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7
齊禎蹙眉,不過還是搖頭:「他不會有問題,母后說過,朝中我最可以相信的,就是林丞相,這個人的可信任程度過了我舅舅。新Δ.」
太后能認可的人,那便是十足的忠心了。齊禎從來不會懷疑太后看人的水平。
「那微臣明白了。」
齊禎恍然想到端敏的話,開口:「這次的考生中應該有個叫馮書的人,你將他拉到你的隊伍里,讓他幫你調查。當然,與此同時你要仔細調查他的生平,如若沒有問題,以後讓他跟著你干。」
沈岸:「馮書?是。」
齊禎補充:「不要小看他。端敏說,他雖然是個草包,但是確實查案高手,若干年後,會成為一代佳話。」
沈岸驚訝,不過這個時候他因為假李毅之的事兒已經怒火中燒,實在沒有心思想太多,只知道這個人能幹便可。
「微臣明白。」皇後娘娘說這人能幹,那必然有用!這個時候,他還真是需要人手的。
雖然現在看來皇上也信任魏如風和霍家,但是霍家掌著兵權,用兵打仗在行,這樣的事兒不行。至於魏如風,他要負責京中的大小適宜,這也是不能耽擱的,因此看來,只有他這一隊人可以調查此事了,但是他們跟風偷聽打探消息在行,查案卻又差了幾分,如若馮書真是查案高手,那麼他倒是有人可用了。
沈岸離開,齊禎用頭磕桌面,「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來福被嚇得肝膽欲裂,皇上要是有個什麼事兒,太后非要了他的小命兒啊!
來福一個健步沖了上去,「皇上,皇上,您可別這樣啊。事情總是能夠解決的,您再怎麼樣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啊!皇上呀!」來福叫聲慘烈,端敏走到門口就聽到這樣的聲音。擔心齊禎出事兒,她壓根不管什麼通報不通報了,直接衝進了門,就見齊禎一臉的鬱悶,而來福都要嚇哭了。
「出什麼事兒了?」
來福嗚嗚跪了下來:「皇後娘娘,您可勸勸皇上吧,皇上這是氣著了啊。」
端敏看齊禎額頭都紅了,連忙過去劈頭蓋臉的罵:「你瘋了呀,自己作自己。有什麼事兒不能好好說,非要這樣。你這是幹什麼。」
「你都不安慰我,還罵人家,人家不要活了,嗚嗚……」齊禎又要繼續磕。
端敏連忙攔住這個沒有節操的,「好了好了,誰欺負了你,我給你虐他去,竟敢欺負我們小禎禎,真是不想活了。」
來福:虐他虐他,竟敢欺負皇上!
齊禎委屈:「我們抓到的李毅之是假貨,他竟然是鍾凈,你說怎麼就會有這樣的事兒。真是氣死我了。」
假的?聽到這個,端敏吃了一驚,不過她也蠻好奇:「那你是怎麼現他不是真的李毅之的?」
齊禎掰手指:「我見過李毅之寫的東西啊。雖說一個人寫的東西不代表這個人的全部,但是最起碼語氣該是一樣,這個被抓的李毅之和寫東西的李毅之說話遣詞造句都有所不同,怎麼可能是一個人,而且,我故意讓來福身上掛著魏如雲的帕子,如果他是真的李毅之,不可能不提這件事兒的。綜合這麼兩項,我再看他故作的鎮定,就覺得這人不是了。」
端敏點頭。
「可是這不是重點啊,重點是有人掉包了李毅之的畫像換成了鍾凈的。不知道為啥,我就覺得這事兒不是在林丞相進宮之前,而是在宮裡,就如同之前四皇叔知道了我們挖到珠寶的消息一樣。宮裡有一隻無形的黑手,你說,想到這樣的事兒,我心塞不!」
端敏摸他頭,心塞,換她她也心塞!
