是一個背信棄義之人。"
溫燁虛弱道:"皇子說的是,溫燁只求活命,所以也只配做一條齊國的狗。"
那個皇子冷哼一聲道:"自己知道就好,以後那也能做一條好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再度響起,溫燁垂下眸子。
這幾個皇子中,只有一個人沒笑。溫燁記得,那是國君兒子里,自小便被稱為神童的四皇子,孫涵墨。
四皇子孫涵墨在幾個皇子中靜靜的打量著溫燁,打量著這個已經成為喪家之犬的男人。能在這樣殘酷的環境下挺到這一日,又從虎口中逃生。這是何等魄力?
孫涵墨不信,能有這樣魄力的溫燁,竟然會甘心做一條狗就這樣一直生活下去。
待幾個皇子離開以後,孫涵墨也跟著轉身離去,只是他故意走的最慢,走在了最後面。當他邁出房門的時候,突然一揚衣袖,一個白色瓷瓶落在厚厚的乾草之上,在幾個皇子的交談里,掉落的那一點聲音也迅速被掩蓋了。
溫燁拿起那白色瓷瓶,聞了聞裡面的味道,竟然是上好的療傷聖葯。
四皇子孫涵墨,竟然這樣好心?願意給他藥物療傷?
溫燁拿著葯有些狐疑,片刻后他露出一絲笑容,然後慢慢解開纏好的傷口,整條棉布都已經被血染紅,將白色瓷瓶中的粉末慢慢敷在傷口上,一陣疼痛讓他忍不住咬緊了牙關。
上好了葯,溫燁重新將傷口包紮完畢。小心翼翼的側過身躺在了乾草上,他背後傷口自己無法塗抹,此刻隨便一塗,能塗上多少便是多少。最後將藥物放好,眼睛一閉,側躺在乾草上陷入了沉沉夢境之中。
陸輕紫因著那人每天夜裡來為她上藥的緣故,她身上的之前所受的那些傷勢已經完全恢復。
黎國的溫大將軍隻身一人去往山林,斬殺猛虎的事傳遍了後宮,就連身在冷宮裡的她都已經知曉。
齊國國君竟然讓溫燁隻身去斗猛虎。
來送飯的小太監自然知道陸輕紫也是齊國人,還是溫燁親手將她拱手送到了齊國後宮之中的。
來送飯時,小太監忍不住多當著陸輕紫的面嘲諷了兩句溫燁的情況,告訴陸輕紫,溫燁此刻無人照看,已經昏迷了。
直到送飯的小太監離開,桌上的飯菜漸涼,陸輕紫都呆坐在冷宮的桌前沒有動。
溫燁……他一個人去斗猛虎?
溫燁雖然武功卓越,但是也不過是區區血肉之軀。如何抵擋的住猛獸利爪獠牙?此刻陸輕紫不用去看,也能想象出他身上的傷將有多重。
床上,是自己早前受傷時那人來看她,還剩下的那些藥物,陸輕紫心裡有些動搖,不知自己到底要不要去看他。
她是恨他,可是當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陸輕紫卻沒有想象中的快樂,反而是更多的痛苦湧上心頭。
溫燁如果死了,那她便再無一個故人可言。
她不能讓他死,不能讓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冷漠如冰的齊國後宮。
陸輕紫在心裡這樣勸說著自己,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只是為了給自己救他找的一個理由。
她的內心深處,不想讓溫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