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選靈獸不如選美人
「太子殿下！」眾人這才湧上前來。
顧雲姝離得最近，一眼就看到了慕千山肩膀處的血跡，驚道：「你受傷了！」她頓時又氣又急，「你，你怎麼不知道躲呢？這裡有這麼多人，合起來難道還收服不了一隻老虎，哪裡用得著你這樣拚命？」
慕千山臉上連半分痛楚的表情都沒有，淡淡道：「只是被老虎的爪子掃了一下罷了。我計算過了，這點皮外傷已經是殺死老虎最少的代價。」
顧雲姝心中一窒，她這才想起來，眼前的人是沒有感情的，他的一切行事都是基於理性做出判斷，也就是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不管付出代價的是不是他自己。
不在乎疼痛，感不到畏懼，只判斷大局得失。
不知怎的，她心中悶悶的。
顧雲姝使勁揉了揉有些泛紅的眼眶，惡聲惡氣的拉著慕千山快步往車輦走：「快跟我去太醫院包紮！」
一行人亂鬨哄的簇擁著太子走遠了，衛雅靈和衛雅清才從靈囿里出來。
衛雅靈緊緊握著拳，鮮紅的蔻丹已經扎進了手心，眼中滿是嫉恨：「顧雲姝這個賤人！太子哥哥為什麼要救她！為什麼不讓她被猛虎咬死！太子哥哥居然還為了救她而受傷！我要把這個狐狸精千刀萬剮！」
衛雅清拉住她的衣袖，輕聲道：「姐姐，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咱們快點去鳳儀宮吧，這顧雲姝待會肯定還要回到皇后姑姑那裡去，咱們得去看著她別再迷惑太子殿下！」
「對，咱們快點回去告訴皇后姑姑，讓姑姑懲罰這個賤婢！」
她們立刻趕去了鳳儀宮，見到了皇后，衛雅靈立刻大聲嚷道：「皇后姑母，不好了，太子哥哥被那個顧雲姝害的受傷了！」
原本就在焦急等待的皇后嚇了一跳，手中的茶盞都落在了地上，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衛雅靈連忙添油加醋將自己宮宴后偶然去逛靈囿，卻正好看見老虎逃脫，太子為了救顧雲姝肩膀受傷的事兒說了，她對自己買通獅虎山太監偷偷開了鎖的事情隻字不提，著重描述了顧雲姝如何跟太子形容親密，把她說成了一個活脫脫不懷好意的狐狸精。
但她萬萬沒想到，皇后居然沒有如她預料的一般勃然大怒，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微微的笑意？
皇后當然高興，即使她理智的明白太子保護顧雲姝九成九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大夫，但太子任何一絲貌似具有人情味兒的舉動都會令她愉悅。
她淡定的坐下，接過掌事嬤嬤重新遞過來的茶，關注點卻有些歪：「太子受傷去太醫院包紮了？那他們走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他身邊帶著什麼動物？」
太子有沒有挑到合適的伴情寵物，是她現在最關心的事情，至於傷口，有太子那一身絕高的武藝，她反倒並不是太擔心。
「姑母？！」衛雅靈和衛雅清都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后。
皇后一心記掛太子，也沒什麼心思哄她，正要打發人去太醫院問問，門口小太監就進來稟報：
「娘娘，太子殿下和顧姑娘回來了。」
話音未落，慕千山就大步走了進來，顧雲姝緊隨其後。
衛雅靈一看到顧雲姝就氣不打一處來，立刻站起來指著她怒斥道：「顧氏賤婢，你連累太子哥哥受傷，該當何罪，還不跪下！」
顧雲姝愣在當場。
這一回來就劈頭蓋臉來這麼一出是怎麼回事？
慕千山的腳步頓住，淡淡看向衛雅靈：「表妹去靈囿了？那你應該知道，人是我要救的，老虎是我要殺的，與他人何干？」
衛雅靈氣的跺腳：「太子表哥，這個時候了你為什麼還要替這個賤婢說話？要不是因為陪她去靈囿，你今天根本不會受傷！」
慕千山眉頭微蹙，還要開口，皇后已經出聲斥道：「靈兒，不得無禮！你說反了，顧姑娘是事出有因才陪同太子去靈囿的，還不快去給顧姑娘道歉。」
衛雅靈簡直要氣瘋了：「姑母，表哥，這賤婢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都護著她？」
「雅靈！」皇后重重將茶盞放下，已經是動了真怒。
衛雅靈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衛雅清拉住了。
只聽衛雅清柔柔笑道：「姐姐，既然皇后姑母和太子殿下都這麼說，恐怕其中當真是有什麼誤會。」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衣袖底下輕輕捏了捏衛雅靈的手，示意她再鬧下去討不了好處，不要輕舉妄動。
衛雅靈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顧姑娘，我姐姐心直口快，因為太過擔心太子殿下，這才出口無狀，還請顧姑娘不要見怪，清兒替姐姐給你賠禮了。」衛雅清沖著顧雲姝福了一禮。
顧雲姝一笑置之，一句話而已，她原本就不放在心上，更何況現在人家已經道歉，雖然並沒看到什麼真心吧，但也沒必要計較了。
衛雅清又轉頭對皇后撒嬌笑道：「皇后姑母，不知顧姑娘陪同太子殿下前去靈囿有什麼事啊？說不定我們也能幫上忙呢！」
皇后見她替衛雅靈賠了禮，越發覺得這個侄女貼心懂事。再加上她對母族很是信任，便嘆了口氣道：
「你們也知道，太子常日里都是冷冰冰的，活像座冰山一樣，我覺得這樣不是個辦法，昨天正好遇到顧姑娘，她便提出一個法子，說是找個乖巧溫順的小貓小狗什麼的養在身邊，能把太子這凍死人的脾氣溫養一二，這叫什麼『伴情療法』，所以今天本宮這才拜託她陪太子去靈囿挑一隻合適的寵物，給太子充當『伴情者』。」
她尤其喜歡這兩個侄女，除了沒說出太子患有心病這等動搖國本的大事，已經是將能說的話都說了七八分。
說到這裡，皇后終於想起正事，往慕千山身後瞧了瞧，只見他身後空空，詫異問道：「山兒，你挑了什麼動物做伴情者，怎麼沒帶回來？」
慕千山垂眸不語，一副不想說話的自閉模樣。
顧雲姝想起剛才靈囿里的雞飛狗跳，也是滿頭黑線：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威儀深重，靈囿里那些小動物們被殿下威儀所震懾，沒有一隻敢接近太子，所以……恐怕還要另外想辦法為太子殿下挑選有緣的伴情者了。」
皇后柳眉緊緊皺了起來，身邊的尚宮嬤嬤便湊笑開解她道：
「娘娘，依奴婢看，這樣才是正常啊。咱們太子殿下乃是天潢貴胄，生而不凡，為殿下做伴情者，哪裡是靈囿那些普通的小畜生配得上的？想必是必定要天底下最聰慧靈巧的靈獸才能擔此重任，可不是要四海九州細細尋找呢！」