「李毅之逃掉了咱們找不回來?」
齊禎扁嘴委屈:「都跑了一天一夜了,他還不像兔子一樣撂了。上哪兒找呀。都怪我,大意了。」
端敏深呼吸,她要幫齊禎。沒人能欺負她家人。
「鍾凈呢?」
「我讓沈岸宰了,不然留著幹嘛,看著我就鬧心。」齊禎對手指。
端敏繼續深呼吸:「你跟我走。」她拉著齊禎就沖了出去,來福一看,連忙跟在身後。
端敏去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太后的寢宮,她拉著齊禎沖在前面,沒有現她身後的齊禎若有似無的勾了一下嘴角。
等到進門,他又是那副小可憐的樣子了。
「母后,人家要愛的抱抱……」他被傷著了!
太后一口茶就這麼噴了出來,她看自己的兒子,扶額,「又怎麼了?」這是問端敏。
端敏忿忿的將剛才的事兒說了出來:「母后,您幫齊禎想想辦法吧。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把那個內奸挖出來,看看他究竟是尺餘人還是吃裡扒外的混蛋。」
太后……打狗,還要看主人?
宮女太監皆是能望天望天,能往門口挪往門口挪,皇后,您說的這個話,真的沒問題么?
「你們都下去吧。」太后將人遣了下去,再看自己的兒子兒媳,兒子繼續小可憐委屈狀,兒媳則是一臉的憤怒。
果然,不能太要求他們有好的智商的,這種完全可以碾壓眾人的感覺真的不是她的錯覺,想到這裡,太后嘆息。
「端敏你怎麼看。」問兒子聽他犯抽還不如問問兒媳,最起碼,她還能有點加分。
端敏囧噠噠:「其實,我不知道怎麼辦,但是我知道,母后一定有辦法。」女大王辣么厲害,不收拾那幫人就不是她的做派了。
看齊禎和端敏信任的眼神瞟自己,太后覺得,怪不得她能活到九十多,不幫這兩個二貨看著,他們指不定還能折騰成什麼樣。
「先,你們要弄清楚一點。那就是能夠通知你四皇叔的人與調換畫像的人是不是一個人。」太后緩緩言道。
「那是不是?」端敏茫然問,之後狗腿的衝到太後身後為她捶肩。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最怕太后得了。
太后感受端敏捶肩的節奏,想到齊禎之前的動作,覺得自己心裡一梗。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倆孩子怎麼就一個樣呢,都是脫線的可以!
「哀家覺得,不是。」太后看齊禎,繼續言道:「我們來捋順一下這次事情。尺余國派人企圖潛入我們朝堂,進而佔據舉足輕重的位置,從而左右皇上的行為,打探消息。但是他們不是傻瓜,知道自己這樣做也不是很保險,所以他們打出了一枚煙霧彈,鍾凈,他們利用你四皇叔企圖篡位的心思勾結他,讓他在這次的科舉的問題上做手腳。你四皇叔與他們達成了協議。這樣即便是你四皇叔反悔,那麼也只會犧牲鍾凈。」
「母後分析的對。可是四皇叔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尺余的支持?」齊禎是個好學生,好學生不懂就問。
太後點頭:「也不僅僅是支持,也許是不干涉,在他動手的時候不會趁火打劫。這應該是你四皇叔要的。可是不管怎麼樣,在這裡,鍾凈都註定是一個要被尺余國犧牲的人。想必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如若不然,他不會被認為是李毅之還不直說自己的身份。其實昨日你分析完鍾凈這人之後派人去抓,現他失蹤,就該察覺出一絲不對的。但是你被勝利沖昏了腦子,沒多想,只以為他跑了。卻不知,真正跑了的人是李毅之,鍾凈卻已經在宮裡。」
齊禎哭喪著臉:「母后我錯了。」
太后搖頭:「哀家不是批評你,只是希望你記住這次的教訓,凡事不可大意。那個人換了畫像,明顯是要保住李毅之,最想保住李毅之的,只有尺餘人。而尺餘人不會再你四皇叔被軟禁之時還告知他關於珠寶的消息,他已經沒有可用價值。這是畫蛇添足,所以,不會是一個人。」
「要是兩幫人,那麼可真是讓我更心塞了。」齊禎嘆息。
內奸咋就這麼多。
「其實看起來是兩幫人,但是要是真的想找,並不複雜。」太后微笑。
端敏站在太後身后不斷的捶,捶捶捶。
太后拍拍她的手:「你坐下吧。不用捶了。」這丫頭手勁兒還不小,而且……她根本不會呀,捶的都是啥!
