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自盡

顧戚戚看著孟佳現在凝重的神色，微微有些心疼，畢竟看著一個女人有了現在的這種神情，也是十分痛苦的。

對於孟佳即便是再有同情心，顧戚戚依舊還是保持著清醒，這個女人曾經做過許多事情，也是這些事情一直都在損害著玉宵衣的性命。

況且前朝之事，是顧戚戚無法忘記的，這些也關係著她的家人，她從來都只是顧七，那個被害得家破人亡的顧七。

所以現在她十分清醒，也絕對不會同情眼前這個女人。

「亂臣賊子這個形容可不夠準確，皇後娘娘，有些事情就算皇室再隱瞞也絕對不會就這樣成為永遠的秘密，你要知道整個大梁皇室究竟有多少東西是隱瞞著所有百姓，所有官員的，若是這些事情被查出來，相信就算沒有王爺，大梁皇室也會永遠失去信任……」

顧戚戚看向了孟佳，眼中帶著幾分凌厲。

這個眼神不該出現在她的臉上，孟佳的表情微微改變著，她不知道為什麼望著顧戚戚的眼神就有一絲慌亂，彷彿像是一根針刺在自己的心頭一般。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孟佳迴避著她的眼神，她不想同任何人說起這些，這些年以來，她所隱瞞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包括為了穩固江山殺死的幾個臣子。

其實這些臣子並沒有犯下什麼罪行，只不過礙於皇室的顏面，所以孟佳不得不處理了這些人罷了。

然而這些都是昧著良心所為的事情，只不過因為她的手上有皇權，這些人便只能夠冤死。

顧戚戚此刻並不想談這些，她笑道：「有件事情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長公主殿下她似乎就是在這皇宮之中死去的……」

一提起梁嬋，孟佳的眼神立即變了，她本以為這件事情可以就此過去了，但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被顧戚戚重新給提了起來。

一切事情都糾纏在她的腦海之中，此時慢慢從她的腦海之中翻湧了起來。

其實梁嬋並非是她所殺，但是每每想到這裡，孟佳心中總歸還是不怎麼舒服，畢竟承安帝對於他這個妹妹實在是太絕情了。

孟佳看著顧戚戚，淡淡道：「記得又怎麼樣，你想說些什麼？」

「不想說些什麼，只不過在跟你說一件曾經發生過的事實罷了，長公主殿下死在皇宮之中，您覺得會有什麼樣的意外發生呢，這個皇宮之中除非她自殺，否則能夠讓她死的人就只有兩個，所以……」

顧戚戚的話並未說完，她就是想要看看孟佳的反應。

孟佳知道這件事情她也是有責任的，所以並不想繼續說下去，只是低頭看著宮殿的地板，心微微發涼。

她承認此事的的確確是承安帝做的太過了，只是這乃是皇家的醜聞，怎麼能夠被外人拿來說呢？

「本宮告訴你，皇宮之中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即便真的有什麼，那也是皇宮之中所發生的事情，你若是想要指指點點，那豈不是越俎代庖，你信不信本宮殺了你！」

此時此刻，孟佳還是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這也讓顧戚戚覺得好笑至極。

「皇後娘娘，您覺得您現在還有這個能力可以對我做些什麼了嗎，此刻淮王的軍隊已經在皇宮之中了，您還想拿著您可笑的權力來對我做什麼？」

顧戚戚忽然之間站了起來，緩緩走向了孟佳所在的位置。

她並不想要做什麼，只不過想看看現在孟佳究竟以一副什麼樣的嘴臉看著自己，是否依舊還是趾高氣揚，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你想要做什麼？」

孟佳對於眼前這個女人有提防，她實在是太難以捉摸了，所以她不得不防。

顧戚戚並未理會孟佳的言行舉止，依舊還是朝著她走去，「我並不想要做什麼，皇後娘娘，您好好看看，現在是淮王的軍隊在皇宮之中，依舊想要圓你皇室的那可笑嘴臉還有什麼意義？」

這些話讓孟佳心中不是滋味，她深知如今的承安帝已經沒有半點迴旋的餘地了，玉宵衣已經在皇宮之中了，戰勝也是很快的。

承安帝早已是強弩之末，最後支撐的這點信念不過就是他可笑的自尊罷了。

所以結局是早就已經註定好了的。

孟佳冷笑，「你懂些什麼？本宮從小就被家裡安排學習禮義廉恥，學習怎麼在宮中生存，本宮生來便是要做皇后的，所以本宮必須要做好這個皇后，要為皇室保證最好的形象，要維護皇室的尊嚴，就算髮生這種亂臣賊子侵害的事情依舊還是要保持氣度……」

她的語氣已經越來越輕，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如此自信的人會說出來的話。

顧戚戚知道她正在摧毀掉孟佳原本防備緊密的心，孟佳不是一個單純的人，她的心雖然強大，可是承安帝若是註定失敗，她絕對支撐不下去。

正是她家族對她的那些灌輸，也註定她是屬於皇室的，她不過也只是一個附屬品罷了，從來都不曾屬於過自己。

顧戚戚感嘆，這個女人若是有自己的一片天空該有多好。

可終究很多事情是沒有如果的，孟佳做出的那些事情終究還是要她自己來付出代價的。

「皇後娘娘，現在的逞強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您從來就沒有想過若是當初因為皇室那可笑的尊嚴而慘死的人來尋你報仇那該怎麼樣，您從來沒有想過會導致現在這個結果的原因是什麼嗎？」

那些事情對於孟佳而言彷彿就是那麼地順其自然，但是對於顧戚戚乃至那些被冤枉，被踩在腳底下的人，卻似乎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大梁會走到今日，絕對已經是日積月累的矛盾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是沒有玉宵衣，也會有別人的。

顧戚戚冷笑了一聲，此刻看著孟佳的目光也冷漠了幾分。

而孟佳只是有些發愣，並未做出任何的表現，對於她而言這些事情已經走到了今日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可以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