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拉攏

京城之中，關心這件事後續的人有很多。

沒過多長時間，承安帝的處置就出來了。

劉青被革職查辦了，至於霍長辰和程福山卻只是被罰閉門思過以及罰俸，對於霍長辰來說，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承安帝的懲罰不痛不癢，但此前的種種舉動，卻是真實的傷到了霍長辰一顆忠良的心。

這段時間，霍長辰也開始對著承安帝耍一些小心眼了，而承安帝更是不再信任霍長辰，從前君臣相宜的二人，此後開始漸行漸遠。

霍長辰這個位置十分的關鍵，承安帝早早的就開始籌謀，在霍長辰養病的這段時間裡，重新找一個心腹，來作為新的禁軍統領，作為自己可以交託後背的人。

他在朝中並沒有找到這樣的人，但是罕見的，馬鞍山身邊卻有幾個小太監，看起來十分機靈，這種無根的閹人，一生榮辱都系在皇帝的身上，最好掌控了。

前朝的時候，皇帝喜歡用錦衣衛掌控朝臣，以致到了後期人心惶惶，都害怕隔牆有耳，本朝武帝一登基，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廢棄錦衣衛。

而現在，承安帝卻有些重新發掘錦衣衛的意思。

武帝身為臣子的時候，覺得皇帝多疑用錦衣衛並不是什麼好事，但是成為皇帝之後，卻又覺得無法掌控手下人的思想，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因為可能在睡夢中，自己就會被某個心懷不軌的大臣殺死，從此再也醒不過來了。

武帝去世之前的一年時間中，一直都十分惶恐，這也是他對前懷王下手的原因之一，到了承安帝繼位，也繼承了武帝的這種惶恐，對於眾多臣子的疑心很重。

此時不能再繼續信任霍長辰，他轉而開始提拔身邊的太監了。

「這是要瘋啦！」

顧戚戚憂心忡忡的看奏報，真正有關重大的玉宵衣，卻是悠閑的把玩手中的黑白棋子。

「天欲讓人滅亡，必先讓人瘋狂！」

玉宵衣事不關己的說了這麼一句。

顧戚戚卻是嘆息了一聲：「縱觀前朝國與家，多少人死在宦官的手上，陛下怎麼就能那麼肯定，自己一定能夠把握住宦官這股勢力呢？」

錦衣衛，宦官，還有外戚，這都是前朝以及前前朝的滅亡原因啊，承安帝是真的瘋了，才會想出來這種方法。

「大概是自信吧！」

顧戚戚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另一個無語的人是霍長辰，他此時面對的是馬鞍山，因為事關重大，馬鞍山又一次親自出馬，出現在了霍長辰的面前。

「霍統領，您還是將那兵符轉交給奴才吧，這段時間好好安心養著身子，到時候您身子養好了，還是禁軍統領。」

只說還是禁軍統領，卻隻字不提到時候還兵符的事情，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霍長辰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只是有些好奇：「陛下又選擇了哪位大人做副統領呢？」

他這個統領在，陛下信任的人只能做副統領，這恐怕也會成為那人以後針對他的理由，他總得知道，到底是什麼人能被陛下重新信任了。

「是張賢。」

霍長辰眉眼一凝，長期在宮中，他對於宮中的人都十分熟悉，馬鞍山所說的這個張賢，生的一表人才，文韜武略都是不輸朝臣的，這樣的人本來是應該身居高位的，可惜的是，因為家中長輩犯了事，被充入了後宮。

男子充入後宮，能做的除了宦官還有什麼？

陛下竟然想要讓一個宦官上位？

實在是太荒唐了！

霍長辰覺得自己當場就能跳起來，但是眼前的人是馬鞍山，是承安帝的心腹，他並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有眾多跟著他從北疆回來的兄弟。

「陛下英明！」

這句話簡直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馬鞍山自然察覺了，卻並不多說什麼，現在還只是一個開始，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如果以後承安帝繼續從太監中挑選近官，那他的機會還多著呢！

等到馬鞍山離開，霍長辰重重的靠在了床柱上，這次是真的頭疼了。

禁軍經過這幾年的操練，整體的兵力十分強壯，就算是現在被拉上戰場去打仗，也未必會輸。

這樣一隻軍隊，被一個太監統領，就算是士兵們也不會願意的吧？更何況，禁軍中多權貴子弟。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早朝，幾乎所有的臣子都在彈劾新上任的禁軍副統領張賢，彈劾的原因毫不例外都是身為宦官，身體殘缺，不堪為將。

大夏律令上確實是有這麼一條，身體殘缺之人不得為官，這是針對某些缺胳膊少腿或者臉上有瑕疵的人所設立的條例，此時用在這裡，也是可以的。

張賢的殘缺雖然眾人都看不到，但真真實實是缺了的。

承安帝大發雷霆，卻罕見的堅持了自己的決定。

他算是找到了一個好方法，張賢被所有的朝臣針對，這說明他背後的人只能是自己，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張賢都只能是承安帝的人。

這樣承安帝才算是絕對放心，太監宦官之流，對於承安帝來說就是一條狗，誰會擔心自己家的狗不忠心呢？

臣子有建議的權利，但最後做決定的只能是承安帝，眼看著承安帝是真的心意已決，就算是文臣死諫，也不願意聽從，眾人只能無奈接受，紛紛期待著禁軍統領霍長辰的反擊。

霍長辰並不准備反擊，他還在府中養傷，忽然聽說淮王爺玉宵衣前來，還有些奇怪。

玉宵衣是帶著傷葯和祛疤膏來的。

「霍統領這樣出色的人，是絕對不能留下一點瑕疵的。」說著，意味深長的將手中的葯放到了霍長辰的床邊。

霍長辰依然包著頭，玉宵衣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打開的窗戶外一隻小麻雀跳來跳去，最終站穩在了某一根枝頭。

他回頭示意霍長辰看去：「倒是一隻聰明的鳥。」

霍長辰心中一動，這是在暗示自己，良禽擇木而棲？

「王爺的好意，霍某心領了，只是...。」

玉宵衣擺擺手：「霍統領好好養病吧，本王改日再來看你。」

看似沒頭沒尾，實際卻是一場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