端敏乖巧坐下,提出自己的想法:「那麼怎麼找呀!」
齊禎忙不迭的點頭,他也想知道。
太后笑:「問題是,我們找到這個人殺掉,就完了么?」
端敏:「那也不能由著他們潛伏呀,太不安全了。而且誰知道是什麼人,一旦位置頗高,那不是隱患么?」
太后贊同:「是。是隱患,但是我只認同調換畫像的人是隱患,至於為四王爺通風報信的人,我想,這是最好打的,只要你們想要這個人,哀家甚至明天就能找出來。至於那個調換畫像的人,我想這個人也並不難找,只要放出餌,總是會有人咬鉤的。」
齊禎與端敏對視,太後果然是女大王。
「母后,他們這麼欺負齊禎,我們不能這麼算了。」端敏舉拳,她也是將門虎女耶。欺負她男人,這事兒不能算了呀。不過……她戰鬥力不行,呃,戰鬥力不行,她婆婆可以啊!
太后看她這樣,真是忍不住想笑,她從來怎麼不知道霍端敏這麼有趣。
「現有的內奸固然要抓,不過這可不是給齊禎出氣。真要出氣,我們這樣做,未免也太少了。」太后笑言。
端敏:納尼?
「尺余國也不是只有一個二皇子的,就算是老皇帝認同他,知道又贊成他的主意,那別人呢,也是這樣的心思么?人家剛用完的法子我們未必不能回敬回去,以及之道還施彼身,禎兒,你該是明白了吧?」太后笑容可掬。
端敏看太后眼睛亮亮的不禁感慨,果然是女大王,算計人來毫無違和感。
太後幾乎已經算是明說了,齊禎忙不迭點頭:「母后說的對。他們能玩兒這一手,我們也能,只是……這個李毅之這麼討厭,我真是不想讓他繼續活下去呢!」
「凡事都是一樣,自己動手是最下乘的做法,你小的時候母后就告訴過你,借力打力才是正經。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端敏聽了這話,握住了齊禎的手,你母后好可怕!她笑的這麼開心說怎麼算計人,這樣真的沒所謂么?
不過……這樣女大王的感覺好讓人羨慕,自己果然是怎麼都學不會噠!
「雖然李毅之逃掉了,但是他畢竟是個人,腳程有限。你若是差人快馬加鞭去邊塞,想來應該比他快。」
端敏呆萌開口:「可是他那麼多心眼,我們就算先到了也未必能抓到他。」小姑娘要提問。
太后和齊禎都笑了起來,齊禎捏了捏她的肉肉臉,端敏嘟嘴,又欺負人,嗚嗚,好想揍他報復,可是人家母后在,她不敢,不敢呀!~~~~(>_&1t)~~~~
「誰說我們要抓住他了?既然他不容易抓,那麼我們就不抓他。我們大張旗鼓的抓人,為的可不是抓到他了。你說,如若尺余其他皇子知道二皇子勾結四王爺,雙方都準備上位,會是怎麼個反應?」
端敏搖頭:「不明白。」
「真是小傻囡。」齊禎解釋:「尺余皇帝年紀大了,幾個兒子都是龍爭虎鬥的,如若他們知道二皇子早在快二十年前就在大齊安插人,如今又差點成為大齊狀元爺,你說會怎麼樣?如若他們知道二皇子與四王爺有交易又怎麼樣?那麼這個李毅之在尺余,你覺得會好過?二皇子更是一樣。怕是他的兄弟們都會介懷他,更加防備他。」
端敏這才明白:「可是,之前他們都不防備他么?」說完,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我想到了,他一直裝病弱,別人都不太防備他的。而且,他最終也登上了皇位。」
齊禎點頭:「你看,這不就是了么?」
端敏這個時候不說話了,蹙眉坐在那裡呆。
「怎麼了?」齊禎又捏,最近感覺到她肉肉的,他覺得真的很好捏。
太后看自己兒子的行為,又想到齊禎偶爾會捏小石頭等人的臉蛋兒,頓時眯了眯眼,看樣子,孩子得讓他少接觸了!不說別的她看著兒媳那個臉都覺得疼,這個兒子,真心是個二貨!
端敏並沒有感覺到齊禎的行為,只是突然抬頭:「我剛才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好像尺余國的老皇帝,會在明年死掉。」
噗!齊禎噴了!
「真的假的。」這不是疑問,是驚訝的表現。
端敏點頭:「當然是真的。」
太后也看她:「不會有變數么?」
端敏對手指:「這個……人家不確定啦。我不是真的先知呀。」
太后笑了,「這樣已經很好了。我想,我們倒是可以利用這件事兒了。」
咋利用?齊禎與端敏腦袋上飄起幾個大字,太后看他們,不置可否的笑,「你們先安排眼前的事兒吧,走一步想十步不適合你們這樣的人。」
齊禎一個人坐在御書房不斷的把玩手中的毛筆,半響,他露出笑臉。
來福匆匆進門,「主子,沈大人求見。」
齊禎點頭,宣人進門,沈岸請安之後便是立刻言道:「一切都已經布置好,二皇子不會好過的,而且……」停頓一下,沈岸言道,「我已經傳出去了,就說,尺余老皇帝活不過明年。」
皇後娘娘的預言真是居家旅行必備利器。
齊禎微笑:「那就好,我相信,尺余不會坐以待斃的。」
沈岸言道:「那我們……」
齊禎起身,居高臨下微笑的看沈岸,問道:「你以為,他們噁心完朕就算了?天底下哪有那樣的好事兒呢?」
沈岸認真言道:「微臣明白,只是不明白,接下來該是如何處置。我們就這般的等待?」
齊禎挑眉:「為什麼不能等待?只要我們沉得住氣,倒霉的不會是我們。尺余國的老皇帝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怕死。我相信,尺余該有人來出使咱們大齊了,你猜……他會想將哪個女兒嫁過來呢?」齊禎的笑容滿面,但是沈岸卻覺得一激靈,太后不簡單,皇上又何嘗簡單,二貨的外表下藏著怎樣的心,當年他便是見識過。這次皇上這般讓太后出手,未嘗又不是為了讓皇後娘娘放心呢!
想到這裡,他面色柔和幾分,就如同他之前在娘子面前也是總是溫柔謙遜,是世上難得的謙謙君子,可是真實的他又怎麼是那樣呢!想到這裡,他更是堅定了幾分。是呀,既然皇上要隱藏自己的本性,那麼他們便是該做壞人。
「如若人過來了,一切交給微臣。」
齊禎來到沈岸身邊,四目相對,齊禎突然出手,狠狠的錘了沈岸肩膀一下:「你還挺懂我的。」
沈岸笑了起來:「是呀,我們從小便是相識,我又如何不懂你呢。」
齊禎微笑,這也是之前他堅持沈岸回來才會採取一切行動的緣由,旁人,他信不過。也不是說從小一起長大的魏如風信不過,只魏如風是一個有牽挂的人,有牽挂,便是多了幾分不同。在魏如雲和他之前,他明白魏如風會有什麼樣的選擇,所以他最信任的,自始至終也只沈岸。
「其實這事兒,不需要你處理。」
沈岸不解,這宮中適合處理這件事兒的除了他根本沒有別人。
「母後會幫我。」齊禎得意洋洋
沈岸:呃……
「母后出手,會比你厲害的多,而且我覺得這樣也可以分散她的精力,你也知道,我可不希望她每日沉浸在齊韻或者四王爺他們的事兒里。另外,如若精力多了,太后難免會多想,例如往我後宮安插個人什麼的,與其到時候讓端敏心塞,倒是不如我現在多給她找點事兒。」齊禎覺得,自己真是很了解母后,他能做的,只是盡量平衡各方的關係。
沈岸覺得,皇上真心不簡單,誰說皇上是二貨,出來,出來我要跟你談一談。
齊禎從小就不是個簡單的人,人人都道皇上單純,但是在他看來,能將太后都算計在里的,又有幾個人呢!
「皇上,那四王爺呢,我們一直就這麼關著?這樣也不是個事兒的。」
齊禎手指輕點桌面:「四王爺其實很棘手。」
沈岸明白。
「殺不得,留不得,這點很是為難朕了。」
雖然太后說人可以殺,但是齊禎卻明白,如若真的殺了,那許有不同了。活著,太后恨毒了四王爺,可是如果死了,許是那些不好的事情都會煙消雲散,這樣,母后便是只會記得四皇叔的好,齊禎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所以,他寧願四王爺活著。而且,他們也沒有證據殺人。可是留著,未免也是個隱患。
沈岸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齊禎看到他的動作,笑問:「你想問我,為什麼不去問皇后四王爺是怎樣的下場?」
沈岸靜了一下,回是。
齊禎搖頭:「除非端敏自己主動說,我不會再問她任何事兒了。我不能反反覆復。我說過,我希望她不再做噩夢,可是我不斷問她的行為難道不會給她壓力么?」
沈岸不懂,但是他懂感情,他也愛過。
「微臣明白。」
「齊韻有消息么?」齊禎想到妹妹,問道。
沈岸搖頭:「這件事兒是小霍將軍負責的,目前還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對了,皇上,我們可不可以也對四王爺下藥?不是說安寧郡主……」
太后可以對安寧郡主下藥,從而導致安寧郡主忘記了一切,他們也可以對四王爺這麼做,這樣四王爺既活著也不能成什麼事兒了。如此想著,沈岸越的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齊禎卻搖頭,「不行,忘記一切,從頭開始,他想的倒是好。朕怎麼都不能讓他忘記了那一切。而且,我不能讓母后原諒他。如若他不記得一切了,恢復到初時的樣子,母后原諒了他怎麼辦?」齊禎緊緊攥起了拳頭,他抬眼笑,眼裡的深邃難過卻顯眼:「父皇在最後的時間是真愛母后的。」
沈岸怔了一下,恍然覺得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齊禎擺了擺手,沈岸猶豫一下,出門。
齊禎靜靜的站在窗邊,直到端敏進門仍是呆中。
端敏靠近齊禎,剛想嚇唬他一下,齊禎卻突然回身一把將她摟在懷裡,端敏的兩隻手僵在半空中,小小聲兒:「怎麼了?」
齊禎也學著她的小小聲:「我們不會像別人,我們會白頭偕老,我們會幸福。」
端敏梗了一下,隨即言道:「我們當然會幸福,我們當然和別人不一樣。我這麼努力的維護我們的感情,才不會讓我們彼此走到對立面呢!」
端敏想的是那夢裡的一切,而齊禎卻是不然。
不管是先皇、太后,還是沈岸、他娘子,齊韻與周定軒,多少人曾經真心相愛,可是結果卻並不能盡如人意。勞燕分飛、天人永隔、亦或者是反目成仇,多少人的愛情都沒有走到最後,他與端敏呢?
會不會有一天端敏現他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狠毒之人?他不敢想,不敢想端敏會不會喜歡這樣的他,可是他知道,自己是不捨得端敏的,不捨得她知道這一切難過。
「其實我挺怕的,怕你不愛我。」
端敏忍不住翻白眼,她掙脫開,點著齊禎的額頭碎碎念:「你這又是犯了什麼病兒呀。怎麼還多愁善感起來了,不是說好我們要好好的在一起么?你這樣每天像個女人一樣唧唧歪歪可不好哦。」
齊禎獃獃的看端敏。
端敏:「看毛線看,就是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這樣多愁善感。」
齊禎終於笑了起來,他對手指:「人家怕你不喜歡嘛!嚶嚶!」
端敏覺得自己一口氣上不來了,「再在我面前鬧妖兒,我就去告訴母后。」女大王不會跟你客氣啦!端敏忿忿然。
齊禎一囧,「你竟然也會用母後來嚇唬人了。」
端敏哼哼掐腰:「我為什麼不敢?誰讓你總是不走尋常路呢!」
齊禎嘿嘿笑,圈著端敏做親密狀:「親愛噠。咱們倆可是夫妻呢,不要這樣啦。」
「不要怎樣?」端敏咬了他的手一下:「誰讓你說這些有的沒的?」
齊禎委屈:「人家這不是鋪墊么?」
端敏歪頭看他:「鋪墊什麼。」十分的警惕。
齊禎圈的更緊了些,他咬唇:「如果我沒有猜錯,尺余會想和大齊和親。」
端敏不樂意了,「那你什麼意思。」如同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咪。
齊禎看她這個警惕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我什麼意思。我既然告訴你,自然是讓你不要多想,更不用傷心的。」
端敏哼了一聲,「我姑且聽聽你怎麼忽悠我。我告訴你,我現在可不是以前的小可憐了,會任由你捏圓捏扁。」
艾瑪,齊禎捶地:「那你說說,你不是小可憐是啥?你從小貓咪變成母老虎了?你依仗的是誰呀?三個孩子還是母后?可是,他們也都是我的親人呢!」
齊禎這個樣子很討打呢,端敏扁嘴不樂意,分分鐘友盡!
看端敏就要氣哭了的樣子,齊禎連忙不開玩笑了,哄道:「我自然不會娶什麼尺余國的人,他們以為我傻呀,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我折騰不死他們。我只是怕你受了什麼人的攛掇,自己生氣。所以才事先給你提個醒,但是我要你知道,我只喜歡你,更不會娶她們任何一個人。只要他們敢來,那麼我就敢收拾他們。你相信我,母後會給你一份驚喜的。」
端敏問:「可是如果能以最小的問題處理掉,太后也應該會願意讓你娶的吧?」別以為她什麼都不懂呢!
齊禎呵呵笑,不贊成的伸出一隻手指搖晃:「看吧,這又是你不了解母后的一點了。如果尺余國剛開始就這麼做,母后也許會同意,但是現在,他們在我頭上拔毛,呵呵,母后虐不死他們。母后可不是一個容易放過別人的人,不然你以為我像誰?父皇其實還是蠻仁慈的。」
端敏(⊙o⊙)
您這樣說自己與太后真的沒問題么?
「我知道了。」
齊禎點頭:「知道就好,我就知道,你最明事理。對了,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往常不都是和三個孩子在一起么?」齊禎疑惑了。
端敏是個小天真:「他們被太后抱過去玩兒了。」
齊禎:我的孩子不會黑化吧?~~~~(>_&1t)~~~~,我要像端敏一樣的小天真,嗚嗚!
「你呀,以後少讓他們跟太后一起玩兒,再學壞了可咋整。」
端敏繼續天真臉:「太后說以後讓孩子們別跟你一起玩兒。」
噗!
齊禎噴了,「朕怎麼了,作甚這樣嫌棄人,嗚嗚,我哭!」
端敏捏他的臉蛋兒:「別哭哦,姐姐疼你。」
「那姐姐,人家要和你一起用晚膳。」
端敏很配合:「好呢,小乖乖!」
門口的來福按著胸口,就覺得自己一口一口的往上反胃,呃……雖然是個男人,但是他已經體會到懷孕的孕吐了,這一切都是拜皇上和皇後娘娘所賜呢!唔!好噁心!真是肉麻的可以!
「既然母后願意帶孩子,那麼我們就不過去接了,讓她照顧一晚上就知道痛苦了。我們二人世界。」齊禎傲嬌的揚頭,決定把孩子扔給太后不管了,哼哼,真是他的「愛的報復」,誰讓母后嫌棄他,嗚嗚,他要讓母後知道一下小不點的殺傷力!
端敏不同意:「不好,我不看他們一眼睡不著,你想都不要想。」端敏兌了齊禎一下,對這個傢伙的小心眼無語了。
「你都不疼我。我才是你的大寶貝耶!」齊禎嬉皮笑臉,端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齊禎似乎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真是太恐怖了!
「我……」
兩人正在說話間,門口的來福看來人匆匆稟告,聽了這話,他一個踉蹌,連忙敲門:「啟稟皇上。」
齊禎不樂意了,這是打斷他們的甜蜜蜜時間呢。作死的來福,呵呵,受死吧!
「什麼事兒。」這話音里可是十足的怒氣。
來福抹汗:「啟稟皇上,小霍將軍求見,據說,找到安寧郡主了。」
齊禎和端敏驚訝的對視一眼,隨即趕緊宣人。霍以寒沒有想到,端敏竟然也在。不過他還是鎮定的請安。
「人找到了?」齊禎開門見山。他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生的這麼突然。
霍以寒點頭:「正是,咱們協查才下去兩天就收到了結果。其實她就在住在京郊。據說她是自己走過去來的,他們家就收留了她。不過微臣調查了一下,那對夫妻應該是從事盜墓的行當。」
齊禎驚訝的看一眼端敏,只覺得他媳婦兒真是金口玉言啊,這可不是第一次了,雖然不是做夢的,但是她說話的準確率也太高了啊,真是太讓人羨慕了!
「那人呢?」
霍以寒回:「人微臣已經帶過來了,正在外面,如若皇上願意,我可以現在就將人帶進來,只……安寧公主似乎受了些刺激,不是很正常。」
霍以寒自然是因為什麼不正常,旁人沒注意,但是他卻看到了太后的動作,太後用手裡的東西刺了安寧郡主一下,他之前一直不明白那是什麼,甚至被救回來的時候也沒想明白,只覺得齊韻情緒激動,但是就在找到齊韻那一刻,他卻突然明白了過來,他終於知道齊韻為什麼那個時候那麼焦躁,原來正是這樣的原因。太后……太狠了。親生女兒,她下手似乎沒有一絲的猶豫,不過又一轉念,霍以寒又想,也許,這也正是太后保住齊韻的唯一辦法,讓她不用死的唯一辦法。
齊禎並不疑惑:「快將人帶上來。」
「微臣知曉。」
不多時,霍以寒去而復返,他手裡牽著一個女孩兒,那人赫然正是齊韻,齊韻梳著兩個馬尾辮,啃著手指,看起來傻傻的。
齊禎看見她這樣,忍不住走到了她身邊:「韻兒。」
齊韻繼續啃著手指不肯抬頭,整個人傻傻的。
「韻兒,你還記得皇兄么?」
齊韻這個時候終於抬頭了,她只看了一眼齊禎,就怯怯的往後退了幾分,慌忙的搖頭,「你是誰!」
端敏回想初次見齊韻的樣子,那個時候她雖是郡主,但是比公主還要體面,整個人散著一股貴氣,再看現今兒,整個人膽怯的不像話。端敏心裡覺得難受,就要上前:「齊韻,你還認得我么?」
齊韻抬頭望了一眼,隨即縮在了牆角。
齊禎面無表情的看霍以寒:「她一直都是這般?」
霍以寒點頭:「據那對夫妻說,他們撿到安寧郡主的時候就是這樣。他們沒有女兒,想著她許是個命苦的姑娘,就將她帶回了家,誰想,她竟是走失的安寧郡主。看到皇榜,他們嚇壞了,趕忙將人送了過來。」
齊禎:「宣太醫。」
不多時,當值太醫小跑而來,見到安寧郡主,大家都是一驚,不過好在,他們也是見過世面的,連忙診治。就如同太后所言一般,她給齊韻下的葯計量十分大,齊韻的智力退化的嚴重,也不過是五六歲孩子的智力,至於他們,也根本就不認得了。
「她……有沒有好的可能?」
太醫看那個縮在一角的身影,微微嘆息:「基本沒有了。」
齊禎挑眉:「基本?」他可見不得這樣模稜兩可的話。
太醫立時想起皇上是個什麼性格,連忙開口:「她似乎是中了毒,而這毒的劑量太大,已經完全影響了安寧郡主,如若是中毒初期得到救治尚且能夠好些,但是現在,看樣子這毒已經足有一個多月,已經深入骨髓,微臣自認為,回天乏術。」
中毒一個多月,現在想想,可不就是被困墓地的時候,那麼,那個時候是誰做了這件事兒,總歸不會是安寧郡主自己吧?這麼想著,太醫覺得自己腦門直冒虛汗,又想到那時謠傳安寧郡主的反常,太醫又覺得,似乎是出宮前後也有可能。越想越怕呀。那個時候,最有可能的,不過就是太后和小霍將軍了,而這兩個人……他真是腦袋不想要了才會多言。
「她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會不會有其他情況?」齊禎冷言。
霍以寒立刻明白:「那墓地似乎是有不少的機關,我們剛落入其中的時候也傷了不少人。之後形形色色的機關,安寧郡主她會不會是在哪裡中了什麼機關?」
端敏點頭:「哥哥說的有道理。」
端敏一開口,太醫再一想,就覺得這事兒一定是這樣的:「恩,這毒這麼霸道,說起來也不似我們本朝有的藥物,如若說是墓地里的機關,也是有可能的,畢竟,早些年醫術上也有過對這樣毒物的記載。」
端敏繼續言道:「如若真是前朝的,那麼可真是不好處理了。時隔這麼久,我們找個參照都不可能,更是不知道具體都是什麼。」
皇後娘娘是先知,她說是前朝的,想來就必然是在墓地里造成的了,這麼想著,太醫放下了心,最起碼知道不是太后或者小霍將軍做的就好。
「安寧郡主中毒時間太久了。別說微臣,就是太醫院的其他人,微臣看著也是不可能的。」
齊禎點頭:「你先去開幾服藥,好好為她調養一下身子。」
「是。」
「不管韻兒做錯了多少事兒,她總歸是我堂妹,她太可憐了,小時候就沒有母親,如今又被人蠱惑做錯了事兒,落得這樣的下場。我不會怪她的。」齊禎來到齊韻身邊,要扶她,齊韻微微縮著頭,齊禎難受的閉上了眼。
他是真的難受,並非假裝,小時候齊韻就時常進宮,她跟在他們身後,每天都高興的喊她皇兄,雖然越大越冷淡,但是齊禎知道,除卻男女有別,齊韻的身體不好,周定軒的負情都是她變的越來越冷的緣由。
現在想來,他們家的女人,似乎命都一樣,他母后被四王爺負了,韻兒也被周定軒負了,雖然這一切都是有緣由的,可是,終究是造成了這樣的結果。如若沒有周定軒與陳之虞的事兒,韻兒未必會破釜沉舟做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